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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异讶地抬起头,逆着微弱的晨光,发现沙利叶正看着我。
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慌慌张张地低下头,保持沉默。
玛门的呼吸声变得十分紊乱。
呆了一会后,听到草丛被拨开的刷啦声由远及近,再次抬起头来,沙利叶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与他平视了一阵后,又躲开他黯淡的金眸。再对上,他还在看我。
玛门一个箭步上前,挡在我和沙利叶的中间。
路西法躺在地上,虚弱地睁开双眼。
这下惨了,偷窥未遂,还被逮个正着。
我正准备开口胡乱编个理由搪塞一下,沙利叶却抢了先:
“米迦勒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路西法闻言,身子突然弹动,眼睛也睁得更大了些。
“呃……我……”我抓抓头发,完全无话可说。
“殿下是什么时候到的?”沙利叶皱着眉。
玛门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说道:“老爸呢?”
说完便做出一副在草丛中找来找去的样子,伸长了脖子探向路西法。
路西法又一动不动地开始装死。
“啊;老爸你也在这里呀。我找你好久了。”他提高音量,故作惊讶地说道。
“嗯……下次不准再跟踪我们……”到底是路西法,一点也不买儿子的账,一针见血。
玛门的脸变成了旋转彩灯。
“还有你……米迦勒……”
路西法艰难地坐起来,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他理理粘在脸上的乱发,扯好衣服,看向我们。他的嘴角还残余着新鲜的血迹,声音却平静冷淡得不成样子,似乎刚才的痛苦早已化为过眼云烟,不复存在。
我垂下头,回答道:“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话还是留到下一页说吧~
~闪~
第13章(下)
玛门回头瞥我一眼,沙利叶向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离开,然后转身走到路西法身边,伸手扶住他。
“那个……我知道我不该管得太多,”我朝他们迈了几步,“可是,路西法你到底……”
“殿下,请回去吧。”沙利叶请求道。
我再不顾及情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续道:“你们刚刚提到神……提到忠诚之血,到底……出了什么事?”
路西法仰起头,靠在沙利叶的肩上,紧闭着眼,没有回答。
我正欲再问,却被玛门拽住了手,他凑到我面前,小声道:“米迦勒,别再问了。关于老爸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
“路西法!”我甩开他,大声道。
鼻子酸酸的,喉间似被什么东西捂住,声音低沉梗塞。
晨风掠过草叶,激起碧浪连连。从远处,到脚下,和着魔界的初阳,拉出一整片苍凉的世界。
几步路外的住宅里亮起灯光,有打开水龙头哗哗用水的声音,父母呼唤孩子早起的声音,还有极不协调的,我完全变调的吼声。
有人探出阳台向这里望来,可是草丛的光线太暗,那人没多久就一脸莫名地将头缩了回去。
路西法终于将头转向我,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也不睁,说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被他的话一震,但很快恢复平静,如果跟他吵的话,就什么也打听不到。
玛门用力拉我,我岿然不动。
“告诉我,为什么?”
路西法的身体一僵,沙利叶似乎也慌了神,试图阻止我们即将爆发的争吵,他急道:“米迦勒殿下,你快和玛门殿下回去吧,路西法陛下的事,你就不要……”
“那好,玛门你先走。”我冷冷道。
“米迦勒,你……不要固执了好不好。”玛门冲我皱皱眉,又看看路西法,“老爸,你也是,怎么……”
“玛门,带他走,”路西法的声音强硬,容不得一丝商量,“我不想见到他。”
“路西法,你先说,你的伤怎么样了?还有,还有你提到忠诚……”我用力将来拉我的玛门推到一边,问道。
“我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碧丽丝蒂呢……她知道?”
路西法抿着嘴唇,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沙利叶揽住他的后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敢打赌自己当时一定是疯了,竟然红着眼眶跑到路西法面前,一把将他从沙利叶的怀中扯起,扭过来面对着我。
路西法的脸苍白得可怕,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不一会便开始用力推我。
沙利叶张大了嘴,吃惊地看着我们。
“滚。”路西法死死闭着眼,咬牙挤出这一个字。
我被他的话震得全身一颤,但僵硬只是一瞬间,我马上从情绪中调节出来,继续瞪着他。
路西法又重复了一遍:“我叫你滚你没听到么?”
我说:“听到了。”
“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说清楚。”
沙利叶的眉心聚成了峰谷,他扯了扯我的手,我加大了力道,他拉不开我,我反而将路西法拽得更紧了些。
路西法似乎被我抓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涨红了脸,嘴唇微张,想要咳嗽。
我换了个姿势,两手提住他的肩膀,一次次阻止了他试图扭开的动作。
“咳……你还真是无聊。”路西法眯起左眼说道。
“废话少说,我懒得听。”我一把拉开他胸前半掩的衣服,冷冷道,“先让我看看伤。”
路西法倏地直起身子,睁大双眼拼命将衣襟护住。
我的动作迟疑了片刻,沙利叶立即趁这个空子把路西法从我手中抢出。
他将路西法的上衣穿好。
我尴尬地蹲下,清清嗓子道:“魔王陛下,偷偷跑到这么个地方来,难道只是想郊游吗?”
“还是说,陛下有在同情人幽会时被魔都居民参观的爱好?”我继续道。
路西法把脸埋向沙利叶的肩窝。
愈发浓郁的草腥味升腾蒸泽,漫天星点被袭来的晨曦替换。金光吞没视野,如席卷大地的风浪,卷去了时间,改变了空间,残余下事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无垠荒凉。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
也一直一直在努力,在成长。
一直以为现在的自己已不再是曾经那个依赖他的少年,我有能力,有机会,有意识。
有想要追赶上他的信念。
日子如秋风横掠落叶,拔节的植物在夜里拉长着月下的影子。
一片片,一点点。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同他站在了同样的高度,能势均力敌地,同他平起平坐。
他的想法,我能了解。
他的烦恼,我能感同身受。
能替他分忧,真正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而如今,我终于发现,无论他说过有多么爱我,他所分给我的信任,永远都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
他同忠心的部下谈论未来,他和心爱的儿子分享喜悦,他甚至将希望的寄语,讲给花草鸟兽,也不会说给我听。
我是个孩子,在他眼中永远是如此。
过去是,现在是,就连我们已经失去的将来,也是。
身后的草丛传来由近及远的沙沙声,很快便消失不见。
玛门走了。
头很胀,很昏,眼前的景物在摇摆,晃荡。正如路西法伏在沙利叶身上的双肩,逆着越来越明亮的光线,无法抑制地上下抖动。
“你凭什么管我的事。”路西法的声音模模糊糊。
自嘲地笑笑,是啊,我还有什么资格管他的事。
可倔强着说出的话却是“你凭什么不让我管”。
沙利叶的神色复杂,他一手卷夹着那堆白布,另一只手在路西法的背上轻轻拍打。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他,就像一个被人遗弃的洋娃娃,正蜷缩在愿意捡起他的人的怀里,寻求着最后的安慰。
“我只告诉你,你看到的这些,与圣剑无关,与什么忠诚之血无关,更和你……无关……”路西法微微抬起头,淡然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么?”
“就这样?”我挑眉道。
“就这样。”
我说:“对不起,我不相信。”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再说,殿下又凭什么认为我做的事都和你有关系?只请殿下从今往后不要再纠缠我。”路西法扶着沙利叶的手臂,慢慢坐直,“我只是生了一点小病,还不需要天界高贵圣洁的米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