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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崎岖坎坷,或温暖美好。
他会吮着大拇指,静静地陷入满是糖果的梦境。
梦里的他,行走在羊肠小道上,一路繁花似锦,夕阳落在天边,拉长了身后的影子。
我紧紧闭着双眼,闭到眼球刺痛,黑暗中纠缠出五彩的线。
路西法,明明可以心心念念的名字,到如今,已成为记忆深处的一道锁,禁忌的,挣脱不了的锁。
原本一觉醒来就可以真真实实拥抱亲吻的人,却如远方的灯塔,伴着雪白的海鸟,在层层浓雾中迷蒙成梦里的幻境。
肚子里的孩子又挣扎了一下,三叉神经撕扯出棉絮裂帛的声音。
他的成长速度快得超过了我的预计,可就算能够预计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魔法被封印,没有人帮我,我只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保护这个小生命,直到他平平安安地出生。
我熄了灯,拉过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睡意渐浓,落地窗描摹着魔王陛下的寝宫。
暖黄的灯光亮起,那是漂浮在大海尽头的灯光,一闪一闪,将短暂的一生耗尽在虚无缥缈的彼岸。
隐约中,看到光滑玻璃面上浮起的人影,那是一张忧伤的脸,空洞的双眸似乎抽尽了神采。
光点与那双眼睛重合。
他在眺望灯塔的尽头。
在神志已接近模糊的时候,有个声音轻轻响起,温柔的,辨不清方向的。
他说:“宝贝,晚安。”
我点点头,头枕着大海,身体漂浮在云端,似乎已经分离。
我飘向那座灯塔,我回答道:“晚安。”
魔界的太阳很晚才升起,我疲倦地睁开眼睛,发现身体又变回了成人的状态。窗外嘈嘈嚷嚷,潘地曼尼南里早已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孩子应该还没醒来,不然我一大早就会被踢醒。
我垂下头,伸手摸了摸腹部,微笑道:“早上好,宝宝。”
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我起身穿好衣服,像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一样,挺着腰板慢慢走出门去。
碰到守在门外的侍女,我向她要了一份荷包蛋,一杯牛奶,和一个三明治。
东西送到以后,我坐在阳台上小口小口地吃,每口绝对咀嚼了不下三十次才咽下。
阳光明晃晃的,投射在雪白餐碟上,魔界的道路像是盘旋在高山上的彩带,蜿蜒曲折,流向罗德欧加的每一个角落。
孩子在沉睡,而我是清醒的。
虽然神能保护我,可是敌对的人同样可以伤害我。
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能留在魔界的时间不长,如果孩子不会折磨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一定要想办法潜进卡德殿。
就算路西法把我当成贼也好,就算我会被打一顿也好,只要不伤到孩子,我也就认了。
一定要查清路西法的伤口和圣剑到底有什么关联。
吞下最后一口牛奶,我起身向外望去。
对面的寝宫依然紧紧拉着窗帘,肃清的色彩包裹在它的周围。
看样子路西法已经回来了。
脑子里飞快闪过无数个念头,想着究竟要怎么做才可以顺利进入卡德殿。
翻窗?那纯粹是找死。
挖地道?我还不如去找死。
□?这个方法真是蠢得不能再蠢了。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走最稳妥的路,悄悄跟在路西法身边,趁他离开时潜进去。
那样的话,应该要先收买拉哈伯。
可是拉哈伯是个比堕天前的路西法还要没性格的人,要想收买她,除非路西法亲自出马。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落地窗反射出刺眼的光。
要是有魔法就好了,哪怕我那点魔法放出来,在路西法看来也不过是放了个还算漂亮的礼花,可是总比现在这种束手无策的状态要好。
忽然,卡德殿院子里的大铁门动了动,走出一个人来。
我俯下身定睛一看,是沙利叶。
本来看到沙利叶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沙利叶的怀里抱着一大卷白色的东西,远远望去,不知道是纸还是布。
他走得很匆忙,一路上撞到了不少人。他一边道歉一边继续走,丝毫没有放慢脚步。
我正准备飞下去找他,路西法房间的窗帘突然拉开了一条缝。
一时呼吸都被抽掉,耳边只听到心脏突突跳动的声音。
一双手探出,一把将窗帘全部拉开。
而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连最基本的躲闪都全然忘记。
路西法靠在窗台上,视线对上我的。
罗德欧加的擎天柱笔直地矗立,直冲向天际。
破碎的苍穹,是湛蓝明媚的眼眸。
我一动也不动,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蝙蝠成群结队,绕着柱子,一圈圈向上,点缀成了柱上的花。
路西法似乎也在忍耐,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冰冷。
“早上好,米迦勒殿下。”
迎面伫立的两座宫殿,不相上下的华丽高贵。悬空的阳台,在凝结的空气中静静对望。
如同夜幕中的明月,对望水中的倒影。
如同守在月桂树下的寂寞男子,对望树梢上女神美丽的眼眸。
如同那两把被时间遗忘的秋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是无言相对。
我们以同样的姿势,望着对方,近似贪婪得想阻止光阴逝去的脚步。
但是心却完全封闭,隔着数米的悬空,隔着雕花的台壁。
隔着早已冷藏的梦境。
视线的交会,不再是长存于记忆中的萦回。
只要一阵风,它就能完全消散。
只要一瞬间。
“嗯,早上好。”我伸手握紧栏杆,关节被扣成了可怖的青白色。
“殿下在吃早餐吗?”
“嗯。”
路西法动动嘴巴,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又像是还没酝酿好情感,他垂下头,刘海轻轻盖住眼睛。
“陛下还有事吗?”我问道。
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没有了。”
“那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我面无表情地向他低头道别。
嗯,看来我还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理智,表现得很潇洒,很漂亮。
可就在这个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却偏偏要来捣乱。
他在我的身体里猛烈动弹的时候,我倏然捂住了自己的腹部。那一击就像是直入心脏的利剑一般,几乎将我整个人切割成两半。
路西法在对面扑了扑翅膀,似乎就要飞过来。
我连忙站直了身子,迅速抓过圆桌上的牛奶杯,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晃了晃。可冷汗却涔涔滑落,压在我的眼皮上,冰凉沉重。
“殿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路西法问道。
我笑着摇摇头:“没有。”
“是伤口还没好么?”
“不是,有劳陛下担心,我的伤已经痊愈了。”
路西法眨眨眼睛,脸色有些难看。
好在孩子并没有过多地折磨我,剧烈地一击后便安定下来。
我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转身走进房里。
路西法的声音又从对面传来,略有些颤抖,他在叫碧丽丝蒂的名字。
听到这四个字后,我马上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我没有交待多少情节,而是着重写了大米的心理感受。
通过对身体里新生命的眷恋,透露出对感情的难以忘怀,大米很痛苦呢。
希望他的选择不会出错。
那是他生长的地方,只有开始,终点遗失在远方,如幻影城长明的灯塔,歌颂着触碰不灭的希望。
他会站起身来,就像是展翅的雏鸟,一直向上,诠释着初次飞行的信念。
古钟摇晃,于黑夜里舞出一支悠扬的歌。
遥远的,扣人心弦的。
这是我的孩子。
是一个已经成形的生命。
是鲜活的,是新生的。
不过多久,他会在我的身体里微笑,会双手合十,祈祷着即将展开在他面前的人生旅途。
或崎岖坎坷,或温暖美好。
他会吮着大拇指,静静地陷入满是糖果的梦境。
梦里的他,行走在羊肠小道上,一路繁花似锦,夕阳落在天边,拉长了身后的影子。
这几句对小BABY的描写很细腻,大米其实也是很有情调的人嘛。
另外~闪~
第12章(下)
意料之中的,碧丽丝蒂果然在他的床上。
我看到那个堪称极品尤物的美艳女人,缓缓从大床上翻起身来,然后她理理头发,抓过一件衣服就披在身上。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清楚窥见她□在外的丰满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