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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略染浓浓奶香味的热气瞬时覆上杯面,似乎与那片莹白融为一体。
时间不早了,我的胃里早已空空荡荡,但却丝毫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光耀殿里空落依旧,肃静依旧,只是那种冷穆的气氛已经变成了严肃和肆虐人心的恐惧。我以往的亲信被那群人换走,如今,偌大的光耀殿里,一个我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了。
视线落到门口,细窄的门缝里,挤进了数条灰黄色的影子,随着门外人动作的改变而左右摇摆。
真是的,这还能算是休息吗,弄那么多的守卫,感觉像在坐牢。
弯腰将身上恍如云纱的薄被拉好,紧紧掖在腰腹处。
路西法的伤应该不怎么痛了吧,毕竟我也耗费了那么多带止痛效果的强力治疗魔法。
虽然治疗术不是我擅长的魔法,但用于伤口短时间的愈合应该也足够了吧。
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忽然,眼前一道闷雷劈过。
轰隆隆。
轰隆隆。
……
魔法!治疗魔法!我竟然一时头昏,给路西法用了治疗……魔法……
我是猪吗我!
这下路西法可真够好受的了。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以前身边的人老是嘲笑我智商低,脑子不中用,是先做事后思考的“行动派”,我还很不以为然,认为是他们故意针对我,想要灭我的志气,所以也完全没放在心上。
以前路西法总是很温柔,很有耐心的,一次次给我指出毛病,说我做事欠考虑,跟个小孩子一样看到什么都先抓一下,碰一下。我也总把他的话当成他是在表扬我适应环境的能力强,处变不惊,能够以不变应万变。
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头猪,还是一头脑子被冻结魔法封住了的猪。
手臂不禁上下颤抖,我一个打挺翻起身子,双手握拳就向前方挥去,想要发泄心中的郁闷,结果又忘了自己手上还端着牛奶。这么一挥,杯子就在我的动作下,急速向外飞去,边飞还边洒下朵朵白色的小花。顿时,床单上,被子上,包括地板上,都被无情地荼毒。
一时反应过来,眼见杯子在加速度下呈一道优美的弧线向地上坠去,我迅速直起身子,伸手去捞。
砰。
咔嚓。
玻璃杯在与我的指尖轻触后,滑落,重重碰到地上,原本形状完美的身体,在一瞬间的冲撞下,支离破碎。
看着满地的透明残渣,在暖光下泛起金属的光泽,锋利的边缘如一支支喂毒的箭头,向四方弥射出晃眼的光束。
胸前徒然一震。
慌忙探出身子,想要翻身下床处理这些嗜血的尖碎玻璃片,寝宫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黄金四翼的守卫站在门口,微微偏着头看向我。他的一只脚已经跨入了房间,另一只脚还踏在门槛上,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我也停下了动作,回头望着他。
就这么僵持了片刻,他才微微挺了挺胸膛,将拖在身后的脚也收上前,并拢,也没有向我行礼,就直接问道:
“米迦勒殿下,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摇头,答道:“没有,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杯子。”
守卫点点头,说道:“那么,殿下,需要人帮忙打扫吗?”
我僵了僵,但还不到一秒,又迅速恢复正常。
这家伙是怎么了,难道这种事情还用得着问我吗?虽然我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摆架子的人,但是,作为下属,这些最起码的规矩还是要懂的啊,遇到这种小事,不用问我,就应该去处理。
我有些不满地挑了挑眉,故意把点头的动作做得很大。
守卫转过身,垂头向门外的人交待了几句,那人应声后,便咚咚咚地跑开。
“殿下,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替您处理,您请继续休息。”
话毕,他抬眼瞥了我一眼,随后规规矩矩地转身,走出寝宫,轻轻将门掩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甚至,还有一丝怜悯。
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天使长,什么时候落魄到需要别人同情了?
莫不成就是因为昨天的事?
慢慢将沾上牛奶的薄被调头,横盖在身上,然后,盯着窗户包揽不下的天空发呆。
窗外,一切如同往常一样纯净圣洁。
碧天,浮云,隐隐可见的哥特式建筑,盛满圣光的琉璃瓦。
钟声,红霞,遍布苍穹的明灭光点。
飞马金车盘桓而过,浑厚低沉的钟声缓缓敲响,那是沉睡在远古的传说,正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被唤醒。
朝圣结束的短暂喧哗,无数高贵的神族,优雅地扑打着种满星光的羽翼,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芳华。
不知道此时的魔界,又是怎么一幅充满生机的景象。
轻轻勾起嘴角,微阖上双眼,静静地等待打扫的人的到来。
不多时,就有人敲响了虚掩着的寝宫的门,我立刻从思绪中醒来,清清嗓子示意门外的人进来。
得到我的应许后,穿着白色女仆装的女天使走上前,屈膝向我行了个礼,白色的四翼渲染上金光,似乎连细小的绒毛都带上浅浅的暖意。
她一手拿着靠魔法维持电力的吸尘器,一手抓着一张纸,已经被揉得皱皱巴巴,纸张上黑白交错,唯一醒目的,便是靠上一点的地方,用红色字体写着的,似乎是我的名字。
我不由自主地向上抬了抬身子,眼睛虚起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儿。女天使有些惶恐地瞥了我一眼,灰绿色的眸子里盛满了雾气。她的手往后缩了缩,抬头说道:“米迦勒殿下,我来替您打扫。”顿了顿,又道,“还有,殿下,请先看看这个……”
她伸直了手臂,恭敬地将报纸递到我的面前。我点点头,装作漫不经心地伸手去取。
“殿下!”还没碰到报纸,就有冒失的天使突然闯入,女天使的眼神一变,慌忙将手缩了回去。那个天使似乎也没料到我有事,呆愣了一会后,忽地跪在了地上,双膝与地面碰撞出重重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对……对不起,殿下,梅丹佐殿下……来……来探望殿下……”他唯唯诺诺诺道。
“梅丹佐?”我皱了皱鼻子,“你先退下吧。”
“是。”他站起身来,脖子收得老紧,左侧的颈动脉因此显得无比突兀。
我这才看清了他的相貌,难怪刚刚他开口说话时我会觉得他的声音熟悉,原来是一直跟在梅丹佐身边的那群跟屁虫天使中的一个,不过,他的名字我倒是记不住了。
梅丹佐会亲自派下属来向我通报,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对了,你让他进来找我。”吩咐完这一句后,我才重又把视线投向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那个女天使。
“报纸给我吧。”我向她摊开手。
女天使神情复杂地点点头,将报纸递到我的手中,然后绕到床的另一侧,挽起袖子准备打扫满地的玻璃渣。我双手捏紧报纸的两端,正要把报纸展开,已经退到门口的天使却忽然折返,作势要抢回我手中的报纸。
我一惊,手松开,纸卷就落在了床上。
弯腰扫地的女天使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她的拳头一握一张,似乎正犹豫着想要来捡报纸,却被梅丹佐派来的那名天使一掌打开,他撇起嘴角,朝她挤眉弄眼了半天,眼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你们在做什么?”我挑起眉毛,不满地环视了两人一眼,弓下身子去捡。
手腕却倏地被攥住,那名天使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怯懦,他盯着我的眼睛,俨然道:“殿下,先不要看这个,有什么事等梅丹佐殿下来了之后再说好吗?”
“ 没必要等了,”梅丹佐的声音从窗台处传来,“我已经冒着变成断使的危险,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啊哈。”
又是……啊哈……
“你们先退下吧。”梅丹佐一个翻身跳下窗台,拍拍裤腿,朝那两人看去。
“是。”“可是,这些玻璃碎片……”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那名女天使已是窘迫到不行,斜着眼看着梅丹佐的下属退出房间,喉头明显动了一下,但仍垂着头,倔强地站在原地。
我看着她,笑道:“没关系,这个一会儿再解决,你先退下吧。”
“但是,殿下,报纸 ……”
“唉唉唉,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听吩咐的话,可是会从天使变成灰羽毛的鸽子哦,”梅丹佐一脸坏笑,歪着头注视着漂亮脸蛋上逐渐泛起潮红的女天使。但他的笑意还未持续到五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