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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什么,你可是朕重金礼聘来的神医,是朕应该谢你才是。”赵恒温和地笑着,但百里药却发现他的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只是脸上挂着一个笑面罢了,看来事情不妙,二哥哥的脾气是挺好,可是真生起气来也是很可怕的。
“皇上言重了,丽白入宫以来未建寸功,实在有负皇上的厚爱。”
“是啊,没错,你的确是很有负朕的厚爱。”赵恒果然笑容一收,突然凑近百里药说道,脸色黑得简直可媲美锅底。
“不过……朕许你将功补过。”赵恒甩袖回身坐回龙案之后,不过这句话说得百里药一头雾水,她虽无功但应该也无过吧,何来将功补过一说,又该如何补法?
“不明白?”赵恒瞪着眼前一脸茫然的女子,这个野丫头可真是会装。
百里药很诚实地摇摇头,真不明白。
“你入宫这么久却没有治好皇后,答应出宫一日却在宫外私自流连逾时不归,为了给一个江湖平民治病违抗朕的旨意,更将自己的安危置于不顾,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谁来为皇后治病,谁来为朕解忧?”赵恒冷哼一声对百里药怒目而视。
百里药惊讶地看着赵恒,二哥哥居然是为了这样的事情生气?
“你是不是觉得朕不该生气?”赵恒白了百里药一眼,这个目无君上的丫头,用得着把惊讶的表情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民女不敢。看小说我就去 ”百里药急忙低头福身表示恭敬。
“没关系,朕也觉得不该生气,可是又觉得不能再这样放任你,所以朕作了一个决定……”赵恒故意顿了顿,等百里药抬起头才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对百里药说道:“朕决定封你为西宫皇后,以彻底约束你的行为。”
“什……”百里药原本低着的头猛地抬起,惊怔得差点一跤跌倒,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体太虚弱而出现了幻听。
“还要朕再重复一遍么?朕说要封你为西宫皇后,与郭皇后平起平坐,陪朕共度晨昏,为朕管理后宫。”赵恒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意,当真是把百里药吓坏了。
“皇上!臣女容颜丑陋绝不敢生此妄想,随君伴驾。”百里药脱口争辩,难道她的妆容还不够丑吗?
“朕不在乎,古时齐宣王娶丑女无盐为后,成就了段千古佳话,朕赏识你的品性与医术有意仿效先贤,再为后世传下一段千古美谈。”
“民女无德无能,不敢与千古贤后相提并论,民女出身卑贱乃是一介江湖草莽,不懂礼仪不知进退,绝不敢扰乱宫闱,混乱帝脉。”百里药急急争辩,怎么会这样?二哥哥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
“朕意已决,不必多说,明天朕就命尚书省拟旨,择吉日以昭告天下。”
“皇上!万万不可――”百里药急得冲前几步,几乎扑到了赵恒的龙案上,与赵恒只隔着一张桌子对视着,突然百里药猛然醒悟过来,定了定神退后两步,重新跪下叩拜。“臣妹知罪,请皇兄恕臣妹欺君之罪。”
赵恒静静坐在龙案后,看着百里药认输,可是他还不想就这么算了,这回无论如何也得将她彻底留下不管方法为何,他只想她永远留在他身边,已经放手了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了。
“朕可不记得有你这样一个妹妹,冒认皇亲按律当斩,不过朕是绝不舍得就这样斩了朕未来的贤后的,所以这件事就算了,从今往后莫再说什么臣妹、皇兄的胡话,记住,你是朕即将册封的西宫皇后,大宋未来的国母,千万别记错了。”赵恒步下龙座,走到百里药面前,对着惊愕到无语的百里药再下命令,“把这张麻脸给朕洗了去,明早干干净净地再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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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混乱了。
百里药是被元安扶回房间休息的,元安作为皇上的贴身近侍、内侍总管,就算是得宠的妃嫔们也不曾享受过被他服侍的待遇,可是半个晚上,他都跟前跟后照顾着百里药,按着百里药的方子安排人替她抓药,亲自看顾着汤药熬煮情况,这份天大的荣宠如长了翅膀一样立即飞遍了整个后宫,上至太后下至宫女在一夜之间突然了解到皇帝究竟宠信这个江湖游医到了何种程度。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百里药却完全没有心情去感受背后发生的风云异变,她脑子里着实有些混乱,她知道不该由着二哥哥的要求让元安来照顾她,可是她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和体力去拒绝元安周全的照顾。她除了想着赵恒刚才那句似真似假的圣命,更多的是在想着卓君,趁着元安去看药汤时,她拿起了一直供奉在几案上的小骨灰坛,怔怔发呆,卓君既然还活着,那么这里面睡着的当然不是他,百里药拿起一块白帕将它遮了起来,重新放回案上。卓君死而复生本是件天大的喜事,可是他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居然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这件喜事喜得她心痛,而回宫之后发生的这些事更加离谱,欺瞒良久后终于与二哥哥相认,却被拒绝,反作出什么要封她做皇后的乱命,她和他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啊,二哥哥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件怪事惊得她头痛。心痛加头痛,令她心力交瘁,谁能来为她斩断这团乱麻?
照说事情混乱到这种程度,身处混乱中心的百里药应该焦虑忧思、夜不成眠,可是意料之外百里药居然躺下就睡着了,而且这觉一直沉沉睡到日上三竿,她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最奇怪就是居然没人来打扰她,赵恒也没派人来叫她,任由她睡得这般痛快。百里药推被坐起,神思有些恍惚地将目光移向东窗上映射在窗纸上的灿烂阳光,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她无意识地想着,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才慢慢集中起精神,昨天的一切再次重重冲击她的思绪,“呜――”生平第一次,她兴趣当鸵鸟的欲望,拉起被子蒙住头,想起赵恒昨天瞪着她的眼神,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该来的躲不过,门外传来一声轻咳,“姚大夫?醒了吗?”是元安的声音,奇怪,他怎么把时间掐的这么准,她刚醒他就到了?
“请元公公稍等,民女马上就来。”百里药赶紧起身随便套上件外袍去开门。
元安笑着站在门口看着她,“没打扰姚大夫休息吧?”
百里药摇摇头,“没,我正好醒了。”
“那就好,醒了就好,你们都进去吧。”元安回身吩咐,百里药这才发现元安身侧后方跟了一溜串宫女,随着元安的招呼,均恭敬地朝百里药施礼后走进她的房间,百里药的小房间顿时显得局促起来,点算一下居然有八个之多,分别捧着清水、手巾、漱盂、衣裙、钗钿、妆盒,还有两个年纪稍大的走到百里药面前一个福身后就拉起她坐到妆台前,开始服侍她梳洗打扮,百里药百般推拒却都被元安一句“她们也是奉旨行事,违旨是要论斩的。”给打了回来。
元安始终在百里药房门口恭敬地站着,好似怕百里药夺路而逃似的,百里药从镜中看着他着实有些好笑。而元安微笑的面孔下隐藏的却是深深的研判,他在想这个姓姚的女大夫居然敢易容进宫,卸了易容虽然不再丑得吓人,可是也绝谈不上漂亮,充其量也就只能给个五官端正的评价。皇上知道她易容进宫非但不治她的欺君之罪,反而呵护有加,明明一晚没睡踏实心里急着想见她,却不肯早早宣昭,生怕惊扰了她的休息,只是苦了他,从五更时分就被派来站在冷风里守着门,只等她醒来便宣召晋见。哎,几曾见过皇上为哪个女人这么费心过,就算是最得宠爱的皇后娘娘与刘贵妃也没被这样呵护过啊。
在百里药抵死不从的拒绝下,那一箩筐的胭脂水粉总算没糊到她脸上去,可是那身广袖挽纱的百折襦裙却是怎么也推拒不掉,硬是被强押着穿上了身。
元安看着打扮好的百里药,脸上带着一种松口气的表情对百里药说道:“姚大夫,皇上只怕已经等急了,咱们赶快走吧。”
百里药看看元安,认命地点点头,“皇上在哪儿?”
“皇上还在明轩阁,昨儿晚上可是几乎一宿没睡。”元安瞟了百里药一眼,状似不经意地言道。
百里药心头一痛,沉默地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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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姚大夫来了,在外面候见。”元安急步进入明轩阁通报,赵恒正坐在龙案后批阅奏章。
“叫她进来。”赵恒一听眼睛里顿时闪过一道亮芒,放下手中的奏折,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