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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她还没规矩……她要是还没规矩这世界上就没守规矩的了好么……”
新开听着女孩子的碎碎念；并不插话。
既然她说得半真半假；那他便听得半出半进。
有时候，有些话，不能问。
室友君在第二次泡茶的四泡时回来了，手上拿着不薄的卷宗。菅野看到坂下，笑呵呵地拿起一杯屁颠屁颠地送过去；等走进了就闻到室友君身上明显的香皂的干净气味。
“……你刚下现场了么。”
坂下从下方捏住了茶杯喝完，点了点头。
菅野僵着走回来；心想怪不得坂下在外面洗完了澡把臭味弄掉又一阵阴风席卷而归。长出一口气；菅野最后还是不再纠结那些东西，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怎么了么？”和主人打了招呼的新开老男人皱眉望着菅野的表情：“你怎么这个表情？”
“也没什么，前辈请继续品茶。”菅野一口热茶喝下去暖和不少，便轻松了下来：“我……其实早就习惯了习惯了。”
……这到底是习惯什么了。新开暂时没想明白，只好继续喝自己东西。
坂下进了书房放好东西便出来招呼客人，到手的第四泡正好比较适合刚回来肚子里什么都没有的她。坂下轻轻吹散了热气，含了半杯咽下去，放下杯子称赞起新开的茶道。
“看不出原来坂下警视正也很喜欢中国茶。”新开也无不惊讶：“我本以为坂下警视正比较擅长日本茶道。”
“喝的话还过得去，让我自己行一遍我没兴趣。”坂下也没在意新开是如何得知自己警衔的：“闹了半天就弄出一碗刷锅水一样的东西，浪费时间。”
新开眼角抽了一下，总感觉这话在哪里听过。
然后菅野的肚子“咕~”的一声，一波三折地提醒旁的人，该吃饭了。
菅野不会做饭，坂下警官也不会做饭。
这栋屋子里两个姑娘用厨房的时候甚少，其中包括几次开冰箱找水果沙拉——好吧，其实使用厨房的唯一一个男人就是松阪，从热气腾腾的红烧蹄髈到制作水果沙拉再到洗完，都是他搞的。
什么，你说松阪不在怎么办？
你忘记有外卖了么？
顺理成章地，坂下提出要请新开去某餐厅吃个饭，以弥补她招待不周的过错。新开下意识地想推辞，结果连话都没说的时候，便被警官小姐眼风扫过，什么也都收不出了。
虽然是很没面子，但是……那个“你试着拒绝看看好了……”的蕴含着凶狠和鼓励的目光实在是……
太可怕了啊。
新开坐在沙发上，深深吸了口气，细细打量着被坂下挂在一边的制服外套。
坂下换了衬衫长裤小皮鞋，有点凌乱的长发被散开随意披下，本来是很休闲的搭配却仍旧有一股禁欲范儿出来。新开皱了皱眉，心底里想远离这个看上去就扑朔迷离的姑娘，只是菅野却一把扑了上去。
“小卫啊，我喜欢这件衬衫。”菅野眨巴着眼睛：“我也要换上去。”
新开的眉毛皱得更深了一些。
菅野跑到楼上去找衣服，而坂下卫则对着新开伸出手来，手掌向外，指间落在了沙发的方向。
“请。”
现如今的茶水已经有些寡淡苦涩，并不如前两次的味道带着悠长的回味。但是坂下卫似乎不太讲究这个，在路上赶回来有些口渴，于是便连续喝了三杯。
“新开导演，”坂下卫说：“最近还是麻烦您了。”
新开敛了目光，自己倒了杯茶：“客气。”
“新开导演行事稳重为人也大度，但是我这边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不过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于是贸然自己做了主。”坂下卫放下茶杯，手中的瓷器和红木茶盘悄无声息地碰撞着：“LME投资的新片听说您也有不小的比例，最近又由于占道拍摄的时间长了些所以申请被卡住了，正巧我也认识那边负责审批的同事，就去说了说，也不知道结局如何，但是我会尽力。”
“坂下小姐不需要这么做，我本来也不是为了得到您的报答才……”新开没再继续说下去，反而又给坂下续了杯茶：“您并不需要怀疑我的诚意。”
坂下笑了起来：“那还真抱歉了，新开导演。我的本职，一直是刑警。”
然后坂下接了那杯茶，眼睛也不眨地灌了下去。
车坐得是坂下的，因为新开那辆车着实是打眼。菅野也觉得坂下现在身处的时机不好，于是也就坚定地要蹲在那辆普通的国产车里。
不过普通其实也就是外观罢了，新开一坐进去，就发觉这车的构造和一般的车时不一样的。起码轻轻敲一下，那声音肯定是比一般的车要闷一些。坂下从后视镜那边瞥了新开一眼，提醒乘客系上安全带后，便从后门开了出去。
循着山路，坂下似乎随心情拐弯一样，在小路上拐来拐去。菅野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抱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室友君。
“你是想把我卖了么？”
“不是。我只是想去见一个人，至于吃饭……”坂下看看菅野：“随你高兴点好了。”
菅野点点头，便不再多问。
行驶了一会儿，新开大远处看到一个雅致的院子。坂下从其中一个门进去便开到了地下车库，新开便未能看到别墅群全貌，只知道装修更趋向于古朴。
不过等到进去了之后，新开便发现这里内部的装修也是更趋向于明治维新之前的华丽建筑的。层层叠叠的华美帷帐就很让人眼花，一看便知道价格不菲。
身处于如同大河剧片场的地方，新开心里不是一般的别扭。倒也不是露怯，只是总感觉，那堆砌起来的装饰，凭空地就让人生出许多压力来。
坂下一进宅子就去找自己的人了，剩下的菅野依旧嘻嘻哈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和新开一起尾随着侍女打扮的人，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和室之中。
“新开前辈，您是不是感觉很不舒服？”侍女端上茶后，菅野在新开表示随意的情况下，随意要了点能吃饱就好的东西，便让她退下了。
新开看着菅野新开笑眯眯的眼睛，不知怎么也拖着下巴，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菅野的笑容放大了：“我也一样。我讨厌这地方，从以前就是干不可告人的事儿的破地方，没准这个地方以前就有人策划过什么丑闻之类的呢。”
新开笑而不语。
的确呢。
坂下来到一间和室门前，在侍女拉开门之前制止了这个动作，然后自己拉开门走了进去。在和室内正襟危坐的是一位笑容和蔼的老人，正端着茶杯喝玄米茶喝得不亦乐乎。
坂下走了进去，规规矩矩跪下，行了个礼。
“师父。”
老人家姓真田，是坂下爷爷在警校是的同学。更巧的是，两个人的名字都是龙之介。坂下警视正小时候一直寄养在真田家，因此和真田的感情远比和自己爷爷的感情要好。
坂下跪在地板上给师父续茶，接着将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大大小小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真田爷爷还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面瘫的姑娘、
“没了？”
“……没了。”
“你这丫头可真无趣，松阪来我这儿的时候起码还会说些八卦爆料，到了你这儿连着渣滓都没得。”老人家鄙视地看着自己的关门徒弟：“最近有好好练习剑道吗？”
坂下点点头。
“好吧，这点倒是坚持得不错，跟你二师兄似的。”真田老人家吹了吹热气：“你现在还和菅野家的姑娘住一起呢？”
坂下卫点点头。
“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耐性。”老人家笑呵呵地说：“当年你折腾你二师兄的时候我就想谁能折腾死你你还不吭气儿呢，现在可算是出现了。可惜是个女孩儿，要是个男孩子，你下半辈子的问题倒是都解决了。”
坂下额头上一堆黑线：“……您想太多了。”
“老了，除了想这些还能想什么呢。”老人家说：“不过说起来，菅野家没有找你麻烦吧？”
坂下抿了抿嘴唇：“暂时还没有。”
“那么我现在再劝你一次，不用再护着她。”真田龙之介放下茶杯，直视着自己的这个徒弟：“无论是她和菅野凉介还是和整个菅野家，甚至是她现在在的艺能界的事情，你根本没有必要劳心劳力到这个份上。菅野那边以后肯定还是要这个姑娘的，就算你让松阪截了所有的照片，但是总有一天，会有一张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