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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跌跌撞撞走出门的少公子,在出门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被殿外不知道是谁的鞋子给拌了一下。
说到这里,必须要说明一下。在秦代,群臣进殿之前,需要把鞋子脱掉,整齐摆放在殿外,然后只穿袜子进殿。
这是皇宫,又不是某小区门口,完全不用担心有人混水摸鱼偷鞋子卖,所以平常的时候,这些鞋子一般就静静的摆在那里,做一群安静的美鞋子。
但是今天胡亥可能是喝了点酒,有些醉意;又可能是因为嬴政没有杀高渐离,心情有点不好。乍被鞋子拌倒之后,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迁怒,胡亥竟然伸脚在其中踢了起来,将所有的鞋子踢得乱七八糟,方才哈哈大笑满意离去。
回去之后,胡亥又将筝斜抱在怀里,一只手放在筝上部的弦上,一只手在筝下部的弦上乱拨着,扯着嗓子在嚎,“死了都要爱……北京一夜……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呀啦索!这就是青藏高原……”
一个音比一个音高,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到现在,赵高回忆起当时的感觉,还不知道肉是啥味道。
原来当音乐难听到极致或好听到极致时,给人的感觉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事情就是酱紫了!”赵高抹着眼泪,哭哭啼啼的说道。
看着满脸都是“陛下,奴婢命好苦,求做主”的赵高,嬴政想起因为被胡亥踢乱鞋子,而找不到自己的鞋子,不得不胡乱穿一双鞋走的群臣,决定给胡亥一个小小的处罚,“以后,谁再给他喝酒,就让那家伙去听胡亥弹筝。”
这叫“给胡亥的小小惩罚”吗?这分明是罚别人好嘛!
看着嬴政一副“傻爸爸”的模样,赵高默默将满心腹诽咽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到是挺平静的,巡游完后方回到咸阳的嬴政,依旧过着除了上班开会批奏批之外,就是吃饭睡觉疼儿子的开心生活,就是偶尔想开个音乐会,胡亥一定会抱着秦筝闻风而至,也不知道是谁给他透露的消息。
嬴政想着,用力瞪了一眼赵高,叛徒奸细,拿朕的钱,给朕的儿子当内奸。
冤枉啊!不是陛下您说,如果没有特殊交待的话,平常开音乐会的时候,不用再请示,直接叫少公子来就行了,还说经常听听好的音乐,说不定少公子也能弹得这么萌萌哒,这个时候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感觉自己就跟风箱里的老鼠一般,受两面夹板气,赵高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得抑郁症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转年又到了秦始皇二十八年,看着冲着自己笑嘻嘻笑嘻嘻,一口一个“赵老师辛苦了”、“赵老师棒棒哒”,还跑前跑后给自己端茶倒水扇风的胡亥,赵高揉了揉太阳穴,无力的说道:“少公子,奴婢现在去找陛下辞职还得及吗?”
“辞职?”正拿着一把扇子,给赵高殷勤的扇着小风的胡亥,忽然脸色一变,“啪”的一声合拢折扇,以扇为刀在案上重重一拍,只见桌案一震,接着茶壶和茶碗跳了跳,不少水从里面跳了出来,“你说呢?”
“呵呵……”赵高秒懂了,“奴婢豁出去了,少公子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不违背陛下的命……”
“就是要你违背父皇的命令……”胡亥看着面色如土的赵高,呵呵一笑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
众所周知,在秦始皇二十八年,秦始皇会再次巡游天下,这次路线是东行原六国之地,主要内容分为登峰山、泰山,封山勒石刻碑,歌颂秦军和自己的功德;遇徐福被海外仙山忽悠、派出五百童男童女访日,具体路线是先去烟台、胶南,沿东海再到江苏的海州、徐州,最后南下安徽,渡淮河,到河南,车辙又碾过湖南长沙等地。归途时则从陕西商县回咸阳。
总而言之路线是非常长的,没有七八个月是回不来。
按理嬴政对胡亥的溺爱,他本来是准备带上胡亥一起走的,可是当他听说东方诸国的驰道还没有修好,道路非常难行、路上还经常有恶劣天气,甚至还担心会有六国遗族什么的之后,便改主意决定将胡亥留在咸阳宫,不带他出去玩了。
这怎么能行?登泰山封禅和遇骗子徐福,可是秦始皇人生的中两件大事,自己怎么能不近距离围观呢?父皇,您太低估中国人爱看热闹的天性了。
为了能跟着嬴政出去玩,胡亥亲自跑到嬴政面前,表示自己愿吃周车劳顿之苦,但嬴政却发表示,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正是因为儿子这么萌萌哒又有孝心,所以他更加不能让这么乖巧听话的儿子,去吃苦受罪了。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没得办法,胡亥只能找来自己的幕僚们,商量自己应该怎么办,才能劝服已经进入二十四孝好爹模样的嬴政。
“陈平、刘季,靠你们俩了。”胡亥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陈平和刘季。
这种事嘛,自然不能宣之与众人。而自己的手下里,够那个智商且又下限比较低,还不用担心会去告密的人,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陈平和刘季了。
“少公子,何须如此烦恼,依陛下对少公子您的宠爱。就算陛下没同意让您去,您自己一个人半路跟去了,难道陛下还会多加责怪,或是命人将您送回去吗?”最近刚抱上了儿子,并且儿子还得胡亥亲自赐名为“如意”的刘季,摸了摸嘴边的胡须,笑着说道:“我家那如意儿也是如此,有时候老夫出去闲逛,若是不带上他,他不但必要哭闹,还经常会躲在老夫的车里,老夫没办法,也只能带着他一起去玩。也不知道小小的孩子,怎么那么聪明,那么小就会躲在老夫的车中了。”
看着刘季一副“有子万事足”、“我的儿子就是酱紫聪明”的模样,陈平和胡亥对视一眼,决定不告诉刘季,之所以刘如意总能出现在他车中,是因为刘夫人知道刘季出门闲逛,就是去不正当的风月场所玩耍,刘夫人管不住他,所以干脆将刘如意放进刘季车里,不信他还有那么厚的脸皮,带个小婴儿去找妹子玩。
“你说的这个主意到是挺不错的,可是我不觉得父王会那么容易让我混出咸阳宫。”胡亥没好意思跟两人,自家那个儿控爸爸,不定在周围埋伏了多少人,保护顺便监视自己呢。
“您可以化妆出行啊。”刘季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继续说道:“乔装改扮一下,不就没人认识少公子您了。”
#刘先生和刘夫人的斗智斗力史!#
“乔装改扮?不行!父皇那么精明,出行所带之人都是严格审核的,扮成内侍根本躲不过他的眼睛。”胡亥摇了摇头,也不知嬴政是不是早想到此招,这次他出门带的内侍都是年纪比较大的,像他这个年纪的基本没有,所以扮成内侍那是死路一条,都不用看他这张脸,只要看年龄就知道不相符合了。
“您可以……”一直没说话的陈平,看了一眼五官俊朗、眉清目秀,最主要是第二特征尚未长全,别说是胡子,甚至连声音都没变的胡亥,“扮成小宫女。”
“这个……你说的挺有道理的……”大叔爱萝莉,嬴政这次还真带了不少萌萌哒的小宫女出门,就算他要一个一个亲自检查带出门的随从,也没道理会查到宫女身上。
胡亥想到这里,表情古怪的看了一眼陈平,又看了一眼刘季。
在上个辈子的历史里,刘季被项羽围在荥阳之时,陈平就是让刘季混在一大堆女人里逃出去的,现在让自己也这么干。陈平大大,您真是一个没创意、爱炒冷饭的大大。
和陈平、刘季开完小会,胡亥又召自己的手下们一起来开大会,大意内容为“我不在的时候,大家要看好家。要是有人来砸场,内事不决问萧何,外事不决问陈平;要找嘴炮找郦其食和陆贾;让干架让樊哙带你们去干;韩信小朋友照顾好我从我在上林苑的专属封地里,找来的那群小正太”。
说完这些琐事,胡亥这才挥手让众人退下,接着他从柜子里,翻出自己的专用秦筝,手轻轻在筝身上轻抚着。
只见这筝,以上好的梧桐木为筝身、蚕丝为琴弦,筝身表面贴着着金丝楠木的花纹,以改良音色,使其弹奏时音色能更加明亮、清澈、沉稳浑厚。
左手按弦,右手拨弹筝弦,一曲是中国人都听过的《渔舟晚唱》,十分自然的从胡亥如蝴蝶般,上下翻飞着的指间流出。
筝音缭缭,技法娴熟,恰如白居易诗中写道的那样“霜佩锵还委,冰泉咽复通。珠联千拍碎,刀截一声终。”
余韵绕梁三日,三月而不知肉味。
若是让嬴政或是赵高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