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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死神血肉的诱惑……战力一下子就打了大折扣。
可还没待我开口,那跪坐在阴影里的少年就头也不抬地吐出了逐客令——
“我要送娑夜最后一程,诸位没事就请暂移尊驾。”
这少年口气笃定冷淡十足,手执木梳只为那少女梳理着光华滟滟的长发……也许这女孩是他亲人?
我见此忽是感到不忍起来。弗乐登恶趣味向来甚强,而这个孩子……看来灵力极强,但终不过普通人一个。落到弗乐登手里于他而言绝不是件好事。
“呐,这孩子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少年而已吧?相较而言我对阴阳师啊天皇什么的更感兴趣……”我试图将弗乐登拉到别处去。
然弗乐登闻言但笑不语,只伸手示意我看少年身后暗影——
无数半透明鬼魂正痛苦地揪着胸口锁链被阻隔在一层看不见的膜之外,嘶鸣着似怅惘又似悔恨。而其中那美貌娇艳如重瓣棣棠的少女则是个例外,她那纤细而柔弱手臂正紧紧环抱着少年,眼里流下泪水晶莹……
少年冰冷眼眸轻扫过我,而后便捏着佛珠咏诵着佛经继续为地上的女子整理仪容。
那是个极年轻的漂亮女孩,长发滟滟直披而下,就连身上的唐服也看得出是十足的上品——白色丝绸上是梅花折枝纹样,衬里的是浅紫色单衣,只可惜其上菱纹状浅红图案已为深褐色血渍所污。
这毫无生气的女孩正是他身后魂灵的尸身。
“娑夜,”少年收起檀香佛珠转身看向那个紧紧抱着自己哭得浑身颤抖的少女,“我能为你做的也就是这样了。请务必呆在结界里不要离开,直到有黑色衣衫的人来带你离开……”
言罢他就抱起尸体迈步向门外走去。
只是那少女哭泣着不肯松手。
“佑臣!娑夜不想去什么极乐世界,娑夜不想啊!求求你,陪我到最后……”
“别傻了,我必须得去处理你的身体。”
少年脚步一顿,声音冷冽听不出情绪。他自青色衣袖下掷出一枚符纸,而后转过头来淡淡看了我们一眼,琥珀色眼眸深不见底,“你们也一起来吧。”
……
那个名叫娑夜的女孩尸身上艳丽红梅逐渐被掩埋在了土里。少年面上表情分外平静,他只艰难地用笨重的木铲子将棕色泥沙覆上少女平静的面庞,任汗水浸透了白色狩衣……
“诶~藤原家的小子,怎么样,打定主意和我合作了么?”
弗乐登慵懒而轻佻地靠在一旁樱花树下,嘴角笑意越发飘忽轻扬起来,“我就说过你会后悔的吧?哈哈,你自己顶着分家庶子的名头暂且不论,没有母族势力也没有相熟贵人的你就算是在阴阳寮里也是难以出头的啊~太政大臣声势如此之旺——”
最后一铲泥土被拍实,少年手中器具被抛在地上发出钝重声响。
“你说的没错。”
少年略带凌乱的发在额前垂下几缕遮住了眼中神色,“你不是想要我的灵魂吗?那么拿去吧,酒吞童子。不过在那之前我定要大仇得报,踩着他们的鲜血和眼泪一步一步爬到最顶端的位置——”
他抬起头来,气势大盛,眼中厉色迫人得一刹让我仿佛看见这少年顶立于天地之间——
“我曾信只要向佛祖祈祷就能积得福报,可现在看来那都不过虚幻泡影专骗得人去自欺。母亲信了一辈子爱染明王,可她到死也不过见不得人的武家出身的一个小妾。姨母对着案台抄了那么多佛经,每年供奉只多不少,最终被贼人屠戮暴死山中。父亲大人被降职流放只能拿一个山野乡人的名头自我安慰,朝中四处碰壁。娑夜死得更是……若非光源氏从中作梗我们何至于此!”
“我要光源氏不得好死。”
他沉声言道,眼中一片晦暗。
弗乐登不由仰头大笑,银白妖异长发映着飘零不断的粉樱柔化了这颓败院落。
“藤原,你很好!哈哈哈哈……爱染明王的门人啊,你是要亲自化身成他么!哈哈哈哈——”
我只有一直沉默着跟在弗乐登身后——
即便出卖自己的灵魂,这名叫藤原佑臣的少年也要报那不共戴天之仇……
我没有资格去阻止他。
因为理解,所以更是无法说服自己去阻止。
“很有趣是不是?小苏,你们多像啊,这种决绝而不容退缩的眼神……”弗乐登轻凑在我耳旁,然后哈哈大笑着避过一记赤火炮,“来得还真快啊,死神~藤原家的小子,算你的小情人幸运!哈哈哈哈……”
他再度拉着我瞬身离开这破旧的院落。
临去时我见得栗色头发的少年仰头望向被圈在狭小墙内的苍蓝天空,高及半身的杂草遮掩住了那件沾满血迹的纯白狩衣为风鼓起。
……
“弗乐登,伊邪那岐、伊邪那美、须佐还有天照大神……你并未提到他们到底是虚还是死神。”
我发着愣举着手里从一个小摊上顺过来的的丸子,脑子里还在不停地转着方才从他那里得知的八百万神灵与虚和死神的关系。
现世有阴阳师可与鬼怪沟通,鬼怪多是虚或者地缚灵化身而成……而那些神灵里居然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虚。那么相对而言死神除了担任灵魂引导者并定期清理虚之外,肯定还在现世担任着某种角色的吧?可我这一路而来却不曾得到相关信息……
“神祇?”
弗乐登闻言银色双眸眯了起来,嘴里咬着一支艾草轻笑出声,“我也不知道啊~要说的话,他们存活的那个年代还没·有·虚·和·死·神·之·分呢。”
“是么……”
我闻言瞳孔缩了缩,心跳开始加速起来。
一直以来我所了解到的信息都是“虚与死神是绝对对立的”,现在却从弗乐登嘴里得到这样的消息……这也许说明了上古年代虚与死神并没有明确界限!
我突然感觉自己头脑开始发热起来,有什么在思绪间若隐若现——
“老大!你来啦!”
一个粗嘎难听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推断。
我看见了一只分外丑陋的蛙头虚穿着对襟短衫,一对带着蛙蹼的爪子捧着个素色的大酒翁,“今个儿兄弟们又从山里抓了几个皮滑肉嫩的小妞来,包你喜欢!”他瞪大了一双鼓出来的暗金色蛙眼,“诶,这小女是路上拐来的?长得有点丑怪……”
弗乐登直笑得前俯后仰。
……我抽动着嘴角恨不能把这怪物眼睛抠出来。
歌舞升平,气氛淫靡。
有极漂亮的舞姬身披轻纱扭动腰身,眼神妩媚如蛇。那些细白而柔软的手臂从质地华丽的衣袖下滑出来,挑逗性地将手探在弗乐登胸前。不过美人虽美却是危险十分,只消一瞬她们便都可化成夺命修罗——没错,这些都是虚。
我瞪着面前的酒杯只觉度日如年,却还要作出欢乐表情。
我三番四次暗示弗乐登自己想快点回去虚圈,他却只是笑得分外浪荡轻浮,以手拎盅捧酒豪饮,要我“稍安勿躁”——
“那么早回去干什么?没有美酒佳人相伴,白沙冷月死寂一片……无趣啊无趣~诶,小苏我说你要来个美人么?”弗乐登仰头轻笑,口中尽是酒气,醇香液体从颈间流下。而后他豪爽一挥手,一个相貌极美的少年就被扔进了我怀里。
……这是要干什么。
“不要吃我,不要……”
怀中黑发黑眸的美少年仅着半透单衣,见到我面容的那一刻他把身体缩了起来,抖动得就像秋天里的一片树叶,“我,我会将大人您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少年颤抖着伸出手,一双眼亮若夜湖所映星子……
我忍不住在额头爆出几根青筋。
弗乐登,作为一个瓦史托德你的私生活到底是有多乱……连我这被迫到这里做客的女性都能被当成急色鬼!
我把这少年从膝头推了下去,“我对你并没有兴趣,小男孩。”
一旁枕在美貌少女臂弯中的弗乐登见此不由朗声笑了起来,银色眼眸里已是有了一丝迷蒙——
“听见了没有?把他拉下去你们分了吧~”他挥挥手。
众虚不由欢呼数声,丑陋形体上泛出狂烈喜色,唧唧呱呱就上来要拉扯走我身畔伏在地上的少年。
这孩子苍白面上神色却忽是淡定了下来。
一刹他轻跃在半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口中咬着朱砂符纸召唤出巨大白虎侍在身旁,而后捏了个诀在口中吐出大股炙热火焰——
那群方才还欢叫着的下级虚们惨叫着四散而去,有皮肉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我只端坐在原地举起手中杯皿轻啜一口茶水。
这一切何须我插手?
弗乐登举着他的酒盅卧在美人膝头带着醉意轻笑望来,在少年驱使白虎过来的瞬间忽是轻抬手臂,一个弹指便让那兽类烟消云散——
少年见得实力相差悬殊,立即再度召唤出一只白鹤,轻盈跃于其上逃去。
弗乐登并未乘胜追击。
他只是懒懒地坐起身来轻弹指尖,那已缩成模糊光影的白鹤就踉跄了一下,在尾部拖出浓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