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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斋宫
兼子现在回想起那时从宫廷中来的使者,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和不真实。伊势神宫派来的奉币使也已经想不起面容如何了。
年方十二岁的少女坐在帷屏之后,手里拿着扇子百无聊赖的望着帷屏上面的垂布发呆。她到这个时代已经十二年了,银香炉里飘出飘渺的烟,熏香闻着昏昏欲睡。但是眼下要是真的随性睡着,那才是大问题。
侍女中纳言和小宰相正陪坐在一旁。随时听候吩咐。
兼子是前东宫之女,她的母亲是前东宫女御,前东宫早逝,这位御息所夫人因为带着女儿居住在六条院的缘故人称“六条御息所”。而兼子也是这位六条御息所的独女。
原本御息所夫人以为女儿会这么一直长大,然后安安稳稳一生再无波澜,谁知道桐壶院退位新帝登基,卜定新斋宫的人选,最后卜定的伊势神宫斋宫是这位前东宫之女。斋宫一职看似光耀实则清苦,远离京都到伊势那里去。如果没有犯错或是遭遇父母大丧,想要回到京城那么只有是在改朝换代之时,才能再次回到京。
斋宫卜定之后,并不是立刻赶到伊势,必须要先进入洁斋,斋戒一年后赶赴嵯峨野再赴伊势,前前后后也要花两三年时间。
现在这位新斋宫的斋戒之处便是在六条院内。
斋戒期间内枯燥无比,实在不是年幼的女公子能够忍受的了。兼子挑眼去看那两个侍女,虽然她们还是平常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可是还是能从她们低垂的眼里看到此时这两个心此时并不在这里。
她轻笑一声,并不奇怪。也难怪她们会如此,毕竟像那等盛大的场面也不是年年都有。
今天是那位贺茂神社斋宫的拔禊式。
上任贺茂神社斋宫的任期满后,卜定的便是那位弘徽殿太后所出的三皇女,弘徽殿太后年轻之时颇受上皇的宠爱,只是时光不再年华老去美貌衰退,后宫里新宠不断,先有桐壶御息所,后有藤壶皇后。还不算其中受过宠的年轻妃嫔们。于是那会还是女御的弘徽殿太后便于这两位杠上了。
不过这位女御的战斗力的确惊人,那位桐壶更衣便是在她的迫害下产下皇子后不久郁郁而终,对藤壶皇后,说不上失败也不是完胜。
皇后怎么说还是要比女御来的尊贵,而且藤壶皇后所出的皇子在新帝登基之后就被立为东宫。
不过能看着自己儿子登上至尊之位也算是人生一件快事。
只是当年的那些事情也被当做八卦在贵族们中流传。
今上和弘徽殿太后对于三皇女出任贺茂神社斋宫一事极为重视,听说源氏大将也会出席,那源氏大将便是当年被太后逼迫致死的桐壶更衣所出的皇子,相貌俊美的人间少有又称光华公子,上皇怜惜他没有可以依靠的母族,就把他降为臣籍还让左大臣家的女公子嫁给他作为外援。
源氏公子的美名流传甚远,就算兼子经历过两个人生心里也好奇,只是从来没有见过。所以那个源氏大将到底美貌到什么程度她也不知道。而且也不能去问她的母亲六条御息所,前段时光风言风语,就连她这么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都能察觉到自己母亲和源氏关系的那么一点不正常。
她清楚,在这个以风流为雅事的时代,那些风言风语代表这什么。六条的年龄并不很大,在兼子心里追求男人的情爱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和有妇之夫牵扯不清未免就有点说不过去。这个时代人们习以为常的东西在她看来却是有悖于伦理。
“你们暂且退下吧。”强忍着靠在胁息上休憩的冲动,兼子对那两个侍女说道。
“姬宫?”
“我有些累了,你们且去休息一会,如果有什么趣事的话待会讲于我听吧。”有源氏在那里,兼子就不信这些小妮子心里没有春水泛滥翘首以盼。
“好吧,去吧。”
手中扇子微微打开倒是掩去唇边的一抹笑。
斋戒期内枯燥无比,侍女们正是青春的年纪,难免小小的打笑一下来渡过这难熬的时光,而年长的女房们抱着只要不是过分就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所以兼子偶尔还能听到外面流传的轶事。
但是旁晚来伺候的侍女们,脸色却是出奇的差。兼子原本想从她们这里听得那场奢华仪式的热闹之事。谁知道一个两个皆是低了头,不肯言语。
见她们不肯说,她心下想了会,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晚上就寝时,侍女们退出到渡殿里休息。一个侍女忿忿不平的对同伴低声说道“葵夫人也太过分!”
今日由于是那弘徽殿太后所出三皇女的入社拔禊仪式又有有着“光华公子”之名的源氏大将出席,此等盛会千载难逢,所以出行的人很多,就连那些村夫野老都携妻带子前来。源氏大将的正妻,那位左大臣的千金葵夫人来到一条的时候已经没有容下她牛车的地方,那些女官驱赶其他身份低贱者的牛车,六条御息所拒不退让,于是双方的随从揪打起来。对方仗着人多势众毁坏了六条御息所的车,令她脸面扫地。
六条院的中门北廊处停着一辆牛车,几个着水干的侍从安静的站在牛车周围听候主人的命令。风吹来,车厢上挂着的六角绫锻香包的流苏在风中摇动。一柄蝙蝠扇自车中探出挑起垂下的竹帘,竹帘后露出一张脸来:柔和的轮廓精致的五官,乌立帽子下的发丝乌黑胜鸦,身着绛色小直衣。
一个随从急急忙忙赶来。
细长的星眸里亮起几点光芒,男子的唇角弯了起来。
“唯光,如何?”男子的声音出其意料的好听,听着就像珠子掉落在玉盘上那般悦耳。
被叫做“唯光”的侍从低下头恭谨道,“御息所夫人说‘伊势斋宫仍在斋戒中,不可亵渎神明。还请公子见谅’”
男子听后沉默不语,眉头稍稍皱起,持扇子的手一紧,如玉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竟然如此,那么回二条院吧。”说罢挡在竹帘上的蝙蝠扇一收,竹帘掉下遮挡住男子美如女子的容貌。牛车驶出六条院往二条院而去。
昏暗的和室内,高脚灯台上的灯火差不多已经是灯尽油枯。六条御息所趴伏在文台上,黑色的长发落下铺满了文台。墨早已经磨好,但是此刻她无心再去作和歌。
‘没想到啊——’一行清泪从美目中缓缓淌出,自己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遭受如此大辱!
“夫人……”一名女房在六条的身后伏下身。
“你先下去休息,我今晚想通宵阅书。”六条恢复了平日里优雅的模样冷静的对身后的女房道。
“是。”女房膝行出帷屏之外。
当衣料悉悉索索的摩擦声消失在和室内之后,六条终于是忍耐不住,匍匐于文台上,肩膀颤抖着,泪水浸湿了手臂下写着和歌的美浓纸。
纸上的字迹因泪水而变得模糊不清。
“此番仅见狂童身,徒自悲怜薄命人。”
她知道这段感情一开始就没有结局,她知道自己年龄和他很是不相称。但是她最终还是一头栽进了源氏的情河中难以自拔。
最后,她还是输了。彻彻底底。
☆、2野行
兼子靠着砚箱,手旁是好几张中国纸陆奥纸高丽纸,纸色不一,看着倒也赏心悦目。她手里拿着笔,却无意在那些纸上写什么。
还过不久,她就要进入宫廷开始再一轮的斋戒。此次去伊势前途未卜。将来到底怎样,到底还是难说。想到此,握笔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笔,笔尖凝在若草色的纸上却迟迟写不下一个字。
只得搁了笔,视线放在自己层叠的袖口上。
莫名的心思飞到了自己母亲和那个源氏公子那里去。
源氏公子的正妻葵夫人,本是左大臣之女,从小按照国母标准培养。原本当时的东宫有意娶之,但是其父左大臣却主动和已经降为臣籍的源氏公子联姻,做源氏公子的后盾。葵上甚觉得两个人年龄的差距太大很是不相称,从而夫妻两人的关系更是冷淡。到源氏和六条御息所的风流韵事传出后,夫妻之间更是雪上加霜。
不过近几个月倒是因为葵夫人怀孕,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不知道自己那位母亲会做如此感想,她这幅身体尚且在十三岁的幼龄。许多事女房们认为她听不明白也听不懂,但是实际上她什么都明白。
恐怕母亲心里此刻也是不甘心的吧。
自从贺茂神社斋宫的拔禊式后,葵夫人似乎被鬼怪缠身害起病来,夜夜不能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