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樱木咬了一口番茄,狼狈的囫囵吞下,随即又大大的咬了一口。番茄还未完全成熟,青色的果肉生脆,酸涩从牙齿涌上来,迟迟未散。忽然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于是用手轻轻的揉,番茄的汁液却进入他的眼睛,剧烈的烧灼感让他的大脑做出反应。眼泪瞬时喷涌而出,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无法回收。扶住电线杆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全身都在抽搐。
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颤抖,不让一点声音泄露出来,神奈川也配合得一片静寂,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大雨将至,而全世界只剩下他的眼泪奔腾。
腥咸的液体沾湿了他的衣袖,袖口紧紧的贴住他的皮肤,那件红色的10号球服,如今看起来,却比任何的红色都要耀眼。
来之不易的四千字,按照计划,下一章就是End了。
哎,我忽然不知道应该按照初衷写BE,还是满足某人的要求HE了。
充满回忆性的一篇文字,HE总觉得怪怪的。
回忆起过去的时候,心里多的是痛楚还是甜蜜呢,我想,是甜蜜吧。
即使某人对我说,只有痛苦才能让他感动,我依然觉得,在回忆面前。
他也会觉得很甜蜜~
Final。
樱木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仔细熨烫了许久不碰的西服,重新打扫了屋子,给鱼缸换上新的水,给小花园的所有植物除草,最后洗了一个无比舒服和轻松的澡。
用一上午的时间,他走完了过去的世界,被忽然降落的大雨淋湿,也不觉得慌张。那是天空最苦涩的眼泪,他想,流进眼睛里,就能消化成安慰。雨一直都是那样的直接,在最前面奔跑的人会越来越快,他等待这场雨等了很长很长时间——七年。
樱木坐在皮质的沙发上,静静等待那个男人的晚归。从最初的期待到最后的等待,是一种痛楚的转变。可是他准备好了,笑容已经重新出现在那张流过泪的脸,不顾一切的要来到这个属于生命的中间。灰色的天空,开始变得明亮,而彩虹就在另一边。
晚上11点,男人终于归家,疲惫的拿出钥匙开门,哗哗的声音撞击着樱木的鼓膜,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忽然异常鲜明。男人打开门,视线落在满满一桌的丰盛晚餐,桌子上几株微笑着的金黄色百合比灯光更刺眼,清爽的百合味在空气中蔓延。男人的外套带来了新鲜的泥土味,酒精和女人香已经淡的几不可闻。
男人已经吃过晚餐,可不知为什么,他却忽然有一种想要坐在餐桌前的冲动。脱掉皮鞋,挂好外套,他开始吸允着这种特别的味道。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拥有过,却不知在何时忘掉了,或许人的记忆只能和鱼一样维持几秒,其他的只是本能和习惯使然。
樱木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轻轻的坐下,一声漆黑的西装让气氛变得尤为怪异。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吃着已经凉掉但依然美味的晚餐。
男人冰冷的视线从旁边投射过来,像极今天忽然滴落在脖颈的雨点。樱木接收了那样的视线,在大脑里氧化成灰,然后丢泄。与男人相反,樱木回报他一个微笑,无意间却是鼓足勇气的笑。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长时间的对视,无声的雨正在某处狂妄的下着,或许,正是在他们的心里,因为彼此都能感受到那种凉。
谁也没有说话,语言在此刻已经变得多余且复杂。声带振动,从喉头发出零碎的音节,这是长久以来两人之间最奢侈的行为。看不见的时间已经渐渐看见,过去的种种开始在大脑里变化为零碎的画面,温暖、安慰、苦涩、平淡如水。
伟大的现实在面前,渺小的感觉只会越来越明显。
男人咽下最后一粒米,什么东西忽然静止在眼前,原来他想起来了,那种百合香水的名字。
Kaede,樱木在低声的喊,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男人的目光凝聚在樱木身上,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是吗,可是我有想对你说的事情。
樱木站起身,脸上一片灿烂,宛如新生的朝阳一般。
我曾经以为,时间只能将爱情沉淀,让那份感动和依赖越来越深厚。可我不知道,原来时间也加速了爱情的氧化,它会如被虫子侵占的木头一般急速腐烂,只剩下一个空壳。我常常想为什么即使是这样,依然有人那么渴望爱情。当我今天回到神奈川回到湘北的时候,我忽然明白,原来渴望爱与被爱已经是人类的本能。
你明白吗,那是一种生命的本能。当感情耗尽,爱情不再,人们就会自然而然的去开始一段全新的冒险。我以前恨过你怨过你,可依然坚持了那么久的时间,那是因为,我依然对你有爱的感觉。可是当雨淋湿了我的头发,我的衣服,我的鞋子的时候,我忽然是那么想要,看一看雨后是否有七色的彩虹。
感情耗尽,爱情不再,我除了从前,一无所有。
但从现在开始,我会等待放晴的瞬间。
樱木微笑着从左手食指取下那枚银白色的指环,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那枚维系了七年时间的银白色指环在灯光下发出微弱的光,好看的有些不自然。这枚耗尽了樱木回忆以及七年时光的指环,就那么告别了温暖,开始漫长的冷冻时间。
樱木从沙发后拉出旅行箱,对着那个男人比了一个大大的“V”,然后苦涩的笑了。
流川枫,我不会去参加婚礼。
可是我祝你幸福。
十二月份却依然没有下雪,天气还真是异常的奇怪。再隔几天就要圣诞节了吧,大街上到处都挂着铃铛,商店门前还摆放着苍翠的圣诞树,真是一片温馨的场面呢。
已经4点整了,的士司机森望着窗外的一片寂静打着哈欠,再隔一个小时就可以交班了,回家一定要好好睡一觉。越是在寒冷的夜晚,人越是容易想念家的温暖,还真是奇怪的动物。老婆已经40几岁,毫无身材可言,屋子里孩子吵闹的要命,工作又恨辛苦,不过还是眷念着那个家。
不远处有人在招手,森立刻没了睡意,摆出标准的笑容迎了上去。
裹在大衣里的乘客显得十分的疲惫,大大的墨镜把脸遮去了一半。他把拉杆箱搬进车厢,然后坐进车后座。
请问,您要去哪儿,森问,却是隔了好长时间,才从后方传来回应。
载我去海边。
好的。森应允着,试图从车镜观察后座那人的反应,却忽然被车窗外的白色吸引。
啊,开始下雪了。森高兴的说。
白色的棉絮般的雪从天而降,滴落在车窗上,迅速融化成一小滩水。
看这个样子,会一直下下去呢,森继续说。
前面右转弯哦,森提醒着,挂在车镜上的铃铛,哗哗作响。
您还是第一个这么久都没有抱怨车内香水味的乘客呢,森愉快的微笑,空出一只手碰了碰铃铛,哗哗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香水是我太太挑选的,据说是百合花的香味。
她说,这种香水的名字叫“家的思念”。
森的视线从车镜扫过,却错过后座上那人左眼留下的一滴泪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