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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你就别帮那猴孩子说话了。他现在连逃婚,离家出走都做得出来,真不知道是学了谁的。”
边说,方如沁柳眉倒竖,狠狠瞪了一旁时不时偷眼看过来的中年男子一眼。
被自家闺女指桑骂槐了的方太一点压力都没有,老神在在地盘坐在一旁入定。他穿了一身僧衣,偏偏没有削发,在头上抓了一个似模似样的道士髻,面容和方兰生有几分相似,不过比他看起来硬朗俊然了许多,年纪虽是自称已近知天命之岁,自面相看来却也不过而立。
“呆……兰生他……人很好。”
襄铃搓了搓辫稍,小声憋出来一句反驳。
莫名的,百里屠苏几人都觉得眼下的场景有点儿似曾相识……
方兰生虽然和他们一直在一起,但是对于他为什么离开琴川,百里屠苏几人却并不清楚,唯一一个清楚的红玉,也不好多说。
现下从方如沁口中得知他原是因为琴川花灯之夜阴差阳错之下被孙家小姐绣球砸中,不肯就范和她成亲,被武力镇压之后憋了一肚子火索性就是出走琴川,逃……不,四处游走博览群山名川逍遥自在去的这些个前因后果,个人心中感想都是不同。
只不由自主的,最后浮现在众人眼前的,都是先前偶遇的那位孙奶娘的模样……
不得不说,奶娘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
而关于琴川已经被平复的前些日子突然爆发的疫病,方如馨却不多说,只庆幸感慨幸得发现及时,未有酿成大祸。
“不知,如馨姑娘可觉此疫病来的有些突然?”
红玉放下手中的茶盏,茶水还没有凉,香气已是淡了些。
没有等方如馨回答,红玉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只弯了唇轻笑着摇了摇头。
“红玉不过胡乱一说,还请如馨不要放在心上。只不过,红玉还有一事不明。”
说着,她的目光却是看向了巽芳。
方如馨放下手中茶盏,看向方如沁。
“沁儿,茶,有些凉了。”
方如沁会意,自知接下来的事情大约是她和夫君不便牵扯入内的,也不多言,挽着自家相公就是走了出去。
当然,为了表示自己其实还是有一点儿不满的,她没带走自家大姐说的那壶‘凉了’的茶。
方如馨看着方如沁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看方太。
方太眼观鼻鼻观心口中念念有声,什么如是我闻什么明镜非台什么色即是空什么上善若水,摆明了就是‘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当我不存在好了’的架势。
方如馨眉头皱了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角,觉得头有点儿疼。
“但说无妨。”
红玉点点头,神色中带着些许的凝重,其实,她并没有注意到沉默着坐在方如沁身边的巽芳,直到不经意瞥见她的微笑每每在方如馨说道疫病时候总会僵硬下,才下意识生出些狐疑来。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去,又是试探了下,现在已是对自己的猜测多着几分笃意。
只是,红玉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因着这份笃定惊愕不已。
“……你……可是巽芳公主?”
巽芳沉默片刻,唇角的笑容带了些苦涩的意味,看了方如馨一眼,点点头。
“我是。你……怎会知晓我的名字?”
“果然……”
红玉苦笑了下,和陵越百里屠苏交换了个眼神,摇了摇头。
“其实,本来红玉也无法确定,如今……我们去往祖州之时曾坠入东海某处时空间隙,名唤雷云之海,其中断壁残垣颇有典籍中所载昔日蓬莱之风。雷云之海中几见幻象,巽芳公主的形容,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雷云之海……”
巽芳重复了遍这个对她来说无比陌生的名字,待得欲要念了蓬莱之时,却只是唇齿几张,不得出声。
心神,已经回到了记忆中最为幸福,幸福的不像是真实的,幸福会平白令人生出些惶恐的画面里。
红玉一手支在桌上,平摊了手掌,目光灼灼看向方如馨。她正敛眸浅酌一口茶水,看不清神色。
“幻象之中,除却巽芳公主,还有一人,虽未有见其容貌,周身气度亦是让红玉见之难忘。不知如馨姑娘,以为如何?”
方如馨神色未变,巽芳却是略略睁大了些眼睛,诧异地开口。
“你……也认出了夫君?”
“……!”
捧着茶杯听的一头雾水似懂非懂的襄铃瞪圆了眼睛,一个没忍住,口中茶水把脸颊撑的圆圆滚滚,差点就要喷出来。
“……!?”
红玉一愣,目光下意识在方如沁胸部略过,迟疑着顿了顿,略略皱了皱眉看向巽芳,眼神变了变,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带了一种说不出是敬佩还是怜悯的味道了。
“惭愧……红玉本以为……却不想……”
“……”
方如馨的面色终于变了变,摇了摇头,很认真很严肃地看着红玉开口。
“……唤我鸾来亦可,蓬莱之上,我为巽芳琴艺先生,你,未有猜错。”
所谓真相
“什么猜错不猜错的……”
方兰生从外面推了门进来,虽然是这么问了,却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拖着脚步往里面走了一点,才像是想起什么,退了回来把自己顺手关上的门打开,干巴巴笑着在众人的目光中把芙兰和尹千觞引了进来。
芙兰还捂着鼻子,鼻尖像是被什么撞到了,泛着红,尹千觞一边笑一边伸手帮她揉,还时不时冷飕飕瞥方兰生。
方兰生讪讪道了歉,磨磨蹭蹭走到方如馨身边坐下,呆了一会儿,抬手拿了方如馨的那杯茶一口喝干,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恢复了精神一样,瞥向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方太。
“老……”
那句老头子还没说出口,方兰生就是在自家老爹抬起眼皮瞥过来的视线中改了口,不甘不愿地叫了一声。
“……爹……你不在你那座庙里呆着,跑下山做什么?”
“馨儿回来了,我怎么还会在山上呆着呢~”
方太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看方兰生。
两父子其实长得很像,不过坐在一处时候一对比,才发现其实又有一种迥异的感觉,看着,多少有点儿别扭。
比如说直视方太的方兰生,他现在就别扭的很,在听到方太带着那么点儿调侃戏谑意味的话的时候。
“再说了,我家小儿子也要嫁出去了,我这个做爹的怎么还能在山上呆得住呢。”
“嫁、嫁出去……!!!”
方兰生炸毛了,蹭得一声站起身来,伸手直指方太。
“你这个你这个……从小把我当女孩子养就够了,现在还说什么嫁出去!你才嫁出去呢!!”
“兰生!”
方如馨皱眉。
方兰生立马收敛了许多,重新坐下来,只逮着自家大姐没注意的时候狠狠瞪方太,嘴里还不服输。
“就算成亲,也是她嫁过来,我娶!”
说完,又觉得不太对劲,忙去看襄铃,小姑娘低了头看不清神色,揪着辫稍的手指无意识地玩在一起,方兰生有点儿心慌,连连摇头。
“这门亲事我不答应!那个绣球我也早说了不是我接到的,那、那都是巧合!我喜欢的是……”
襄铃的名字几乎就在舌尖打转,方兰生自觉自己的心里奔涌着一股子热血的冲动,恨不得立马就说出来,然后和小姑娘一直一直在一起。可是,耳边似乎又传来了腰间佩戴着的青玉司南佩的一声落寞的低吟,那个名字,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看着襄铃抬起头看过来,眼神定在自己身上,似乎做出了什么孤注一掷的决定一般,期待而又忐忑。忽然,又是想起在孙家的游廊之中,歇在凉亭里的那个身影,在影子里转过身来时候,那一张清丽的欲言又止的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容。
那是晋磊深爱的贺文君的面容。
方兰生记得自己曾经无比笃定,只为兰生,不论晋磊。现在,却是慢慢生出了迷茫。
大姐曾经说过,青玉司南佩,自己幼时在店中瞧见,就是哭泣不止直到二姐将玉佩买下递到自己手中,自此,贴身佩戴至今不肯离。而先前自己远远见着那个身影的时候,忽然间,便是心如擂鼓,那人一转身,就仿佛越过无声岁月,只觉轮回应念。
……还是说,这个世上,果真有前世今生,有着因果轮回?
方兰生不清楚,正如他不清楚自己看着襄铃收回目光,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