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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一包东西放在桌上,往芙蕖那里推了推,百里屠苏自阿翔脚上摘了那个绑得很严实的纸条,手指在折出的褶皱上仔仔细细地抚了抚,默默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极黑的眼瞳中就是融了冷凝的色彩,渐渐弥散开几分笑意,将纸条平摊开压在一旁的书册下,百里屠苏转身看向正捧着个小布老虎乐的眉眼弯弯的芙蕖。
“师兄不日即归。”
“恩!”
芙蕖点点头,捏着小布老虎尖尖的两个耳朵揉了揉,眼尖地瞥到从来不动那些寄来给自己的礼物的百里屠苏,沉默着从那些事物中拈出一个用红丝线绑了出花样的玉佩。
掌心安静躺着的玉佩透着玉石特有的微凉,颜色剔透,中间有极浅的云隐雾散一般的天青色纹路,想起陵越为此难得写得那一句不是和修为有关的话语,百里屠苏就觉得越看越喜欢。
收紧了手指,他抿了抿唇,将唇角先前扬起的那一丝极浅的笑意掩了下去。
师兄,就要回来了。
下午,照旧是去练剑场习剑,顺带照例教训了几个欺负芙蕖师妹的师弟师侄,看着为首的凌端滚圆滚圆的身子颠儿颠儿地跑远了,百里屠苏觉得心情越发舒畅。
若是真要追溯起他和凌端的渊源,那还真没什么大事。百里屠苏虽然明知不可对人有偏见,尤其是师兄弟之间要和谐共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师兄弟师姐妹,即便是在他再不与人对练剑招之后指指点点的那些个人里,他独独只看凌端一人不顺眼。
只不过,毕竟也已经不是孩子了,与十四岁的少年来说,就算有所不满,也不能表现在面上。
这么说来,无论是九岁还是十四岁都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惹人嫌,其实凌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天墉城的一枝奇葩。
讨人厌归讨人厌,凌端的天赋还是不错的,他师父戒律长老也挺器重他,那位很好的将天墉一脉的护短及徒控发扬光大的老者,深深地坚信着,凌端就是孤独的智者,铁面无私的人永远都是被众人所不接受所排斥的!
而对于戒律长老的固执,便是掌门,也无可奈何……
“屠苏师兄,谢谢你~”
芙蕖揉揉眼睛,对着百里屠苏笑了笑,然后愤愤地一跺脚,鼓了脸颊生气,还有点儿圆嘟嘟的脸蛋越发的像是苹果了。
“凌端那个、那个……还说我是胖妞,他才是个胖子,大胖子!!如果大师兄现在回来好了,大师兄在的时候,凌端才不敢那么嚣张呢。”
“……”
百里屠苏看了看天色,摇了摇头。
“此去路途遥远,毕竟不比鸟翼,师兄若归,恐还需日余。”
顿了顿,百里屠苏将长剑内收与手中,剑尖背于身后指上,略略皱了皱眉,叮嘱了句。
“求人不如求己,把剑练好,便不必担心。手中有剑,方能保护珍视之人。”
“恩,芙蕖明白。”
芙蕖乖巧地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后,脚尖轻轻地在地下画了个圈,抿抿唇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
“自从大师兄下山以来,师兄练起剑来就像是拼了命一样……是因为师兄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
百里屠苏敛了眉眼,点点头,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他想要保护的人,其实并不需要他的保护,无论何时,似乎只要看到师兄的身影,就会觉得安下心来,就会觉得,没有什么,是需要害怕的。
沉默了良久,终于又是点点头,百里屠苏唇角紧抿,眸中却是晕开了浅浅的笑意。
……就算不需要,他也还是想要保护师兄。
“唔……”
芙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点头又摇头又点头,是有,还是没有呢?
想了半天,小姑娘果断抛弃这个问题,握着拳头气势勃勃地点了点头。
“那芙蕖也要好好练剑,以后要保护师父,保护师姐,保护大师兄,保护屠苏师兄,恩……如果凌端以后不欺负我的话,我也可以勉强保护一下他的。”
“……”
百里屠苏皱了皱眉,继续练剑。
陵越和芙兰回来的时候,已是星河天悬夜色正深,没有惊动任何人,陵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将佩剑安置在剑架之上,就是躺在床榻之上和衣而卧。
虽然都不是什么很危险的任务,无奈山下之人似乎将他们这些修仙门派的弟子看的太全能了些,做完了那些狭义榜上的任务,还得顺带解决当地百姓有关于家里不宁地里寡收虫兽横行之类的拉拉杂杂的事情。
而陵越,从还是玄震的时候开始,就是个做事认真的。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陵越翻了个身,看了一眼窗外圆溜溜的月亮,就觉得忽然轻松了下来。闭上眼睛,有些严肃的面上露出一个浅笑。
终于,不用担心睡到一半,有人催命一样的捶门说什么小儿夜啼不止之类的事情了……
陵越隔壁的房门开了,百里屠苏站在门边看着陵越紧闭的房门,面色柔和了许多,唇角弯起一个微笑,极黑的眼瞳中弥散出丝丝的笑意。
看了看皎然的月色,百里屠苏将掌心的玉佩握紧了些,关门,睡觉。
明天,早点去找师兄,就说……就说,礼物,自己很喜欢……
等到百里屠苏的房门关上,月色之下,紫胤凛着眉目,视线定在两人闭合的房门之上良久,只一甩袖,缓步行到剑塔的崖边,负手于身后,远眺了天际暗沉的如同墨渍晕染开来的山脉,月光静静地流泻在他银色的长发上,清冷而又寂寥。
伤
这一次,陵越却是没有和百里屠苏细细说了下山之事,他此次离开天墉城许久,又得紫胤所言说百里屠苏周身煞气似有异变,心中已是担忧。昨晚疲倦至极又思虑到百里屠苏约是已经睡了,才没有径直闯入自家师弟的房间里探上一探,到了今晨早课之时,再见师弟,积压至此的担忧,就是再不掩饰。
而对于他来说,判断百里屠苏的煞气究竟异变到什么程度,最直观也是最切身的办法,就是和他比上一比。
一个人的剑意,往往折射出那个人的心性。若是心中有所挂念,出剑就是滞涩不畅,回转变招之时就会有所犹豫,而若是心中坚定,那么剑招之下,必是果断利落,有时甚至可以激发出超越自己实力的水平,如果是心智残忍之人,那么便是再三遮掩,也总是会泄露出几丝嗜杀,攻击之时亦是会下意识地直指对方要害,绝不留情。
不过,怎么找个好的由头来和自家师弟比试一场,又不会太过伤和气,并且绝对不会让百里屠苏觉得自己对他有什么意见不满,陵越觉得很为难。
最终,这场比试来得比陵越原先预想的要简单的多,他就开门见山提了一提,百里屠苏就沉默了片刻,然后听话的点点头,应了。尽管出招的时候还有点儿犹豫,倒也还算认真,多少,算是达成了目的。
只陵越却是忽略了一点,他忽略了百里屠苏体内煞气的不稳定程度……
记忆的最后,是百里屠苏手中长剑被击落,而他沉默着低垂了头,片刻,猛然抬起,那一双暗红的如同凝结了血液一般的眼瞳中,弥散开了满满的戾气。
陵越脑海中忽然冒出了四个大字——自作自受……
血……。
百里屠苏愣愣地看着自己掌中紧紧握着的焚寂,有鲜红的粘稠的液体沿着血红色的剑身缓缓滑落,一直沉寂着焚寂颤动着兴奋了想要挣扎挣脱束缚。
而剑尖刺入的那人,黑发黑眸,唇角带血,面色惨白,伤口静静地燃烧着点点暗红色的火焰,很熟悉。
……很熟悉……
拔出焚寂,百里屠苏并指拭过剑身,指尖的鲜血粘稠温热,和预想中的冰冷腥臭不同,很奇怪。
食指和拇指并在一起搓了搓,指腹因为染了鲜血,没有以往的粗糙滞涩感觉。记忆中,这双手曾经被另一双手握在掌心,牵着一直向前走,很温暖。和这鲜血一样的,却又不同的温暖。
究竟,是哪里不同……
百里屠苏眼瞳之中的暗红忽而如同潮水般褪去,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并在一处的食指和拇指蓦地僵硬了去。
……师兄!?
紫胤方才心觉不妥才堪堪寻来,却不料正正看见百里屠苏将刺在陵越胸口的一剑拔、出,难得的慌了心神,抢上前来将倒落的陵越揽在怀里,抬手就是几个五气连波,却只是将那伤口蔓延的火焰熄灭了。
陵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