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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丧礼的现场。
准确来说,这是我的丧礼。
在大厅的正中央,那个大黑相框里的照片就是我,大学时的我。因为我一向不爱照相,留下的照片极少,这一张便是我在大学被设计参加元旦晚会演唱的时候林宇帮我照的。
看着照片中的人,现在的我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原来的样貌。
原来,我是叶杏子。
场中,为我张罗的是姑姑,我爸唯一的妹妹。那个一直劝我去与她同住的长辈,现在却哭得肝肠寸断,白发人送黑发人。姑姑的儿子在旁劝说,但脸上也是难忍悲戚。还有一些亲戚朋友,老同学,实习医院的老师们,爸爸的朋友。
像我这种冷漠的人,在离开这世界的时候能有那么多人来送行,真真不枉这二十几年的人生,死而无憾了。
“你来干什么?!”
说话的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男孩,二十二岁高龄的小男孩。王迪,我家小学弟。比我小一届,却爱整天喊着老大跟前跟后卖萌,设计我元旦晚会上台唱歌,在林宇欺骗我后一直陪着我上山下海胡来疯玩的闺蜜。
可爱的他,现在正凶狠地纠着比他高一个头男人的衣领,质问。
“我来送她最后一程。”面无表情的林宇并没有还手。
“老大不想看到你,滚!”王迪把他推开。
“小迪,别这样。”林宇看着王迪,没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复杂。
听到这句话的王迪突然哭了,冲上去对着林宇拳打脚踢。“你走!老大看到你会连走也走得不开心的!快滚!”
“我来给杏子上个香就走了。”林宇冷静地解释。
“你为什么要伤害她?!我宁愿你从来没有出现过!”王迪激动地向他大吼。
“我只是想帮你,那时的我没有能力啊!”林宇深情地看着他,痛苦地说道。“但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人每天为了债务不得不出卖自己,每天强颜欢笑!”
“然后你就能利用别人来解脱自己的痛苦?你这算是在帮我?你这是陷我于不义!你想不到吧,最后拉我一把的人就是被你伤得最深的人。”王迪讽刺地反问。
“是杏子帮你还清了债?”
“对,老大说肥水不流别人田,欠她的总比欠别人的来得好。”王迪哽咽地说,“这辈子我欠她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我连清还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可能,你走吧。”
看到这里,我还不明白就是傻逼了!身处原来世界的我就是虐恋情深耽美大片里的一重量级炮灰,身兼渣攻女友和苦逼受闺蜜的双重职务,直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比上不那个传说中的爱人。殊不知,我从一开始便输在了起跑线上。
在耽美的世界里玩BG,我果断是被炮灰的命啊,只为了给基情催化。
“我不可能放弃你!”林宇伸手阻止他欲走的步伐。
王迪甩开他,愤恨地瞪着他,“别逼我恨你!”
“够了!”一直沉默的姑姑出声阻止这场笑话,“这是杏子的丧礼,你们之间的感情纠缠请你们滚远一点去解决!以前的种种我们都不想再和你们计较,现在请别再给我家杏子的人生添上最后的污点!你们走吧!”
姑姑,谢谢你!
还有在场为我送别的各位,不管是真心或是假意,我还是感激你们。
不想再看别人演译他们的人生,我转身走出大门。
然后,我走进了大学的大会议厅。
这是我当时被计划上台表演的元旦晚会现场,台上的是刚开始表演的我。
其实,朋友都知道我很喜欢听歌,但是没几个人知道,我还很喜欢唱歌。有时歌瘾上来了,我会自己一个跑去KTV吼个半天解解馋,顺便缓解一下压力。在林宇出现后,独唱经常就成了合唱。后来,就成了我和王迪的各自疯狂演唱会。
这次计划我上台唱歌的,就是少数知道我这一爱好的王迪。
那时的我,什么歌都爱听,只要感觉对就行。唱歌也是男声女声都唱,合唱也是一人包办。这次上台表演,我选的是杨千桦的《醒了》。
台上的我,难得穿上裙子化了妆,很女人味了一把。因为班上的女魔头放话了,如果我敢不服从就让我果奔。现在想起,感觉这些同学也挺可爱的。
歌声轻轻响起,飘向观众席。
“天已经亮了那昨晚的电视还在开着
看过了什麽我错过了什麽 都记不得
剩半杯的酒喝不喝什麽时候哭了呢
做梦醒着好纠葛
什麽都换了那熟悉的气味还在
说好的以後和独有的温柔不再
陌生多些容易看破好过面对面却寂寞
这一次不想为别人而活
我是真的醒了确定我们不行了
虽然还相信有人拥抱是幸福的
我是真的醒了记忆便来了
曾经有你的不再是我的
什麽都换了那熟悉的气味还在
说好的以後和独有的温柔不再
陌生多些容易看破好过面对面却寂寞
这一次不想为别人而活
我是真的醒了确定我们不行了
虽然还相信有人拥抱是幸福的
我是真的醒了记忆便来了
曾经有你的不再是我的
太迟了也太傻了用失忆症 缓释信奉
何必呢又何苦呢为一个人 对爱失去冲动
我是真的醒了确定我们不行了
虽然还相信曾经拥有是美好的
我是真的醒了记忆便来了
曾经有你的不再是我的
曾经有你的不再是我的
……”
林宇正坐在观众席上,认真地看,但是他认真的视线却围绕着身后为我伴奏的王迪。以前的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难道这就是当局者迷?
当时还在迷失中的我对着林宇唱着《醒了》,现在永远沉睡的我回头再看,却是真的醒了。
挥挥手,我对台上的自己微笑说了句再见,轻轻哼着歌离开。
“太迟了也太傻了,用失忆症缓释信奉,何必呢,又何苦呢?为一个人对爱失去冲动。我是真的醒了,确定我们不行了,虽然还相信,曾经拥有是美好的。我是真的醒了,记忆便来了,曾经有你的,不再是我的……”
我默默地走在大街上,观察这一切久违的东西。这些都是在另一个世界没有的东西,是我生活中曾经不可或缺的所有。原以为我缺少了这一切就不会快活自在,但现实却告诉我,另一世界的我拥有了太多,多到让我没时间去不快乐。
是的,生活在七十年代的我,樱杏子,很快乐。
场面又再次变换,是傍晚的河堤边。
一个烫着梨花头的女生正坐在草地上看着夕阳西下,嘴里哼着听不清楚的歌。
女生伸了个懒腰,向后仰躺在身后的草地上,歌声也清晰了。
“什麽都换了,那熟悉的气味还在,说好的以後,和独有的温柔不再。陌生多些容易看破,好过面对面却寂寞,这一次不想为别人而活。我是真的醒了,确定我们不行了,虽然还相信,有人拥抱是幸福的……”
那是樱杏子,樱杏子长大后的脸。
但我也肯定,那是我。
因为原来的杏子不可能会唱这首歌。
“宝贝,怎么可以随便睡在草地上,要是着凉了怎么办?”一个步履优雅的男人走到女生身边,将她抱在怀里,低沉迷人的嗓音宠溺地责备道。
“你来了。”杏子抬头看着男人,笑脸如花。“事情都处理好了么?”
“老板娘都逃跑了,我要是不赶来,你跟别人跑了我怎么办?”男人一直背对着我,无法看清他的样貌。
“谁是老板娘,少来。”杏子不服气地朝他皱鼻子。
“你咯,来来快点把戒指戴上,看谁还有狗胆来觊觎你!”男人不爽地哼哼,迅速掏出样式简单的白金戒指套在女生右手的无名指上。
“喂喂,你很不要脸呢,哪有人像你这样纸求婚的?这分明是逼婚!”杏子作势要扯下戒指。
“不准!”男人按住女生作反的双手,故作凶恶地逼问:“说!刚才唱歌想的是谁?是不是那个浑蛋?!”
“对,就是我前面这个逼婚的浑蛋。”杏子咯咯笑道,双手捧着男人的脸颊,夕阳的余辉让我依旧看不清他的脸。“我最爱的浑蛋。”
“我也最爱我家宝贝,快说你愿意嫁给我。”男人催促道。
“我愿意,”杏子呢喃,“我愿意嫁给……”
“杏子,起床了。上学要迟到了,今天怎么那么晚都不起来,不舒服么?”
耳边响起小林妈妈温柔的嗓音。
“妈妈,我醒了。”
原来只是一场梦,一场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