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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为了楚轩回来的?”
杨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咬牙道:“是又怎么样?”
“没什么,你本来有机会可以逃脱,”复制体郑吒拾起断成两截的隐锋剑看了看,又扔回去道,“我要去郑吒那里,你那么关照楚轩,拼着自投罗网也要回来,那你就去找他好了。速度快一点的话,大概还能赶在楚轩杀掉本体之前见上一面。”
杨周按着腹部伤口,颤抖哆嗦着站了起来,额头上冷汗密布。尽管目的不明,但复制体郑吒的确手下留情,没有把他当场毙于剑下。而复制体的神色很是正常,没有他预料中的冷笑嘲笑讽刺之类,说话固然说得不客气,内容却相当令人惊讶,语气也很平和,不像是在说反话。
他想了想,问道:“你把楚轩怎么了?”
“我没杀他,他还活着,需要分配团队得分,”复制体居然笑了一笑,“过一阵就不一定了,毕竟是濒死状态,他能撑多久很难说。所以你想去的话,动作快一点比较好。”
杨周身上的酸麻疼痛感略有减弱,他凝视着复制体郑吒,却找不到任何猫抓老鼠的戏弄迹象,最后点了点头道:“好,谢谢你。”
这声道谢说的并不冤枉,无论复制体出于什么理由暂时不杀他,总是给他一个见楚轩最后一面的机会。尽管看似很难接受,不过对他来说,以自己的一命换取楚轩生存,即使没有机会复活,那也未尝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
复制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阴晴不定,但最终还是背转过身,选择了另外一辆车,向郑吒所在的地方行驶过去。
准确地说,剩下的几个人互相之间的距离都不算远。复制体郑吒肯放心地放杨周离开,正是确定了杨周不可能有继续伤人的能力,同理,楚轩也是这样。复制体没有耐心待在原地看守猎物,楚轩处于失去意识状态也是必然的事情。
杨周见到他的时候,楚轩半侧着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若非嘴角有大量血迹,真的很像平时睡眠的样子。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痕迹,换一个人,杨周大概会思考恶魔郑吒用什么办法不留痕迹搞定了他,不幸的是这个人偏偏是楚轩。
他走到楚轩身边,跪下来把他搂在自己怀里,轻轻晃了晃他。连续几次楚轩都毫无反应,待到杨周不忍再尝试叫醒,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你还是回来了啊……”
楚轩的语气一如既往般平静,他一说话,口中就有大量鲜血涌出,似乎是内脏破碎的表现。杨周一时心如刀绞,压抑着情绪嗯了一声,道:“我回来了,出城的可能性太小,而且我不想走。”
楚轩略显讶异地看着他,吃力地抬起手,碰了碰他脸上的眼泪,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哭?”
杨周其实并不想哭,但泪水无法控制,越想忍耐流得越多,只得胡乱擦了一下,道:“我不想你死。”
他的声音也十分微弱,又因哽咽而模糊不清,但楚轩显然是听清楚了,目光中充满了疑惑,道:“可是我们已经输了,以力破巧就是这样。团战中输了的队伍……”
“……你不要在这种时候还想着给我上课,这和输赢无关,”杨周简短地道,“我只是不想你死,不想看到你受伤,我喜欢你……”
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从项链中取出了那枚重生十字章,握在楚轩手里,轻声道:“复活之后选择返回主神空间,不要试图返回生化二寻找太阳金经,郑吒运气好的话会像你一样活下来,如果运气不好,太阳金经也应不复存在才对。”
楚轩眼神微微闪烁,表情也有了些许波动,由惊讶到疑惑,终归于平静。他并不看那重生十字章,不过考虑了一刹那,便安然答道:“好。”
杨周见他不拒绝也不推让,松了口气,又难免多少有点怅惘。楚轩从他脸上移开了目光,道:“你把枪拿给我。”
高斯手枪掉落在离二人不远的地方,以楚轩现在的状态,想要拿到是不可能的。杨周心生疑惑,还是站起身来,依言拿回手枪,放在楚轩手里。
“你要枪有什么用?不会现在还想着作战吧……”
杨周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他对自己必死的命运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反倒比进入生化二任何时候都要轻松得多。楚轩深深望了他一眼,忽然抬起右手,用力将手中握着的十字章掷了出去!
事出突然,眼看那十字章凌空飞出,杨周又惊又怒,怒道:“你干什么!”
他本来已被恶魔郑吒重创,失去了几乎全部作战能力,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跃而起,扑向十字章飞出的方向。
楚轩虽然尽可能扔得远,可惜他同样全身乏力,十字章落地的位置实际不远。然而,等到杨周拿到它,满腹怒火地回过身想把它塞楚轩衣服里的时候,主神的声音却无情地响了起来。
“己方队员死亡一人,中洲团队积正三分,目前得到奖励点数六千点,恐怖片结束时,负奖励点数者将直接被抹杀……”
“……”
杨周愣怔在了当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死亡的人不是郑吒,而是楚轩。楚轩手中高斯手枪的枪口正指着他自己的心脏位置,以高斯手枪的威力,心脏部位被打出了一个大洞,鲜红的血液正喷涌而出。在他去捡十字章过程中,楚轩已经开枪,因为高斯手枪是无声武器,所以直到楚轩数秒钟后被判定为死亡,杨周才发现了这件事。
但这只是他愣住的原因之一。离这里数米开外的某堵墙边,还有一个楚轩沉默地站在那里,神色淡然,右手提着一把不知名称的高科技手枪。
如果说复制体郑吒和本体容貌一样,靠气势和脸上的疤痕来分辨,那么两个楚轩简直就是同一个人,外貌、气质、表情,都完完全全是相同的,唯有穿着的衣服不同。他的目光从楚轩的尸体移到杨周身上,然后淡淡道:“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的本体,他真正接受重生十字章的话,会在你被恶魔队成员杀死之前亲手杀了你,以便尽可能地降低对手得分。”
他略略扫了一眼手中的枪,继续道:“我离的终究还是远了些,否则他无法成功自杀,不过之前,我未曾想到他会不接受重生的机会,反而把十字章让给了你……”
纵使杨周和楚轩朝夕相处,他仍然分辨不出这两个人。可是他知道,即使一定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复制体也只会比本体更无情,十字章的存在既然已经被复制体楚轩得知,那么他和楚轩死后,绝对不可能有复活的机会。事已至此,他说不清是万念俱灰还是破罐子破摔,顷刻之间便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脸平静地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明明他活下去比我更合适。难道他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复制体楚轩皱眉道:“你的存活概率不会比他大太多,你们是否……不,这个原因无法成立。以他的能力,即使只有他一人存活,再组织起一个新的队伍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那么……”
他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人了。”
杨周不答话,慢慢走到楚轩尸体旁边,复制体楚轩看着他的动作,忽然道:“你和你的复制体真是完全一样,包括绝境时就平静接受命运,不做无谓的反抗这一点。不过他是不会哭的……”
他似乎露出了一点追思的情绪,杨周只是笑了笑道:“说到他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们队的人每个人都喜欢和我说几句话?我的复制体……他是个实力很强的人吗,以至于死了你们都这么怀念他?”
“他是原先的精神能力者,侧重点不在作战方面。他杀人的能力比不上郑吒和赵缀空,但同样也并不怕他们。”
杨周愕然道:“精神能力者?”
他根本不能强化精神技能,难道复制体反而可以?还是恶魔队误把他的精神异能当成了精神强化?
复制体楚轩淡淡道:“没错。我想你不选择精神方面的能力是因为队伍中已有精神能力者,这真是一个极端错误的选择,你的复制体在这方面具备极高的天赋,我不认为轮回世界当中有另外的精神能力者能超越他。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他说着从身边拿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