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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络以前身体一向很好,这次一病就病的这般眼中,让满里又紧张又心疼的。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你满里嬷嬷是吓唬你呢。”宝络见容玉眼眶也有点红,连忙挤出笑容道。
“真的?”容玉不信,宝络觉得嗓子痒的很,又想咳,但见容玉看着她,憋住笑道:“可不是,就是伤风身子不适。难不成额娘还会骗你?”
容玉眼睛还是有些红红的,最后低下头走到宝络身边,抱着她的腰整个人靠在她小腹上,闷声道:“容玉信额娘。”
“傻瓜,都要嫁人的人了还在额娘怀里撒娇。”宝络不免又咳了几声。
容端被两人的动静吸引过来,喜滋滋的也扑到宝络身上,要打滚被满里拦下,但还是嗔道:“额娘就偏疼姐姐,不疼容端。”
“哪里不疼了?”
“那额娘给容端抓抓背,痒得很。”
宝络被她逗得受不了,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要给她抓,正闹着胤禛突然揭了帘子进来,他目光直视宝络,眼中似再也容不下旁人。宝络愣了一下,笑容渐渐收起。
众人一下子惊着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坐着小船登上来的,容端见着阿玛自然十分兴奋,扑到他身上来。
胤禛将她抱起掂量了一下,拍了拍她的头:“长高了不少,快赶上你姐姐了。”容端喜滋滋的摸了摸头,害羞的又跑回去,不过这下是窝在容玉的怀里。
姐妹两人感情一直是兄弟姐妹当中最亲的,容端调皮,容玉稳重,这厢容端才坐着陪宝络和胤禛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些赖不住缠着容玉要跟她去船头看风景。胤禛点了头,让苏培盛和满里陪着。
小姐妹在船头闹了会儿,容端又嫌不够,拉着容玉脱了鞋袜,把白皙的小脚浸在水里,水面上波光粼粼,微风缓缓吹过时儿荡开一圈圈的波浪。
胤禛坐在床上看她们两人玩的开心,这才慢慢回头,也不说话,只是将宝络纤细的手指抓在掌心,来回不断摩挲着,低声道:“你明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生你的气也不肯主动低头过来,就不怕我去找其他嫔妃了?”
宝络看了他一眼:“那皇上找了吗?”
胤禛直直的看了她很久:“你明知故问。”
眼神依旧犀利,嘴巴因为生气抿的有些紧,但他的眼神落在宝络身上却十分的炙热,宝络稍稍有些回避,却被他捏住下颌。
“夜里醒来身边摸不到你,我觉得不放心,还是搬到万方安和随我一起住吧?”
宝络沉默了会儿,抬头:“我多眠,且夜里经常咳,怕影响到皇上圣体。”
“你既说是圣体,朕自然能护着你,使你百病不侵。”
胤禛不许她在辩驳,一把将宝络拥在怀中,贪婪的吸着她发间的香味,许久又继续道:“朕最近时常做噩梦,总梦见了一些特别奇怪的事儿。”
“什么事?”
“等你病好了,朕再告诉你。”胤禛吻了吻她的发间,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有娇妻在怀,夫复何求?他把宝络整个纳入自己羽翼之下。
船头容端忽然转过头来,看见阿玛抱着额娘突然惊叫一声,羞红了一张脸。容玉随之回过头,只见阳光射入窗台,落在两人相拥的身上,四周好似只能容得下两人一般。
多年过后当容玉回想起来,才忽觉那一切却是世间再难得的,更何况是在这皇室帝后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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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文快到结局的关系,所以最近特别卡,这章昨晚本来要更的,修了三遍还没敢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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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转过枝头;落下一地的秋叶;金黄的叶脉在凉风下瑟瑟发抖;偶尔卷起一些弧度又很快飘落在湖中随波远去。紫禁城的秋天来的特别的慢;可又走的非常的快;往往还没察觉到秋意,冬天又顷刻般匆匆而至。但是今年的秋天却停滞格外的长,鲜红明亮的枫叶染红了一抹秋光;恣意的向世人宣布秋光融融。
宝络在盛暑时害的病,到八月份的时候断断续续好了一大半;但迈入十月,凉风乍起;身子也如这秋叶般迅速衰败。
谁人也不知道原因,就是看着她一日日变得憔悴,多眠起来,弘晖容玉等人担忧不已,获得胤禛的批准入宫相伴也是多半时间看着她昏睡,偶尔叫唤两声醒来,聊了几句,转过身再回头她又沉沉睡下,而后再醒来刚才聊过的话说过的天也多半不记得。
太医院的圣手每日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眼看无论是什么药丸苦汁灌进去也如石城大海一般,而帝王的脸色早已不知沉重到哪里,三个月多来从不见他展颜效果,偶尔一笑也迅速消失在皇后的昏沉之间。
众人不敢多嘴,但都知晓——皇后这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了。
宝络断断续续做了许多的梦,黑天白日都只在她睁眼间匆匆而过。这日忽做了一个极长的梦,醒来觉得比没睡之前更累了,她一人独自坐着,愣了好半响才低声唤了来人。
今日是弘晖弘暖两人当值,看见宝络昏沉了一天醒来如何不高兴?兄弟两人连忙扶起她,一人扶好软垫,一人吆喝着往外跑去准备吃食。
弘晖留在殿中,点了一枚清香,满里要过来侍候她梳洗,宝络凝神看了会儿两人,摇摇头让她领着众人先退下,只留弘晖一人说话。
连守了半月,好不容易见额娘这么清醒,弘晖如何不高兴?先是斟了一杯香气溢溢的清茶奉上,又给她捶腿,宝络捧着茶,看这大凉的天,他头上却冒出密密的汗忍不住心疼的抽出手帕覆上他额头轻轻擦拭。
弘晖今年三十三岁,模样和胤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眉梢间又像极了宝络的温柔和沉静,是个极有风采的男人。他抬头看着她,喉结上下一动,沉静了半响似没事发生一般静静开口笑道:“皇额娘做了什么好梦,怎就舍不得醒来?害儿子好生担心。”
有些责怪,但语句极为的轻快,就似他今日身上所穿的天青色的绸子两三句话就把人心给亮起来了。
宝络淡淡一笑,看着他,只记得以前他还很小很小,天天缠着跟在她身后,为了一个她绣的香囊都能跟胤禛呛起来,如今这副肩膀与他阿玛一般也能扛下整座江山,想来这半生自己也该知足才是。
宝络笑了笑,拉过他的手,靠着软云枕道:“额娘梦到了许多以前的事儿,觉着还是王府的日子过的最为舒心。”
说到这儿宝络顿了顿,弘晖忍不住抬头,见她神色倦疲,心中渐沉。
又听她道:“但这君臣不比父子,在王府他是你阿玛,可在这紫禁城他便只是你皇阿玛,许多事儿日后你自己更该仔细注意着,莫要让人抓住了什么是非来做事。”
今日她的话格外的多,弘晖笑的有些僵硬,可依旧打趣笑问:“额娘说的儿子都明白,这些事儿怎劳额娘担心?况且日后事事还需额娘替儿子照看着。今日这般说,难道是嫌弃儿子麻烦不耐烦儿子了?”
弘晖越说到最后声音有些打颤。
宝络抚着他的脸,叹了一口气:“额娘这辈子最不放心的便是你们兄妹几人。”
“额娘不放心什么?”
宝络的目光渐渐远了,外头菊花开得最为灿烂,姹紫嫣红的似要赶过春天,不知是哪个巧手的竟还能培育出这些品种不一的菊花来。
宝络看久了就有些疲惫,她闭上眼叹了一口气:“弘暖有时行事荒唐,但他对你皇阿玛的皇位断是无意,所以以后莫要让人离间了你们兄弟二人,也莫要给他们食双亲的俸禄,平平淡淡就好。要知道树大招风,你们兄弟二人不觉有什么,可落在旁人眼中又是一事。”
宝络这话已然是在交代后事,弘晖如何不知?
他低下头,默默掖住宝络的被角,哽咽道:“儿子虽是皇阿玛一手教导出来的,可到底是额娘的孩子,额娘若真是不放心,且留在儿子身边时刻提点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