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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有理由去怪他,那样一个人,为家人,为朋友,为了许许多多的理由,能安眠的夜晚,屈指可数。责怪他人,抱怨命运,恨上还未来得及选择就被赋予的各类痛楚,这些,他都不会做,我也不会。我想他一直在努力试图做到两全其美,虽然这是一件看似不可能的事。
希望所有人都好,最后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不好。
我想起大学老师的一堂课,没有一条路,能让所有人都幸福。
他们坐在我对面拿出那些文件时,我脑海里浮现出的是这么一句话。脑海里的那些阴暗心思也会时不时跑出来折磨我一番,像是嘲笑,又更像是在自我说服,既然自己不幸福,又为什么要装作大肚地去祝愿别人幸福,既然自己不开心,又为什么又装作不在意地去笑。我几乎能看清映在他们瞳孔中自己冷漠的脸。
一份存在了多年的情感,其中还夹杂了几分隔阂与利益,在他们第一次试图化解时,我给予的是拒绝。
他们驱车离开后,我望着满室的夕阳余晖,有些失神。
“你在逃避什么?”芸熙在我身边坐下,问。
连她都看出来了,“也不是逃避,是一种胆怯吧。”
醒过来时我就很清楚,我再次站在了选择的岔口,但其实我是迟疑而害怕的,害怕所有的伪装再没了坚持下去的理由,更害怕我经营了多年的生活,必须要面对一次巨大的改变。
想好好生活,很简单的想法。
他们的想法也未必会比我复杂很多,但这次我突然不想去理解。转过头时,芸熙也正看过来,她微微一笑,“我觉得你比过去真实了许多。”
我疑惑地看着她。
她敛了笑容,凝视着不远处的一朵蓝色的花,说,“我曾经偷看过你的日记。”
我顿时愣住了。
“不过我当时很紧张,只胡乱翻了一页,你的一笔一划都遒劲有力,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当时那种白纸黑字给我的冲击感,你写你想毁了SENWELL。”她回过头看我,突然扯出一个有点调皮的笑,说,“不过我想均昊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与其这样,他或许更愿意让你直接捅他一刀。”
我无奈耸肩,“那我也可以等妙歌来杀我了,”顿了顿,我说,“如果我真的捅了他,你也会恨死我的吧?”
她握住我的手,只是静静看着,并不说话。
我起身离开,却在走到门边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你是我的爱人,也一直是我爱的人。”
我从没认为我是她爱的人,也不清楚我是否爱她。爱这个字眼太过沉重,或许喜欢我的人很多,但在他们心里,我从来不是存在于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自从父母过世,我再也没有感觉到过那种发自内心的单纯爱意。
这样说或许消极,但却是一个一直被我刻意忽略的事实。
我想我可以和她一直就这样过下去,或许会有个相对平淡的人生,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们都喜欢安定,想要细水长流。我们需要有一个人在身边陪伴,无关爱情。
我一直这么以为,也努力这样说服自己,现在却又发现,这还是一种逃避,面对这场婚姻,害怕期待落空的怯意再次主宰了我。
我不轻易说爱,她亦然。
可我们真的明白对方么?我突然觉得不确定。
“子骞,谢谢你。”
脚步顿住,我握住门把手,稍稍转身,“其实我并不懂,你在谢我什么。”
是谢我让她有了一份安全感?谢我没有做出什么伤人伤己的事?还是单纯地谢我醒了过来,让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可以完整地继续下去?
一瞬间思绪千回百转,但这些想法,我却一个都说不出来。
后来偶然和沈妙歌的一次碰面,她盯着我看了良久,蹦出一句极简短的话,都不像你了。
也许你从来就没了解过我,我想这么说,终于还是生生忍住,她又笑,说我装得太厉害,你看看你手指都一根根捏了起来,就算觉得过意不去也不必这样啊。
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假。
她点头,叹息着说,虽然我觉得订婚不比结婚,算不了什么大事,你不来就算了,可你送那么个订婚礼物,诚心让人难受是吧?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面对我时的坦白和洒脱,我就做不到,有时我也会恨自己这要命的虚伪和固执,可你呢,总是会如此直接,能埋怨,能把我当成是你可以口无遮拦的人。我却还在一个又一个怪圈里打转。
可惜这些话只能在舌尖上消失,我侧着头依然沉默。
她把一杯奶茶塞给我,紧了紧自己的披风,“上次我看到你,觉得心里五味陈杂,今天倒没那么强烈的感觉了。”
我说,“正常,开始总会更舍不得一些,后来不就好了么,以后你见到我会想不起我的名字都很正常。”
她噗嗤一笑,“没事吧你,想法竟然如此消极?”
我不说话了。
她又继续道,“你一不说话,我就觉得我也找不到什么来说,现在我们都对对方客气了这么多,这让我觉得胃疼。”
“我肺疼。”
“你沸腾什么?”她用一双乌黑的眼珠望着我,“是这杯茶太热了,你心都沸腾了?”
我无语地看着她,把目光转移到手中的奶茶上,“你喜欢这种东西?”
“不喜欢,”她双手捧住自己的脸,“但它胜在方便而及时啊,你看,除了喝之外,我还发现了它的另外一个功能,暖手就不说了,还可以用来沟通感情,刚才遇见你,要不是它,我估计还会很尴尬地和你握手。”
我笑了出来,“我是不会和你握手的。”
她点头,“我就是说说而已,等到我俩真到了见面需要握手的时候,我们还是再不相见的好。”
我开始找不到言语。
不过这阵沉默没能持续多久,很快一辆车子就停在了我们面前,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冲他们点点头,很快离开。
自从我醒过来之后,仲天琪一直往我这里跑得很勤快,听说他一直觉得十分惭愧,据他自己的检讨,那就是他也没料到当年那一撞威力竟然如此之大,让我在这么多年后的现在还能因此而受许多折磨。
看着他拼命挤出来的几滴鳄鱼泪,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觉得相当讨喜。
我说,“知道悔过并且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都是好孩子。”
他点头,“我打小就是个好孩子,你看,我眼光多好啊,隔着老远就嗅到了单均昊身上的那份恶人气息,所以说我以前老是看他不顺眼都是有理由的,对吧?”
他以为我和单均昊“决裂”了就会站到他这边,毫无疑问这种想法大错特错,我直接把他掀了出去,听着他在门外跳脚的声音,“徐子骞,你不能这样啊!”
芸熙受不了他的大喊大叫,开了一扇窗户,一瞬间让我有种巫婆威胁白雪公主的错觉,她的笑声阴阴森森的,“我告诉你,他能。”
仲天琪大概是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顿时消了声。
我在里面几乎笑抽了气。
后来仲天琪三天一来的频率变成了十天一来,在我认为我已经静养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到以前的房子里去的时候,一天傍晚仲天琪突然又火急火燎地跑来,说是单均昊快死了。
我翻了个白眼,他一向善于夸张,被玻璃划破了手指他都能说成是血流成河,现在他说单均昊快死了,那大概就是他进了医院。于是我端给他一杯水,“慢慢说。”
“这次真的是大事!”他眼睛瞪得极大。
“哦,”我伸手弹了弹面前的桌子,“允许你用二十个字概括一下。”
他磨叽了老半天,最后说,“妙歌去医院探望胃出血的单总却看到一个女人在吻他。”
我顿了半天,最后只说,“你多用了三个字。”
仲天琪咬牙切齿,“你有点人性行不行。”
我瞟了他一眼,“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着急有用么?”
事实证明着急确实没用,于是我再次轰走了仲天琪,然后吃了晚餐,最后打算去医院看看。
没想到病房门会从里面突然打开,更没想到会看见沈妙歌哭着出来。
也许这次仲天琪没有夸张?追问她原因的时候我这样想到。
略略地弄清楚了原委之后我只能感慨一句果然没有人的真爱之路能一帆风顺,所谓的情劫啊。后来的发展依然令人意外,单均昊居然跑去了他父母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