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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里,全部,全部都是她。
从墙壁到天花板;从照片剪报到大幅海报;触目所及的每一寸每一个角落;全部,全部都是她。
她微笑的样子,哭泣的剧照,第一只MTV的截图,杂志专访的照片,代言服装的广告;侧面,正面,全身,半身,远景,特写……全部,全部都是她。
没有与她同镜头出现的其他演员,没有与她合照的导演制片,除了“远坂藤乃”之外的任何字迹都被用粗黑的油性笔小心的涂抹掉了,唯有她的存在,被用令人无法置信的狂热方式保存了下来。
这是,献给她一人的,无人可知的狂热。
就算代行者也不由得在门口停下了步子,然而,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他退后了一步,下意识的掩上了被自己打开的门,接起了电话。
“喂?”
“是言峰绮礼先生吗?我是名取,名取周一。”
那个和她拍了电视剧,但是绝对算不上熟识的男人?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我是。”
“那么,”名取的声音急促了一点,“请问远坂小姐现在和您在一起吗?”
“不……”
电话那端的声音因为他否定的回答骤然沉默了下去,然后,他听到了非常迟疑干涩的,和刚才的话题毫不相关的话。
“那个……言峰先生……您现在可以看到电视吗?NHK的新闻频道……如果方便的话……请看一下吧。”
电视?
代行者的眉皱得更紧了。他的视线在凌乱的客厅中掠过,快步上前,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遥控器,按下了电源开关。
电视的屏幕亮了起来,第一个出现的并不是NHK,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昨夜22:39分于太平洋以东洋面上空失事的全日本航空公司NH006航班乘客名单已最终确认……共为以下76人……”
拿着新闻稿一脸严肃的女主持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怪异。
“阿部佑介……小林诚,古林佳绘子……源久奈,水原清子……远井昭彦,远坂藤乃,远藤明……”
就像是在嘲笑代行者的又一次错误一样。
而这次,是无法弥补的错误。
II
“……此次NH006航班空难是自1985年后日本最大也是最严重的一次空难……知名女演员远坂藤乃(21岁)也在此次遇难者名单中……”
“……NH006航班的黑匣子已回收……据可靠消息,此次空难很可能是一起人为恐怖袭击……”
“本报讯,2000年10月28日07:00,防务厅发言人已向媒体确认,NH006航班空难是一起人为恶性恐怖袭击事件,但仍未有任何组织或个人宣布对此次袭击负责。内务省已拟将2000年10月24日定为‘遇难者纪念日’,并将于每年此日举行致哀仪式。”
“我,谨代表LME公司上下,所有与远坂藤乃小姐和水原清子小姐共事过的工作人员,演艺界同仁,及远坂小姐,水原小姐的家属,友人,向诸位沉痛宣布。远坂小姐,这位为我们奉上了数量众多的优秀作品的杰出女演员,与一直支持她,陪伴她的经纪人水原小姐,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III
“这不可能!!!”
“我不相信!!!”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藤乃大小姐只有21岁!只有21岁而已啊!!”
“太震惊了!我,我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仓促得几乎无法辨认的字迹,被泪水浸透,湿了又干,看上去皱巴巴的信纸。白皙颤抖的手指把它们一张张叠好,然后,眼泪又打在了上面。
她看着那些字,那些纸,那些在玻璃门外,几乎将大楼门口的人行道全部阻塞了的白色花束,鼻子酸了又酸,终于无法忍耐的痛哭失声。
“我也,我也不相信啊……”
“神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呢……”
穿着有点可笑的粉红色制服的身影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但是却没有人会再嘲笑她了。琴南奏江眼眶红肿的拍着少女的肩膀,听着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终于,也忍不住别过了脸去。
压抑的抽泣声与哽咽在大厅里响起。
敦贺莲从电梯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条件反射的想要上前,却最终停下了脚步。
“莲。”社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他,这个男人镜片后的眼睛里也满是血丝。
墨镜后的眼睛不由得发酸,敦贺莲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让她哭一下也好。”他的声音干涩得让人吃惊,“恭子是……很坚强的……从知道消息到现在……还是让她发泄一下吧……”
“社,”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了刚才从宝田口中听到的消息,“……我们去看看龙造寺导演吧。”
IV
东大附属医院,住院处。
从写着“龙造寺诚人”的病房里走出来,椹武宪伸手推了推墨镜,第一次觉得消毒水的味道不仅刺鼻,还会让人喉咙发酸。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一块压在胸口上的石头一样,让他的呼吸都不顺畅了起来。
这样的状态,估计就算回公司也没有心情做事了。
他想要苦笑,却发现自己只能徒劳的动了动嘴角。在原地站了片刻,他最终从钱包里摸出几枚硬币,在转角的自动贩售机里买了罐冰咖啡,踱到了安全通道外的吸烟处。
然后,碰到了站在那里叼着烟看着天空发呆的奥山修。
如果是平时,凭着他和奥山这个硬脾气导演不好不坏的淡淡关系,也不过就算照着礼貌寒喧两句罢了。然而这次,那个带着墨镜,比起导演更像黑社会的高大男人转头看见是他,楞了一下之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了过来。
“抽一根吗?”他的声音似乎很平静,如果不是压得太过低沉了一点的话。
椹武宪想说自己已经戒烟一年多了,然而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谢谢。”他低声回了一句,抽出了一根,用奥山接着递过来的打火机点上了。
久违的烟草气息分外刺激,他深吸了一口,差点被呛出泪来。
然而再吸第二口的时候,也就觉得,不过是这样而已。
就像……那个消息一样……
初闻时无与伦比的震惊,然而之后,却也只有接受这一途而已。
总有一些东西你无法与之抗衡,比如生死,比如命运。
椹武宪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也学着奥山的样子将视线投向了天际。碧蓝如洗的秋日天空晴朗到令人憎恨的地步。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是这种晴天。”奥山忽然开口,“佐藤,就是在我手下混日子的那个死小子,把她带到我面前,跟我说他找到替代葛城的人了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椹武宪静静地听着。
“……我啊,一开始根本就不看好她。太稚嫩了,别说演技了,根本是摄影机一转,整个人都僵住了……但是,拍着拍着,她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听话,乖巧,认真,有灵气。最重要的是,她很真实。”
“不是那种演出来的情绪……正因为稚嫩,笨拙,所以,才反而更加明白演员要做的是什么……”
“微笑的样子,困扰的样子,她在镜头里是活的。她能让人真实的触摸到她所触摸的,体会到她所体会的。她有那种毫无阻碍的,将‘自己’传达给你的能力。”
“……笔直的注视着镜头的样子,那种毫无防备的将自己的情绪全数摊开在你面前的清澈眼神,那种全心全意信任着你的态度……非常的美丽……”
“所以啊。”奥山吸了口烟,“听说龙造寺找她去演千织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吃惊。”
“演完了千织她一定会红的。那时候我就和佐藤说过,她要是不红,那才真是没天理了。”
“……后来龙造寺几乎把她的主演电影给包了,我一点也不奇怪……越是心思重,敏锐又骄傲,却不擅长表露自己想法的人越是会被她的那种特质所吸引。”
“那大约是因为,被全心信任着,所以,待在她身边就会即温暖又轻松吧……”椹武宪接了一句。
“撒……谁知道呢。”奥山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把快吸光的烟按在了烟灰缸里。“所幸那家伙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