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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杨不悔的手,淡淡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担心我因为讨厌明教就疏远你是不是?不会的。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永远都是我的不悔妹妹。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说你不好,我总是信你的。”原来张无忌从杨不悔传递消息的举动里猜到,她如今在明教中应该小有地位。未免她胡思乱想,张无忌索性自己先摊开来剖白己心。
杨不悔听他一语点中自己心思,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张无忌。那张年轻俊秀的脸上,又平和又淡然,似乎万事不萦怀;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她,目光又温暖又包容,仿佛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杨不悔低头细声细气地说道:“无忌哥哥,你这样说,我心中真欢喜。”她忽又抬起头来,朗然一笑道:“不过,我怎么会真的去做坏人。我既然肯加入明教,自然是因为明教并非邪门歪道。无忌哥哥,咱们一路西来,见了多少元人残暴的人间惨剧。那次遇到徐大哥和朱大哥他们,你虽然口上没说什么,我可看出来你心中是恨不得跟他们一起投军去的。对不对?”
张无忌惊讶地看了杨不悔一眼,点头道:“你竟然看出来了?可是我想到我要送你去你父亲身边,自然是去不得的。这样的小事,你还记得。”说到后面,语气越发温柔,眼睛错也不错的看着她。
杨不悔晕生双颊,横了张无忌一眼道:“我自然都记得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张无忌低声道:“怎么会忘?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在山谷里住着的时候,常常想若是你也陪着我就好了,我情愿一辈子不出去。可又想,你和父亲在一起,不用再跟着我受苦,那是很好很好的。”
杨不悔心想:“你怎知我不愿意吃苦?”却又觉得有些羞涩,没有说出口,岔开话去,说起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从明教由来宗旨说到朝堂局势。又把她这五年来四处奔走,联络五行旗、天鹰教,收拢各地义军分坛,行刺汝阳王、挑动元蒙朝廷内斗的事情大略交代了一遍。
张无忌默默听完,长叹一口气道:“傻姑娘,这些年,你累不累?”他眼中满满全是对杨不悔的心疼。
杨不悔听了他那声“傻姑娘”,鼻尖一酸、眼眶一红。那些本来已经被遗忘、被忽略的心事被勾起,终于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杨不悔上辈子娇生惯养长大,亲长爱护有加,从没让她操过一点心。她本性不好权势,偏偏杨逍所处地位,只可进不可退。若将来得天下者非明教,以明教如今的义军规模,必然遭新君忌惮。杨逍智计百出,娴熟教务,但绝非一个好的领导者,更玩不来权谋。若将来得天下者明教,杨逍身居高位,更是头一个被暗算的人。
父有难,为人子女者只能尽力而为。
张无忌像小时候做过无数次那样,轻轻拍着杨不悔的背哄着她:“我最明白你的。你聪明百变,有勇有谋。可偏偏是个既心软又容易满足姑娘。要你来操控他人生死,心底很难过吧。”
杨不悔被她一哄,不知为何越来越委屈,抽抽噎噎地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我明知如何做能多救许多人,也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吗?只是想到有人因为我的决定而死,我心里始终难以释怀。”她毕竟是和平年代长大的,无法像个真正的江湖人那样视杀人为平常事。
这些心事被她掩埋的很好。她十岁才来到杨逍身边。杨逍见她精明能干,还以为她天生就爱做这些,竟一点也没看出来。人人都把杨不悔当作可以信赖的大人,大概只有在张无忌心中,她才永远是需要保护照顾的小姑娘。
杨不悔哭了一场,心里轻松多了。她性子果断,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只是天底下的女人,在心上人面前都难免会软弱几分。发泄过后,杨不悔把眼泪都擦在张无忌胸前,孩子气的哼了一声:“被你打岔的都忘了要说重要的事情了。”
张无忌淡淡一笑,全不把她的小性子放在心上。他望着杨不悔红通通的眼睛,感到胸口被眼泪浸湿的地方灼烧着,烧得他皮肤下的心也跟着揪起来。张无忌心想:“从今往后,我决不让不悔妹妹掉一滴眼泪。我要不悔妹妹每一天都无忧无虑,再没任何烦恼。”他这样想着,却绝口不提,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杨不悔说道:“明教立志颠覆鞑子江山,这原是好事。但夺取江山和江湖上的行事是全然不同的。如何令行禁止,备足粮草,组建义军才是重中之重。因此,这几年我致力于把明教由江湖门派变为政权,经商的经商,卧底的卧底。还有一部分义军佯作投靠朝廷,让朝廷帮我们养兵。”她有些得意的皱皱小鼻子,“如此,明教几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华山鲜于通以为有机可乘,联络六派先攻破光明顶,再对付五行旗和天鹰教,想要各个击破。”
张无忌“啊”了一声,问道:“天鹰教?怎么有天鹰教?”杨不悔答道:“明教自教主下,有光明左、右使者,光明使者之下又有四大护教法王。四大法王,紫白金青。无忌哥哥,你义父就是明教金毛狮王,你外公也是明教白眉鹰王。只是当年阳教主失踪,鹰王争夺教主不成,便自立门户创立了天鹰教,其实还是明教分支。”
杨不悔接着说道:“我原想六派围攻明教,也许能让明教各部起同仇敌忾之心。没想到汝阳王府得知了这个消息,企图乘机收渔人之利。成昆暗中助她策划,乘着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际,由绍敏郡主带同大批高手,将明教和六大派一鼓剿灭。只是另五派视明教为死敌,绝不会相信我们,而且人多口杂,一旦让汝阳王府知道就打草惊蛇了。我立马就和张真人商量,武当装作不知情,和另五派一起行动。等到汝阳王高手对付六派时,武当再和明教解救中原武林。如果操作得法,不仅明教复合有望,还能联合六派共同对付蒙古人。”
张无忌听完,心中忧虑不减反增,说道:“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眼下三方角力,谁胜谁负犹未可知。不悔妹妹,你有几分把握?”
杨不悔沉默半响,扭头不敢看张无忌,轻轻说道:“只有半分。明教四分五裂,嫌隙太多。等到他们真能齐心合力的时候,只怕已经到了危急关头。可是,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张无忌长臂一舒,把杨不悔揽入怀中,心中已下定主意。到时候他一定不离不悔妹妹左右,宁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护她周全。
第 22 章
他们三人便在这客栈住下了,等待张无忌断腿愈合。
这几日来,杨不悔虽然再没逗过他。但两人同宿同卧,不管是沐浴更衣还是同床共枕之时,总有那么几分旖旎风情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张无忌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正处在慕少艾的多情年纪。这其中各种销·魂·蚀·骨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殷离闲来无事,也常过来。张无忌性子宽厚,不善与人争辩,殷离说得几句便随声附和。几番下来,殷离颇觉无趣,专心找杨不悔玩去了。每每都是殷离挑衅→杨不悔四两拨千斤淡定反击→殷离炸毛→杨不悔转移话题安抚→殷离继续挑衅。如此循环往复。
张无忌一开始还以为她们在吵架,急急忙忙地来劝。结果被杨不悔和殷离异口同声地赶回去:“女人说话,男人闭嘴!”张无忌旁观几次后终于明白这是她们的相处方式,只好摸摸鼻子退避三舍。心中越发觉得女人真是难以理解。
待得殷离回房,杨不悔笑眯眯地盯了张无忌半天,轻哼一声:“哎呀,人家不是要和你‘一辈子厮守’吗?你干嘛不跟着她走,呆在我房里做甚么?”
张无忌失笑,知道她在计较自己刚才帮殷离说了一句话。他端坐床上,低沉温柔地说:“你怎么不问我想和谁‘一辈子厮守’?”
杨不悔猛然被张无忌饱含深意地一句话击中,逗过张无忌无数次的她竟手足无措起来。其实情侣间的调·戏比得就是谁更端得住,谁占了主动权,谁就压得倒另一方。张无忌说的情话未必多高明,但他句句发自肺腑,再普通的一句话经他口中说出都格外缱倦情深。杨不悔越咀嚼越觉得这句话中含义深远、情意绵绵,一时低头绞着袖脚不语。
房中寂静无声,只余窗外簌簌雪落。
“我在雪地里躺了几日,靠着生吃秃鹰肉和雪团活下来。蛛儿路过,看我可怜,每日带了食物给我。她身世很苦,我又感激她恩情,因此和她说可和她做个伴,陪着她说话解闷。她那日来问我,不过是临死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