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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二人为练成满月天功互使毒招,看来还是做师父的赢了,并且设法将徒弟原本的内力也掘了个干净。
这一下子,令叶汉童、刘鹤洲、赵史明三位掌门看得很呆。他们都当自己丧尽天良,恶事做绝,倒还没见过此般的相残暗斗。尤其是刚才江正山拿女儿挡剑的一手,更使他们佩服。不过赵史明“怜香惜玉”,很不愿意见到江晓怡利剑穿膛。幸而屋面上早来了崖女,是一个如花般的佳人,足慰赵某人一片痴心。他便紧盯着那崖女出神,虽是初次见面,亦如前世相知。
叶汉童从未见过崖女,也想不到上辈子跟她有什么事。唯有刘鹤洲是真见过她的,心中早明白了不少。
当日四岳派掌门诱使秦硕上嵩山寻衅,秦硕头脑简单、凶残粗暴,就因“男女之事”与刘鹤洲多有误会,大动干戈,打进了山谷,还要切刘鹤洲的脑袋。杨凌当时也想取秦硕的命,嫁祸嵩山派。不料刘鹤洲运足了劲又跳起来了,边跑边道自己并无非份之想,只是发现了夏圣平的儿子是个女子装的,有好一副身姿俊貌,欲告知公子,不揣冒昧,闯入茅厕,惊扰公子方便等等,连篇好话,还真说得秦硕降了些火。又加上叶汉童、赵史明的好言相劝,才使秦硕没了杀人的念头,改成了对夏云的邪思。
那日他们也真把秦硕安排到了夏云养花的小屋之内,又去请嵩山派的人来看好戏了。却见秦硕没在里面折腾多久便出来了,说要用大花轿子将里面的人抬回去,好好伺候。刘鹤洲只道公子何不在此享用,即被他扇了好大的一个巴掌,心中疑惑不明。后见那大花轿子就紧挨着屋门停着,里面的人由屋内一掀帘子进轿了,都没让人瞧着相貌,刘鹤洲实在放心不下,暗使华山派的推云手法,弄开了些帘子一瞧,正见到了崖女的模样。
刘鹤洲那时还当那模样是夏云改回了女装的真容,也没奈何。众人也只有随着秦硕下山了。谁也没料到,第二天秦硕又返回了嵩山,并且丢了性命。四岳派掌门探知之后,方想到秦硕早已心神失常,受人所制,又不知其受了何等高深的手法,能躲过四大掌门的眼目;又不知嵩山派何出此策,最终还是惹火烧身。
如今崖女现身,刘鹤洲细察其步行之术,已量其武功非凡,想当日若由她出手制住秦硕,倒有可能;又猜想江正山定为练成满月天功,才置嵩山派危亡于不顾,秘与崖女施计,先使他们下山,再暗使秦硕单独上山,命丧苏阳之手,以便造成嵩山派之危,令苏阳前往武当习练逸阳真功,为其采吸之用。
此猜想大致不差,刘鹤洲琢磨着也不难,就是不知江正山当时的惊心动魄。
其时江正山武功大失,做事多要凭借外力,自己谋心而少动。好在江正山自知其短,早在药理奇术上大下苦功,掌握了不少制人之方。其中他秘制得一根匍迷针尤其厉害,给了崖女。要崖女先以美色迷住秦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匍迷针推入秦硕体内,使之心神若失,易受崖女一人左右,由崖女令秦硕,带群雄下山,再暗诱秦硕一人前来,设法让他死在苏阳之手,以便迫使苏阳前往武当练功。但江正山是将崖女藏身于嵩山神仙顶等待秦硕,自借机将秦硕一伙引往该处,夏云早在路上盖了间养花的小屋,出来惹麻烦,已非江正山预计。
之后秦硕一伙又在茶铺失踪,引得江正山惴惴不安,多有不祥之测;待与众人再次返回那小屋,已成大战之势,江正山几乎绝望;及至他要将封路号射穿,诬陷苏阳,都已打算另谋它计,再迫使苏阳练成逸阳真功;所幸又见夏云未被掳去,惊魂方定。后来才知,崖女由神仙顶上望见情势,及时地赶至夏云的小屋,才制住了秦硕,仍使他能按计行事。
此即过去事。
这时的江正山已不笑了,僵尸般地定在那里,冲柳义道:“我以前还真看不出你。那日本派怀疑夏云被秦硕掳去,要吹封路号阻截,师父用弹通指功将号射穿,已知夏云安然无恙,你却不知,虽然看着她,也视而不见,却向着你师兄,要师父诚认此举——为众矢之的,难以再在嵩山派立足——师父才看出来,你已经不够孝顺了。倒夸你有眼光,夸你师兄有胆子。其实你师兄有胆子是真——说实话,没什么坏心眼儿——你却是个有计较的,不知那天打了什么主意,要害师父,师父可没当你真有眼光。
“不过今天你的眼光看得挺准——先前你师叔给苏阳一掌助推,像已促成逸阳真功,你倒没有急着吸试露了马脚,单等苏阳借二老之身大展神威之后,你才使出手段,一抓一个准,跟为师察看的一样分明。苏阳的逸阳真功,该是在上了屋顶后自行运气而成。你定同此测。可惜,你又没捞到什么好处,师父对你早有所防。”
何奂雄听到这里还没有动弹。以他在武学上的才智,本知道在他们吸功的时候要去阻止,以绝大患,但此武功吸成之术来得太快——人在抖动之时早将内力吸尽,如风卷云——何奂雄再好的本事都不及行动;何况他的双腿还受了大伤,动不起来,只能呆呆地听着。虽早已断定江正山富有心机,亦没料到他如此谋量,还有一个那么坏的徒弟。这师徒俩对苏阳如何练成逸阳真功的揣测,都似在他之上,令他大开眼界。
江正山又在指责柳义,道:“想不到你杀了师兄,还想杀师父,连师父的女儿也要杀。真不是好货!”
这番话可令夏圣平七窍生烟,因夏圣平明明白白地看到,江晓怡是被这混蛋父亲送到利剑上去的——夏圣平平生最重父女之情,向来对自己的女儿百般宠爱、千般呵护,待如珍宝,胜似明珠,也愿别人都重女轻男,好好地伺候着自家千金,一丝一毫都不要伤着她们的,哪能受得了江正山般,竟将女儿往死路上送的,还赖着别人干得坏了。登时,夏圣平就要暴跳如雷,一时又说不出话来,方自解了声穴,才道:“江正山,你这个东西!还算好吗?”
江正山回过头来,皱了皱眉,道:“夏先生身为本派律令堂的执法师,不该忘了规矩,对掌门无礼。”夏圣平早将对他的往日之敬抛到九霄云外,今日算是认清了这衣冠兽类,道:“你个畜生,安配本派掌门!”
江正山便压着怒气,道:“我做错什么了?”夏圣平道:“明明是你杀了女儿!”自当此是天下极恶。江正山的黄脸有点泛红,看来也没把这事轻待了,道:“你看到了?”
夏圣平尚未回答,刑千老者已按捺不住,道:“我们都看到了!”举着沙刃掌冲江正山扑去。只怪自己以前没有好好地教训这个徒弟,一味地拍何奂雄的脑袋,弄了个不错的光头出来,也没地方安置,倒不如早将江正山拍光,送他到庙里当了和尚,一辈子不用生儿育女,也省得他生了个女儿出来,又自己杀了。此刻再要教训他是晚了点,但要出口气,也得试试。
柳义在江正山的边上一声没响,烂泥般地瘫了下去。江正山即将双袖一甩,面对着自己怒冲冲上来的师父,看着那副凶样,自己也瞪起了眼。没容师父靠近,仗着身高臂长,将手往前一伸,先掐住了师父的咽喉。
邢千老者就没再上去,话也没来得及说,直挺挺地一蹬腿,垂下了双臂,直往上翻眼珠子,看来要断气。
夏圣平、何奂雄、秦暮秋都大惊失色,道:“住手!”又不敢冒然上前,怕江正山手上再一用力,邢千老者就没命了。
江正山道:“我杀了自己的女儿又怎么样?我还能杀自己的师父!我不配做本派的掌门又怎么样?我还能做得比掌门更大!规规矩矩、正正经经的日子我算是过腻了。以后我就在五岳称霸,成五岳之王,想干什么就要干什么,谁也挡不住我!”说着便笑,露出了一副疯样。
三人仍道:“住手!”担心着邢千老者的性命。江正山笑得狂了,像没听清楚,道:“什么?说什么?”竟将自己的师父抓近了问话。邢千老者被他掐着咽喉,张大了嘴,却想要吸气都由不得,哪能回问。
三人接着叫喝江正山住手。江正山才道:“你们罗嗦什么!”用一根指头伸进了师父的嘴里,一勾,将他的三颗老牙都弄到了手里。随手一甩,扔向了秦暮秋、何奂雄、夏圣平。
三人眼巴巴地,才要举个手,要穴一麻,已中了飞牙。接连倒下。
邢千老者也没气了。江正山将他一扔。
刘鹤洲看到这儿,抓紧了叶汉童的手,怕他轻举妄动,又轻声道:“别出声!”叶汉童还不傻,被江正山的这一手震住了,心知自己的武功再好也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