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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没事儿!受了点儿小伤!”高城边躲,边压低了嗓门小声地抱怨,“妈,您别这样,我战友在那边儿呢。”
“哦。”高城妈往那边看了一眼,就笑眯mi地放下了手,高城又问,“您上这儿干吗来了?”他往母亲身后张望了一眼,“拿的什么呀?药啊?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啊?我爸呢?怎么没跟您一块儿来啊?”
这一叠连声的询问之后高城妈脸上的表情反而越发为难,看看儿子热情洋溢的神采飞扬的脸,支支吾吾地只说,“不是……不是我不舒服。”
高城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袁朗摇下车窗,高城阴沉着脸,把胳膊搭着窗沿,探头进去,“那什么……我想回家一趟。”
“嗯,”袁朗注意到他的脸色,也不多问,扬扬下巴,“我送你。”
高城沉默着开门坐了进去,袁朗发动了车子,跟上前面高城母亲所在的军车。
开出一段之后,高城终于憋不住爆发了,“老爷子前几天突然犯心脏病了,都晕倒了在办公室摔了!这么大的事儿都没跟我说!腿也不好,静脉曲张,今年还做的手术,都瞒着我!我妈想告诉我,他拦着不让说,我一打电话就说挺好的,这叫挺好的?!”
袁朗一直默默听着,末了叹了口气,扭头冲他安慰地笑笑,“怕你担心。”
“什么怕我担心,我还不知道他?他就是要强,怕在我跟前儿示弱!”高城依然气呼呼的,“这要不是今天碰巧撞上了,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那你呢?”袁朗看他一眼,“你不也没告诉家里,你受伤的事儿吗?”
高城愣了一会儿,突然没了脾气,无话可说地长长呼了口气,身子一蜷,窝在车座的靠背上。
袁朗回过头目视前方,只伸手在高城的da腿上拍了拍。
高城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高继来正躺在床上靠着床头看书,鼻梁上架着一副花镜,皱着眉头看得很认真。
“爸。”高城叫了一声。
高继来这才注意到有人来,抬眼从花镜的上方看了看他们。高城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儿堵得慌。
尽管从这几年开始就一直老爷子老爷子的叫,但现在高继来这个完全属于老人的举动和神态,才让高城第一次真的意识到,父亲老了。
“哦,你怎么回来了?”高继来笑呵呵地看向袁朗,“这是?”
“爸,这是……我战友。”
“高司令,”袁朗敬了个礼,“我叫袁朗。”
“哦。”高继来掀了被子想下床,袁朗赶紧拦着,“别别,您休息吧。”
“嗐,不要紧。”高继来挥了挥手,正要再说,高城妈妈忽然杀了进来,气势汹汹地上去就没收了书和花镜。“你这死老头子,说多少遍了不能看书多休息,你就不听!”
高城和袁朗两个小辈的在旁边顿时傻眼,袁朗只好转头去装模作样地研究墙上挂的装饰画。高城妈把缴获的东西都攥在手里,还不忘白了高继来一眼,回头看见袁朗,倒立刻和蔼地笑了起来,怪亲近地拍拍他的胳膊,“走,小袁去吃点水果。”
“哎,麻烦您了阿姨。”袁朗赶紧笑笑,看了高城一眼,就忙不迭地跟着出去了。
高继来一直没吭声,等两人已经出去了一会儿,这才跟高城做了个苦脸,小声说:“这老太婆,以前还挺温柔的,这几年越来越彪悍起来了。”
那样子甚至有些老小孩儿似的顽皮,要搁平时高城早就笑出来了,今天他可笑不出来,板着脸找了张椅子坐下。
高继来还是翻身下了床,“我就说了这不是什么需要卧床休息的病,这老太婆非要把我绑在家里不让出门。”他摇头笑着,走到桌边拿起他泡着绿茶的大水杯,提起暖瓶往里倒满了开水。
“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啊。”高城突然说。
“告诉你什么呀?”高继来捧着杯子回来坐下,先是一愣,而后又笑了,“告诉你干什么呀?你妈不定跟你说的多严重呢,别听她的,她大惊小怪,哪有那么严重。”
“严不严重的,你瞒着谁也不能瞒着你儿子啊!”高城又上来火了。
高继来看了儿子一会儿,乐呵呵地低头喝了口茶,“喝水自己倒。”
“我不喝!”
“上次你跟32艇出去,出了事故,我听说了,”高继来又看了看高城脸上那道疤,“你们政委还说你自己不要,把立功的名额都让给战士了,还跟我一个劲儿表扬你来着。……哦,”高继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笑笑,“我这算是‘违规’了啊?”
高城早愣住了,这时瞪大了眼睛,半天终于爆出来一句:“您甭转移话题!”
然而除此之外,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中午,高城和袁朗被强留下来一块儿吃了午饭,一直吃得肚子溜圆差点儿走不动道了,高城妈妈这才放人。两人艰难地把自己挪上了车,回到小区已经午后。
车进了车库停下,高城坐在位子上没动,袁朗也不吱声,手把着方向盘。高城皱着眉抱怨:“你看这一天,什么也没干成,你净陪着我瞎转了。我妈这人就爱这样。”
袁朗摇摇头,摸出两根烟,一根递给高城,一根自己点上,“多好啊,看见你爸妈那样子啊,我都突然想回家看看了。”
“怎么着?”高城将吸的一口烟停住了,看着他笑,“你还多愁善感上了?”
袁朗也笑,仰头看着车顶,把拿烟的手搭在车外,高城学他的样儿也一起往上看着,“我觉得我爸真是变了不少,脾气都变了。以前好像没注意过似的,今天我在厨房一看我妈,那头顶上全是白头发了。”
“嗯,我爸也是,小时候出来之前没少揍我,挨打我都当饭吃,”袁朗眯着眼狠抽了一口烟,嗤嗤地笑了,“现在我一回趟家,老头子可温柔着呢。”
高城大笑起来,又严肃评论道,“嗯,你这样的确实得揍。”
“我可真冤。”
高城叼着烟从鼻子里哼出几个笑音,又说,“以前好像老是觉得,爸妈好像就总那样,永远不会变似的,”他重重吐了一口烟雾,“我爸今天跟我说的那些话,他说,我有他这么个总司令的爹,已经都快烦死了,他可不想让我更烦。我知道他这是说着玩儿呢,可是我听了我这心里……真是,特难受。我这一下子就觉得我以前真是过了,真的,真过了。我老怨是他们不跟我说不告诉我,其实是我自个儿关心太少,我对他们,尤其对我爸,关心的太少了。”
袁朗往前趴在方向盘上,扭头,似乎很稀奇地看着他,突然问,“你爸知道吗?”
“知道什么?”高城看向他。
“就你刚才说的,你想的这些,他知道吗?”
高城顿时尴尬地一瞪眼,嗓门都大了起来,“这哪能让他知道啊!”说完匆匆下车往电梯那边走过去了。
袁朗在他身后看着他背影,半天,好笑地摇了摇头,也下去锁好了车,向站在电梯里等着他的高城跑了过去。
…TBC…
三十一。
没袁朗估计的那么糟糕,不出一个礼拜,赶房子装修好,暖气也通了。
供暖的这天,高城和袁朗家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请了假在家等着,等检查管道的一走,袁朗立马蹿出去敲开了对面的门。
“好了没有好了没有?”袁朗闪身进去,带着点兴奋和催促。
高城瞥他一眼,皱了眉头有点儿不耐烦的样子,用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好了好了,”他转身从外套口袋里拽出一串钥匙,边往下拆着边嘟囔,“我我早就弄好了。”
“哎,等会儿。”袁朗抬手止住高城要把钥匙递过来的手,拉着高城在屋里转悠,好像要拍照片之前选角度似的,终于找到个顺眼的地方,跟他面对面站定。
“你这、你这非得整这么正式,”高城抱怨地笑,“换个钥匙,还换得跟什么仪式似的。”
袁朗眨了眨眼,把握着的东西拍到高城手里,一个金属的钥匙环,挂着一把钥匙,“什么仪式啊?”
高城却突然不说话了,对着手心默默看了一会儿,握紧了,去抓起袁朗的左手,把自己那把的钥匙环慢慢套在了袁朗的无名指上。
一个实在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如高城,突然这样,足够让一个原本脸皮还算厚的人,如袁朗,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袁朗惊讶地盯着自己左手,愣了足半天,终于摸着下巴,哧哧地笑了出来。
高城顿时闹了个红脸,去够袁朗的手要把钥匙环撸下来,“快摘了摘了,真够傻的。”
“哎哎,”袁朗举高了手往后扬,躲了过去,钥匙磕碰着钥匙环发出轻微的金属脆响,“这么快就反悔?”
高城头顶都快冒热气了,有些狼狈地避着袁朗的视线。袁朗笑着,低头握住高城的手,把刚才放进他手心的钥匙又摸出来,也给高城戴在了无名指上,仔细打量着。“这回可真像什么仪式了,”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