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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力地坐回龙椅,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麼,都不会有人把他这个“皇帝”放在心上,因為他所拥有的“位子”到现在都还只是张“椅子”罢了。
他想,如果能从伯顏手中夺回兵权,他就不会到现在还是当时那燕帖把持的空壳傀儡……
到最后,伯顏伙同御史大夫朝鲁,当著眾臣的面宣判王裕流放到揭阳县,而妥懽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伯顏逾越皇权,无能為力。
***
王裕被流放的那日,妥懽仍然尽己所能的把兵士换成自己的人马,并吩咐他们一定要护送王裕回高丽。
毕竟这是他还能做到的事,也终于能让承娘宽心了。他想,自己应是能毫无罣碍地清除毒瘤了吧?
玉碎
作者有话要说:脱脱君的爹也很厉害的 脱脱连日都待在将军府裡思解玉佩上的鏤字——“寧可玉碎,不能瓦全”之意。毕竟他已经為了此物十多日没去会见皇上了,若自己再不找出虎符,实在有违自己被称作“智者”的美名。
他是猜测过玉佩与虎符之间的关连,但又不敢妄加定论。可既然伯父将此玉交给表妹保管,就一定是相当重要的物事。而之于伯父最重要的物事,也只有那半边虎符了。
“大人!”
家僕突地打断脱脱的沈思,说是将军府来了客人,他只好把玉佩收好前去迎接,才发现来者竟是多年未见的父亲马札儿台?见到父亲的他,莫名地感到五味杂陈,但他仍然对他的父亲行大礼,并客套地相互寒暄。
“多年未见,你伯父真是变了个人了。以往叱吒沙场的伯顏,竟变成了跋扈猖狂的伯顏……”
听著马札儿台的长叹,脱脱不禁苦笑;但他可没閒暇同他的父亲叙旧,他还忖著要怎样才能拔除伯父的羽翼,所以他开门见山地问道:“恕小儿失礼,爹与伯父多年兄弟,可否知晓‘寧可玉碎,不能瓦全’之意?”
马札儿台听了却嗤地一声,像在嘲笑脱脱的疑问,“儿啊,让你读了那麼多书,还请了吴直方為师,竟连一句‘寧可玉碎,不能瓦全’都不懂?”
“小儿非是不明此句之意,而是不明以此句刻在玉佩之意。”脱脱的话令马札儿台立时瞪大双眼,像是想起什麼般。脱脱猜想父亲或许能给他一点线索,便把玉佩递到马札儿台的面门,“依小儿对伯父多年的瞭解,伯父对诗书毫无兴趣,是不可能从《北齐书》习得此句。但如今伯父却将此句刻在玉佩上,未免太过古怪。”
马札儿台一边听著脱脱说话,一边仔细端详玉佩,许久后,他大笑了起来,“哈——你祖父的小把戏,他倒也习得精粹了!这麼多年,多疑的性格真与你祖父如出一彻!”
“爹此话何意?”脱脱完全听不懂父亲在说什麼。
下一刻,马札儿台竟抢走脱脱手中的玉佩,把它用力摔到地上。脱脱一时愕然,看著地上的碎玉,不知自己该发怒还是哭泣?可马札儿台却从容不迫地蹲下身,拨开碎玉,取出了一样小巧的黑色物事。
脱脱不禁瞪眼看著马札儿台手中的物事,“这是……?”
“寧可玉碎,不能瓦全。既刻在玉上,那便是密语。多年前你祖父也是以此藏守金币,為你伯父所解,事到如今,他却被自己的小把戏将了一军,真真可笑!”马札儿台把手中的黑色物事交还给脱脱,表情变得严肃,“儿啊,既得了另半边虎符,就该好好辅佐陛下,荣我蔑儿乞,知否?”
“小儿明白,多谢爹之教诲。”脱脱这时握紧手中的虎符,目色渐趋深沈。
碽氏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番外篇的大伏笔。。。 妥懽和承娘到底错估了伯顏性格上的执拗。
当伯顏得知皇上欲悄悄护送王裕回高丽时,他立刻带私兵拦截行军。两军在相交的途中开始激烈屠杀,互不相让下,王裕趁乱逃出了战场;但他却没有留意身后的弓兵,待他察觉时,箭簇早已刺入他的右臂。
“唔!”他强忍住箭伤传来的阵阵剧痛,一把夺过敌阵兵士的弯刀,与伯顏為首的军队杀斗。
可他就算武力再高强,也不是以一挡千的战神,这样的消耗战对他来说相当不利,他只能一边逃脱、一边抵御攻势。
因為情势僵持不下,伯顏的快马被王裕打落,他气得大吼:“给我杀了他!”并开始与王裕正面交锋。
伯顏的嘶喊立时令身后的兵士排山倒海地涌上。
王裕与伯顏对招的同时,不禁因為负伤而痛苦狂喘,甚至差点挡不住伯顏的杀招。他心想以现下的景况,自己若要逃出生天,也只能“走為上策”了。
于是他见机狂奔。
“该死!”伯顏愤怒地抢走弓兵的长弓,将利箭瞄準王裕,并毫不犹豫地放开弓弦。休一声,箭簇刺进了王裕的背脊,可王裕却像不痛不痒般,继续奔走。见到此景的伯顏被激得更怒,再度拉开弓弦……
一箭、一箭,王裕变成了伯顏平素狩猎的野兔,伯顏身后的兵士更如同他的猎犬,随时能致王裕于死地。
最后,王裕被伯顏逼到了山崖,他带著残忍的笑容,把弯刀丢向伯顏,放声狂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伯顏,孤相当期待你如何死在元帝的手上……”王裕费力地说完警语后,竟纵身跳入山崖。
“娘的!”伯顏没想过王裕会自寻死路,惊地衝上前查看,“快搜!快给我搜到王裕的尸身!”
可士兵们遵照伯顏的命令连夜搜索,却一无所获,这般情势让伯顏相当汕怒,发誓若不找到王裕的尸首,眾兵谁也不准离开此地。
伯顏那狂魔般的固执便让兵士搜了整座山林五日。
可笑的是,他们从山脚寻到山头,每一寸土都踏遍了,依旧毫无王裕的踪跡。再加上私兵连日奔波,疲惫不堪、军粮无存,伯顏最后只能打道回府。离去前,他对著山崖啐了句,“娘的!无法保护好自己子民的废主,就别威胁我伯顏会死在何人手上!只会让人发噱!”
***
碽氏老嫗在山下采药时,发现了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端详许久后,见他尚有餘气,便独自将他带回自己的茅草屋诊治。
旬日后,男子总算复原了一半,还能开口说话。但老嫗问他打哪来,他却总是说自己什麼都不记得,“既死而复生,前事也忘得一乾二净了。”
老嫗别有意味地笑了笑,“真是如此?那小伙子可否听听老身无礼的请求?老身膝下无子,师承宇文柔奴一派,若小伙子愿意,老身愿倾囊相授医道。”
男子微微勾起嘴角,“一命之恩,没齿难忘,理当拜师习医。”
老嫗却摇了摇头,“老身老了,也活不了多长……老身这麼请求不是要你拜师学艺,而是要你姓碽,成為老身之子。此后,你便叫碽宇,解救这為疫病所害的天下!”
男子一听不由得若有所思,片晌,他才豁然开朗地笑道:“儿必遵从母命,以医道利天下!”
王昕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是番外篇的主角。。。 春夜鶯啼。
妥懽和承娘正在兴德殿裡其乐融融和爱猷皇子逗玩,下一刻便听到外边传来伯顏大丞相请求晋见的声音。守在殿外的骨朵还没来得及拦阻风风火火的伯顏,就让他闯了进来。
妥懽睨著伯顏怒道:“伯顏,你把这裡当成什麼了?这裡可是兴圣宫,只有朕能够进来!”
“陛下息怒!”伯顏立刻单膝下跪,劈头就先直戳奇承娘的软肋,“微臣斗胆!行军快马传来了消息,说是被流放的高丽王在岳阳县遭南蛮盗匪拦截,身中乱箭而死。”
“你说了什麼?怎麼会到岳阳县?”承娘以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激动起来,“你再说一次,高丽王怎麼了?”
是啊,王裕怎麼可能会身亡在岳阳县?他不是把行军替换成自己的人了吗?
妥懽楞楞地凝著浑身发抖的承娘,不知自己能说什麼话安抚她。他可是记得行军往高丽开京东行,怎麼会南行到岳阳县?
伯顏看见他们的慌乱,眼底滑过一丝得意。他掩笑地对著他们再次无情宣告了高丽王的死讯,“负伤的行军回报微臣,言高丽废主遭盗匪逼至悬崖,是尸骨无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