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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剑势已变了三次。先是直刺,再是横挑,接着向下一沉。查猛是江湖老手,与人过招,往往在人招式使老时钻空子取人性命。可
如今面前的这把剑,飘忽灵动如蛇,变招奇快无比,招招夺人性命,陷人于被动。原本是他先攻,却因为对方的剑实在太快,一时间落子之处不由自己,被人带着走,竟是满盘皆输。看其家数,却完全瞧不出师承,简直就像是随意而出、随心而动--
一如白鹤猎蛇,厉喙打人七寸,绝不落空!
眼看就是个透心凉的结果,旁边陆悄悄却忽然叫道:“莫取他性命!”
原本沉下去的剑忽然刁钻地往上一勾,而查猛因方才那本能的一带,肉掌正迎了上去!就听得一声轻微的闷响,他手中爆出一蓬血花,两根残指飞上了天,又软绵绵地掉了下来。
削掉两根手指,阿飞仍不罢休。查猛以铁掌闻名,就算断指,掌上功夫仍在。阿飞控制力道的能力简直骇人,那挟断骨之能的剑势几乎在两只肉指飞上天的同时就凝在空中,又瞬时以相反的力道一个翻转,“噗”地一声刺入查猛手筋中。一剑得手,深浅拿捏得刚好,只断他手筋,却不断他大脉。又挑他脚筋,仍是依法炮制。三剑刺得,阿飞轻飘飘拔出剑来,插/进雪中拧了两下,这才将剑重新别回腰间。
查猛心胆俱裂,捂着手腕跪了下来,疼得喉咙漏风,嘶嘶惨哼。
陆悄悄看着阿飞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书上写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原本上对阿飞快剑的描写那么抽象,谁知道现场居然这么精彩绝伦?
阿飞见陆悄悄瞪着自己,颇不自在地把手心在衣服上擦了擦。
陆悄悄意识到自己盯得太久了,吞了口口水,艰难地组织语言:“阿飞,我说错了,你这就是御厨的料!什么屠龙宰凤的活儿,我看你也做得了……”
“……真的?”
“不骗你!”
阿飞默默地点头,整理了一下腰带,把剑别紧了一点。
陆悄悄低头看查猛,轻声道:“查镖头,你还记得腾沙派的大当家么?”边说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就手掸了点到查猛的伤口上。查猛原本还疼得直哆嗦,这一下明显好了许多。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睛,他气喘吁吁地盯着陆悄悄:“你到底是谁?”
陆悄悄搓着手,一屁股坐在了井沿上。“查镖头,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我这人耐性不好,再说你媳妇估计也等不得了。”她挑眼看了看那冻得半死不活的“人柱”,慢条斯理道:“听说查镖头和尊夫人感情很好,我就没有让她像屋
外那些哥们一样那么快见佛祖,特殊照顾了一下。前面你也听过了,她中的毒会让她几天内就烂成一副白骨。最惨的是刚开始腐烂,人还死不透,总得等到五脏六腑都烂没了才能断气,据说……挺疼?”
查猛抖得像筛糠。
陆悄悄作慈祥状:“不过现在是冬天,估计能烂得慢一点--你夫人还挺聪明,看到我留下的纸条,还知道把自己冻成冰坨子,又能止痒又能保命。”说着随手拾起井边的扁担,挑开那露在外面的人脑袋披散的黑发。
入目的是一张女人的脸,满脸横肉,不过此刻已经没一块好皮。她眼眶深陷,陆悄悄挑开她头帘时,额头上又掉下来一块皮。□在外的嫩红伤口很快又被冻住不再渗血,但饶是冻僵了,估计那女人也不好过,脸颊仍在不断抽搐。
“啧啧,真可怜。”陆悄悄擦了擦眼角,温温柔柔地放下她头发,又转向查猛。“好啦,你乖乖回答问题,我一高兴,就把解药给你了。你还记得腾沙派的大当家么?”
查猛哑声道:“记得。”
“听说腾沙派的养马地都被捣毁,惨遭灭门了,你该知道是谁干的?”
查猛有些警觉地看着陆悄悄。
“是为了金丝甲……我没说错吧?”
查猛依然不言不动。
阿飞倒是先动了。他拉开上衣,露出金灿灿的一件软甲。查猛眼睛都直了,喃喃道:“在你这里!?居然在你这里!?”想伸手去够,却牵动了手腕伤口,浑身瘫软,再不能动。
“你这点破事早就不是秘密了,何必还端着端着。”陆悄悄的眼神陡然狠戾起来,抄起扁担捅了捅露查猛媳妇的脑袋。
查猛低呼一声。“别动她……你要报仇,找我就是。”
陆悄悄呼地站了起来,一脚踢到查猛媳妇的脑袋上。“别动她?腾沙派的两个当家不是你们烧死的?!你们放火的时候可想过人家也有亲人会伤心了!?”越说越恨,抬脚踩在查猛媳妇的额头上,狠狠捻来捻去。毒药一发作,皮肤就像糊在上头的纸,一层一层剥落下来,鲜血淋漓很是可怖。
查猛媳妇一开始还能发出微弱的痛呼,后来似是被冻得木了、疼得木了,一双暴突在外的眼球泛着白,已经不能称之为“脸”的面目宛如一坨烂肉,唯一的声息只有断断续续的呜咽。
“这女人也不怎么无辜吧?她不是你的军师么,当初出卖腾沙派三个养马地的内鬼是她哪一房亲戚来着?”陆悄悄的目光犹如欲择人而噬的野兽。
查猛
牙齿咬得格格响:“可那三个养马地都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冤有头,债有主,我是牵头的,你杀了我就是!最后那块养马地不是她找出来的,你放过她罢--”
陆悄悄住了脚,一个旋身蹲下来,几乎要与查猛脸贴脸。“你说什么?”
“当初我们查出三个养马地,埋伏了以后发现金丝甲不在那里,腾沙派的两个当家根本不在!后来是一个小妞暴露出来,才找到了金阿堵藏身的地方。”
“什么小妞,哪来的小妞?”
“出关以后祥龙镖局的人全死了,但是随镖的却有一对父女失踪,那女娃生得不错,跟踪的人就上了心!后来有人瞧见那小妞不但没死,好像是被腾沙派掳走了。原是正赶上我们搜查洛瓦子找人的时候,有人认出那小妞了!我们捉了人,她为保命,就带了我们去金阿堵的藏身地了……”
陆悄悄心里咯噔一下。父女?林仙儿?
不可能,明明金阿堵当时把林仙儿藏在另外一处地方,自己带着东西走了,她怎么会跑去找金阿堵?!
“那女孩长得什么样,年岁几何,如今在哪?”
“少女模样,穿鹅黄衣衫。她把我们的人带到了地方,使计逃了。”查猛呼哧带喘,“原本那地方我们是找不到的,要怪就怪那小妞坏了你的事。”又苦苦哀求陆悄悄放了自己媳妇。
而陆悄悄脸色变幻不定,半晌不动。
过了一会儿,突然摸出一把匕首,捅进地上查猛媳妇的喉咙里。查猛嚎叫起来,陆悄悄一脚踢到他脸上,后者噗噗吐出两颗大牙。查猛媳妇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会儿连哼都不哼一声,只抽搐两下就没了声息。陆悄悄拔出匕首,查猛媳妇脖子一歪,最后一股热血迸了出来,溅得她半边胸口都是炸开的血花,再加上她狰狞的神情,仿若修罗恶鬼。
“也教你尝尝痛失爱人,锥心刺骨之痛。”陆悄悄就着匕柄一抖,满手猩红鲜血淅淅沥沥,脸上却露渗人的笑容。“这毒本来就无解,无非是一刀让她死得痛快些。”
☆、毒龙吐雾
“你看,第柳句中号子,这柳、句、中就是一、十、五。背一到十个数,江湖上是有口溜的。‘柳月汪载中’就是一到五。”陆悄悄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着。拿过一张纸,她刷刷地写了几个字,递给阿飞:“这些切口背下来,报数就没问题了。”
阿飞点点头,很是新奇地看着那张纸。“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陆悄悄道:“偷金丝甲的人里,有个叫洪汉民的,我是从他嘴里问出来的。查猛祖上是西北来的,金狮镖局用的一套黑话其实大多是我小时候就常听的,只是中原人知道得少一些罢了。”
所以说这年头搞谍报工作的肯定不用太废脑子,毕竟江湖中多得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比如查猛,果然是廉颇老矣,镖局越做越大,却不懂得重新规划一下基础建设。仗着中原行走的西北人少,用这种低端切口,迟早会被人破解。
走镖的最忌讳被别人知道自家的布置。看来查猛退休也不是全无道理,反正镖局管理混乱迟早走下坡路,赶紧捞一笔然后交给别人也不错。
陆悄悄推阿飞出去买些吃的回来,自己坐回去咬着笔杆继续苦思冥想。实在想不出来,就一伸手,从旁边凳子上被五花大绑的人嘴里拔出一块臭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