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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了小半个时辰。
游龙锦出剑很稳。现在场上只有他和少年斗在一起,其他武师或一脸惊骇,或惊怒交加,无一人敢步入场中。凡是想要干涉的人,都被游龙锦一剑挑飞,变成一具尸体。游龙锦的怪脾气犯了,要自己跟这少年决胜负。
他是
老江湖,已有多年对敌的经验,却看不出眼前这少年的武功路数。眼前的少年天资绝高,虽然一开始有些左支右绌,但是很快就凭借过人的洞察力挡住了自己的攻击。最绝的是少年的直觉,每一次都在最凶险的时候堪堪避开,没有跳进自己的陷阱。
游龙锦起了爱才之心,又有心看看少年能做到哪一步,是以多少保存了几分实力。假以时日,这少年肯定会是中原第一剑--
要将这天才格毙当场,实在是太可惜了。
然而阿飞毕竟人小力弱,渐渐地再也架不住游龙锦长力绵绵的攻击。情况有些危险,但是龙小云颤抖的声音从两剑相碰的金石之声中传来:“停手,快停手。游龙锦,你回来!”
游龙锦愣了愣,回头看向龙小云。
本就面色白皙的龙小云,此刻脸蛋儿透出隐隐一股青气,微微扬起下巴,眼珠不住乱转,神色极为慌乱。他下巴上垫着一只手,手上还拿着一根黑黝黝的三棱黑刺,看不出是什么奇门兵器。
那只手,正是在他身后倚着的陆悄悄的。
“你没听见么?停手,要不然你主子就要死了。”
陆悄悄眯了眯眼,凶光大作。
☆、情丝暗系起涟漪
“小兔崽子,别跑!--”
伴随着一句断喝,只听得扶风楼二楼传来一声爆响,蒙着布帘的窗户片片碎裂。破开的窗户洞中,忽然滚出三团黑影,重重地摔在了人来人往的长街上。
摔下来的三人中,两个小小少年约莫十二、三岁,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孩儿浑身是血,另一个则是头上扎着绷带,都像是受了伤的模样。还有一个男童要小些,只九岁的样子,衣着却很华贵。
浑身是血的男孩脸色极是不好,伸手将那扎着绷带的小孩儿扶起。后者却是满脸兴奋神色,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个包袱。最小的九岁男童一直恶狠狠盯着他俩,但是似乎不能动了,只有眼珠子兀自滴溜溜乱转。
浑身是血的是阿飞,抱着包袱的(里面是银子)自然是陆悄悄。陆悄悄甫一立定,立即叫阿飞夹着龙小云,自己抽出被阿飞搀着的手臂,变挽为拉,拽住了阿飞的手撒腿就跑。
扶风楼内乱成一团,杯盏碎裂之声不绝于耳。茶楼一隅,海默匆匆走下一楼,冲门口一个形容憔悴的老者摆了摆手。
在看到他的手势后,那老者佝偻着身子,慢慢地走到茶楼门口。
紧接着,扶风楼外的人同时目睹了一幕有些滑稽的景象。
那些追出来的武师刚刚冲到茶楼门口,就接二连三地摔倒在地。后面的人收势不及,纷纷撞到前面人的身上;于是摔倒的人越来越多、后面的人却还一窝蜂地往前面挤,一时间人仰马翻、骂声连成一片。
一片混乱之中,陆悄悄和阿飞已经跑得没了影。
海默自破开的窗洞探出半截身子,望着刚才两人逃跑的地方若有所思。此刻二楼已是空空荡荡,唯独他独个儿站在窗边,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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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大夫,你没跟我开玩笑吧?”陆悄悄圆睁双眼,双手拍在桌子上。
她对面坐着个郎中,此刻正提笔在纸上写字。郎中一听陆悄悄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说道:“你额头连番受伤、伤口又不曾好好上药调理,这捂得久了,难免要留下痕迹。”
“你就不能给我想个办法去掉!?”陆悄悄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
郎中有些不耐,将笔搁在一边,擦了擦手道:“男子汉大丈夫,留个伤疤问题不大嘛。”
陆悄悄噗通一声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
地看着那个郎中。阿飞这会儿已将血衣除下,换了身崭新的衣裳,只是脸上仍留着血渍,显得有些骇人。
她憋了半天,终于站了起来,伸手去推阿飞:“你到外面等等我。”
阿飞疑惑地看了看陆悄悄,终究没说什么,走了出去。陆悄悄扒着门沿儿,直到确定阿飞走得够远,这才回到桌旁,冲那瘦子道:“大夫,你给我想想办法。我……我是……”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声音已经细微得听不见,脸上也晕出赭色来。
郎中伸出一只手掏了掏耳朵,再斜眼看着陆悄悄:“你说什么?”
其实陆悄悄倒没受什么攸关性命的伤,只是时常头疼。回想她这额头,似乎总是特别爱受伤,先是被热水壶砸了脑袋,再是被龙小云用石头敲了额头,还在马贼营盘里被人敲了闷棍。
她在大漠里生活的三年当中,只是特别爱头晕,可都不大严重。真正犯起头疼病,是她在马贼营前被人敲了一闷棍的那天。那时候她耳鸣过一次,也不以为意,没想到只要气候湿润些,她的头便疼得厉害。原本随着日子推移,这头疼每次发作都比从前轻些;待她被林仙儿一石头砸下河里时,这头疼病就越发的厉害起来。再加上外伤明显,便不能再耽搁了,总用绷带掩饰只会让伤口更加严重。
脸面可比女孩儿家的性命还重要,陆悄悄再如何胡闹,也万万不愿破相。若是痕迹淡些还好,她头上的伤口迟迟不见痊愈。若是就此不理,难保不成了小钟无艳。
“我说我是女的。”陆悄悄终于下定决心,提高声音,将这句话咬得无比清晰。
郎中原本摇摇晃晃的脑袋立时定住,一脸怀疑地看陆悄悄。陆悄悄一看他表情,更加火大,就耐着性子赔笑:“破相了就嫁不出去了。”
郎中哈地笑出声来,“哈哈,你小小年纪,还想得挺多。陪你来的小朋友不是对你挺好么?待你俩长大了,正好凑作堆。”
他本是调侃之语,可这话说出口来,却教陆悄悄愣在当场,一时间思绪起伏,言语不得。
想起以前自己总追着小乔跑,小乔女朋友换了那么多,要是有机会,还会等到今天?结果到底死不了心,没等鼓起表白勇气,就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了。阿飞是很可爱,看着他就跟看着小乔似的,刺激人啊。自己黏着他,也是移情。但人家以后际遇不同,后来还不是堕入美人情网不能自拔?想到这,不由有点气闷。
直到郎中在她面前挥
了挥手,她方才回过神来,苦笑道:“以后的事,谁会知道?”顿了顿,忽然眼圈一红,“人家可看不上我呢。”
郎中急了,“矮油,好好的你哭什么?不是我不肯治,是这疤确实不容易好,我也不是固中好手。算了算了,过两天你来我这拿点敷面的东西,或有好转。”
陆悄悄点点头,抹着眼泪去了。不过那郎中没看见的是,她甫一转身,眼泪瞬时止住。又抹了抹脸,露出个贼笑。
嘿嘿,小爷英俊的面容怎能有一点瑕疵?对付这老头,手到擒来。
她折出回廊,正瞧见阿飞立在廊上,并未回房。这一下她又想起郎中那句“陪你来的小朋友对你挺好”,不禁心下生了几分暖意。
阿飞见陆悄悄走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并不说话。陆悄悄被他盯得毛了,问道:“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说着擦了擦脸。
阿飞摇摇头,“为何要哭?”
陆悄悄打个哈哈,赶紧转移话题:“那老头医术真差,连这种外伤都医不好!这要是破相了,可怎么好。”
阿飞皱眉道:“破相?”
陆悄悄指指额头,大言不惭。“唉,我这么英俊潇洒的脸,将来可是要做无数姑娘梦中情人的。要是留了疤,将来还有哪家的美人看得上我?我可不想将来变成老头子了,还是一个人。”说话间已经走到阿飞身旁,两人遂并肩而行。
阿飞道:“不是一个人。”
“嗯?”陆悄悄双手环在脑后,这会儿正漫不经心往楼下看。啧啧,靠窗边的那一对儿真是不般配,男的如此丑怪,女的却颇有几分姿色。
“你我一起,也是很好的。”阿飞缓声道。
嘭。
陆悄悄的头磕上了柱子。
………………
阿飞愕然地看着龇牙咧嘴捂着额头的陆悄悄。
半晌,陆悄悄转过身,闷闷地丢下一句:“我困了”,接着便窜进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阿飞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原地。
阿飞偏一偏头,有些疑惑,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