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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小姐您稍等,我去一下洗手间……”
“你还真失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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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分钟后,带着酒瓶进里屋化验、顺便换了条裤衩的店主掀开门帘回到前台。虽然他那张扁平的面孔难以分辨表情,但云生隐约感觉对方有几分忧心忡忡的模样。
“……哎,小姐、那个啊……这个呢,是个有点难以启齿的问题啊。”
看来,回答并非仅是“你俩的确倾心相许”那么单纯——就算结果确实如此,章鱼老板也没那个胆子对云生直说就是了。
“直说,我以后给你介绍客人。”
云生急迫地催促道。
“就是说呢……那个,这瓶酒啊,稍微有那么点不寻常。”
“该不会是酒过期了?”
云生说罢,忽然想起有“酒越陈越香”一说,顿时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傻。
“不是过期……”
章鱼人略一语塞,伸出一条触手抹了把脑门上亮晶晶的汗。
“这酒里……原本就下了毒啊。毒性和本店魔药的药性中和,结果两边都失去了效力。虽然不知小姐你是何方神圣,看来是有人想取你性命哩。”
“…………哈?”
比起云生的预期,这是个疯狂了许多倍的回答。她一时间没能消化店主吐露的情报,只是呆若木鸡地僵在原地张大了嘴巴。
“……哼,果然是这么回事吗。”
代替了云生作出回应的,是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门边的和服男人。
“晋助,这是……”
与云生惊异的反应不同,青年静静转向她的,是一贯冷淡到无机质、几乎看不出感情波动的平静面容。
“我们从来都不是受欢迎的客人,差不多也该有鬼鬼祟祟的家伙干这种勾当了。这点小事,心里早就有数了。”
所有的戾气与张狂都收敛在眼底,刚和云生一道从鬼门关走过一趟的独眼男人,脸上丝毫不见应有的愤怒或恐慌,只有将向自己袭来的恶意全盘接受、仿佛宣言着“随时赴死都无所畏惧”一般的从容表情。
“哎呀小姐,这该不会就是那位……”
云生正思忖着从哪里入口挑起话题,章鱼男忽然不识相地多嘴道。
“什么嘛,不是很相配吗?果然和毒药什么的没关系,您两位确实是两情相……呜嘎!!”
正为找不到话题切入口发愁的云生一把将店主的章鱼脑袋按到柜台上,笑眯眯地用箭头扎向他的一条触手。
“好了,总而言之——晋助,今晚我们吃章鱼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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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章鱼老板削成刺身……不对,警告老板把今天的见闻烂在肚子里之后,云生与高杉相继离开了这间号称玩弄人心的魔法小店。
虽然是与地球相距万里的遥远异星,这颗寒酸的小星球也好歹附带着大气层这种东西。两人正一前一后走在荒凉的街道上,云生忽然感觉面上一凉,头顶有牛毛似的纤细雨丝悠悠飘落下来。
“……啊,下雨了。”
云生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感中没有回过神来,机械地摊开双手抬起脸来。
“走快点晋助,还得回去收晾在外面的衣服…………不、不对,我在说什么!快把刚才的话忘了!!”
意识到自己接二连三的愚蠢口误,一向以伶牙俐齿为傲的云生不由窘得涨红了脸,忿忿敲击着自己的脑门。
“……哧。”
高杉停下步子,没有回头答话。云生只能看见他被雨丝包裹着的背影,却清楚听见按捺不住的低笑声从前头飘过来。
“那个能干的弓兵统领变成这副没出息的废物样,风花之名都该哭泣了吧。居然能说出‘回去收衣服’这种傻话来,你以为现在是多少年前啊?”
“啧……”
虽然心头积满不甘,但完全无法反驳。
会因这点程度的杀意而慌乱,说明她到底和一路从刀锋上走过来的高杉晋助不同。
就像云生之前担心的那样,高杉对于自己本身以及周遭的世界,统统抱持着一种漠不关心的无所谓态度。然而云生却与之相反,即使口头喊着干掉你弄死你,她对于“杀人”也一直怀抱着强烈的拒斥感。
(如果又子小姐没有脑袋发热给晋助投魔药,现在已经……)
好像是对云生灰暗的表情感到无奈,高杉转过身来,微吊的嘴角隐约带着一丝嘲笑。
“……是那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吗,有人想要我的命。”
就像他之前镇定面容所昭示的一样,对死亡毫无怯意的冷冽声音。
“那倒是不奇怪。”
云生尽可能轻快地耸了耸肩。
“不过,以前都没考虑过会离我们这么近……有种爱情轻喜剧突然变成黑帮情仇的感觉,大脑暂时转换不过来。”
“哼,不是和平日子过太久导致反应迟钝了吗?”
一如既往地,男人说着讥讽的话语,从中却感觉不到恶意。
也许是解开了“喝下爱情魔药却毫无反应”的谜团,两人间的气氛又回复了又子闯入之前的微妙平衡。
“说起来,你就这么毫无防备好吗?这次可是有人真刀真枪想杀掉你哦?”
云生把额头上被雨水濡湿的刘海拨开,向和往常一样走在身前三步之遥的男人发问。
“……毫无防备?我不记得自己说过那种话啊。”
高杉丝毫没有放缓脚步,用不带半点动摇的平稳声音回应着。
“酒和食物,事先都有做过检查。这次没能查出,只是因为毒和来岛的药互相中和罢了。”
“那就早说啊?!还以为你一直活在随时会掉脑袋的危险境地里……”
松下一口气的同时,云生忍不住抱怨开来。
“你问了吗。”
干脆到几乎可以说是天经地义的反问。
“人命关天,这是需要问的事情吗?!”
“是吗,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没有提问就无法作出回答,这是常识。”
不知为什么,看见老友少见的慌张表情,高杉晋助的心情似乎不坏。即使空中飘落的雨丝不断润湿他的前发与和服,青年也全不在意,只顾游刃有余地一点点挑拨着云生膨胀的怒气。
对此,云生只能将其归结为青梅竹马娘胎里带来的恶趣味。
(这家伙,到底是怎样教育的啊?……不对,说起来他和我是同门。不不不,松阳老师绝对没有教过那种东西。)
“一直站在那边发呆的话,你就一个人留在这颗星球吧。把刚才的章鱼当做食材,说不定能撑到船队再次登陆的时候呢。”
大概是见云生钉在雨地里不动,高杉转身往回走了几步,随意地抬起衣袖罩在她沾满雨滴的黑发上。
“就算在这里淋雨到死,事态也不会从你所谓的黑帮情仇返回到轻喜剧的。这点被杀的觉悟都没有,你是怎么登上舰船的?”
“我担心的不是自己被杀。这点理解力都没有,你是怎么和我相处到现在的?”
云生面不改色地打开他的手。
“因为这世上的刀尽是些仗着骨头硬乱来的蠢货,所以才需要刀鞘这种东西啊。刀鞘跟着刀可不是为了陪你一同折断,是要连刀一起好好保护才对。”
仰望着以“尽说些漂亮话”的讽刺眼神睨视自己的男人,云生小小吸了口气,挺起胸膛近乎虚张声势地说下去:
“综上所述,你和天人那边闹了什么矛盾让人家想做掉你,偶尔也跟我说一声如何?”
听见云生质问的瞬间,男人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转变成了“啊啊真麻烦注意到了吗”——她是这么猜的。
“……”
和方才心不在焉的悠闲态度不同,高杉晋助有些不快地别过脸去。
(……好像猜对了?)
“没什么。谈判时稍微说过头了一点,忘记了对四足动物也要抱持起码的尊重。”
数秒的沉寂之后,像是放弃了继续绕弯子一般,男人轻描淡写地说着。
“如果一直卑躬屈膝的话倒是方便,但你也说过了——刀这种东西,就是喜欢往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