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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韩宁突然瞥见站在白氏身后的袭人朝他使眼色。
袭人见自己引起了韩宁的注意,就小心朝白氏轻轻抬了抬下巴,然后幅度很小地摇了摇手,随后双手合十,眼神央求地看着韩宁。心上人的求恳让韩宁几乎立刻就决定答应下来。
韩宁的目光镇定地掠过袭人,才盘算起袭人的请求究竟是什么来。
“小韩大夫?”白氏正一脸期待地等韩宁定诊,谁知他说了一半就沉默下来,倒是让白氏唬了一跳,她的身体不会是真有什么不妥吧?
韩宁回过神,看到白氏脸上不安的表情,忙安慰道,“伯母您别急,我只是在想这个方子与千金方上的方子,药材剂量有哪些不同。”
话还没说完,韩宁心中一亮,大约猜到了袭人是什么意思。
随着白氏病情的变化,药方几度发生改变,现在她服用的方子是以调理为主,其实她的身体已经基本好了起来,但听白氏话里的意思,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病情已经好转一事。
韩宁也算老相识了,知道花家不论大小事,这两兄妹都商量着干,断不会是袭人一个人就能瞒下的,想到这儿,韩宁放下心来。
再结合花家最近发生的大事,韩宁立刻明白过来,这两兄妹是不想让白氏跟着花自芳千里迢迢地回乡。毕竟刚病好的人底子虚,在家生病还好,不论请大夫抓药,还是冷了热了,嘴里没味道想吃口新鲜吃食儿,出门一抬脚就能找着。要是在路上生病,那才是活生生遭罪呢!
而且花自芳此行毕竟是回乡赴考,若白氏真病了,以花自芳的孝顺性子,就算误了科考,只怕也要留下来照顾白氏。
即使白氏不忍耽搁儿子考试,勒令其上路,可花自芳就算听了,只怕也要担心寡母幼妹,如何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求医问药,哪里又能真正集中精力去应考?
“不知为伯母诊病的是哪位大夫?”韩宁一副仰慕对方医术的样子,“我行医也有几年,却是头一次从小小一张药方中,看到如此明晰而简洁的诊断思路……”
“你是说……”白氏愣了愣。
“这位大夫医术高超,我实在不敢班门弄斧。”韩宁将药方小心地放回桌面,索性做戏做全套,又一脸期待道,“伯母,不知我可否抄录下来?”
“当然。”白氏难掩失望,本来她还寄希望于韩宁药到病除,她好跟着儿子回乡,如今……她勉强笑了笑,“袭人,你领着小韩大夫去你哥书房吧,那儿有笔墨。”
“多谢伯母。”韩宁感激地鞠了一躬,“哪怕只从中学得一些皮毛,都是我三生有幸了。”
韩宁和袭人前后脚出了门,一路沉默地进了书房,关上门。
袭人才正色,敛衽一礼,“多谢小韩大夫相助。”
韩宁忙虚虚一扶,“医者父母心,就算你不提,我也会建议伯母尽量卧床休息,伯母的身体在近期确实不宜经受车马劳顿之苦。”
“我娘……”袭人摇摇头,不好指责什么,“我们只好出此下策。”
“也是权宜之举。”韩宁理解一笑。
“对了,这药方当真那么厉害,看明白了就能让你受益百倍?”袭人本来以为韩宁是在照她的意思演戏,但韩宁那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让袭人都有些将信将疑了。
“几吊钱一本的千金方,上面这种方子应有尽有。”韩宁笑道,“你说它有没有这么神?”
“好啊,连我都唬住了!”袭人不禁摇头失笑。
昨天在药房发生的不愉快,两个人都默契地揭过不提。
窗格投下的影子,渐渐从书架爬到临窗的几案上。袭人抬头看了看时间,跟厨房的王婶子打了个招呼,中午留客,饭菜尽量弄得丰盛一点。
等袭人从厨房出来,看到花自芳刚打了酒回来。
那边菜还没下锅呢,花自芳就兴致勃勃地拉着韩宁喝起酒来。亏得韩宁脾气好,也由着他,两人拿着对方趣事下酒,倒也喝得不亦乐乎。
袭人隔窗看了看,知道两人素有分寸,也就不再管,回后院陪白氏去了。
虽然花家和韩宁一贯相熟,但白氏到底生着病,就没去前院陪着客人一道用饭。袭人不好剩下白氏一人孤零零吃午饭,也就陪白氏留在后院。
可惜袭人高估了自家哥哥。
等袭人陪着白氏用完饭,做了会儿针线,又伏侍白氏睡下,王婶子才过来汇报,她收拾碗筷时发现这两小年轻都喝高了……
花自芳是此番踌躇满志,寒窗多年,就看这一下能不能得偿所愿了。
在母亲妹妹面前,花自芳要当一家顶梁柱,自然要稳重沉得住气。在恩师同窗跟前,他还要表现得谦虚有礼,不能让人觉得他骨头轻,还没考中呢,他就狂得不成样子。
惟有韩宁这个昔日邻居,知道花家以前原先过得什么苦日子,知道这一次科举对这个稍嫌稚嫩的顶梁柱有多重要,所以花自芳志在必得,他不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错失……
花自芳一吐心中块垒,畅快之余,哪还顾得上节制,没多久就喝得烂醉如泥。
从韩宁那一身酒气来看,他肯定也喝了不少。但他到底是真醉假醉,别人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那一晚韩宁登堂入室,还留在花家度了夜。比之昨晚在花宅外蹲了一整晚而冻得直哆嗦,被小厮死活扛回家,结果发烧鼻塞,灌了一肚子苦汁子的黄丛来说,韩宁可谓是大赢家了。
第四十八章
门窗都关得密不透风,整间屋子都散发着一种浓重的苦药味。黄丞萎靡地窝在被子上;眼皮偶尔撩起;眼珠子朝门的方向转转;看没有来人又恹恹地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上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黄丞一下子掀掉脑门上的湿毛巾,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喊道;“进来!”
面目清秀的小厮平安低头走了进来;他一丝不差地请着安;却听自家爷不耐烦地呸了一声,“多事什么;起吧。快说说,他家有什么动静……”
“除了花公子临至午时出了一趟门;花家其他人并没有进出。”平安忙回答道。
“没出去就好。”黄丞高兴起来。
虽然他昨儿个惹恼了袭人,但好在韩宁也没占便宜。只要袭人没私下去见那韩宁,黄丞就不怕那厮从中作梗。等黄丞病好了,他亲自上门解释……
等等!
黄丞的高兴劲儿戛然而止,他可以登门拜访,那个小白脸也可以啊!虽然黄丞确定昨日是袭人自来到平安州后第一次和韩宁再见,但那厮何等狡猾,一定早就打听好袭人住哪儿了!
黄丞敛了笑,“花家没人出来,那有没有人进去?”
平安涎着脸讨好道,“爷真是料事如神,上午还真有个白面书生进了花家。”
“长得什么模样?”黄丞问道。
“挺俊俏的,笑起来很温和,我瞧着个头跟爷差不离,穿着一身青衫,手里大包小包拎了好多东西,还是花公子亲自迎进去的呢!”平安忙描述了一番形貌。
黄丞彻底沉下脸,“这厮待了多久才走?”
平安一看自家爷的脸色,不像是高兴的,他忙收了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回着话道,“我离开前,这人一直没走……”
话没说完,一条湿毛巾兜头朝平安罩下。
只听“啪”的一声,湿毛巾打在平安脸上,平安心里一咯噔,忙接住滑下来的湿毛巾,跪好了连连磕头,“爷饶命,都是小的错……”
“闭嘴!”黄丞不耐烦地喝了一声,他刷的一下掀开被子,堆到一边,光着脚下了地,如困兽一样在内室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小声诅咒着那奸诈小人!
终于,黄丞停下脚步,下了决定,“平安,去给爷拿衣服。”
平安惶恐地抬起头,哭丧着脸劝道,“爷,天都黑了,昨儿爷在那儿守了一晚就病成这样,今天爷要是强拖着病体再去,太太知道了,非把小人的皮扒了。”
“你的主子是爷,还是太太?”黄丞一想到那小人近水楼台,还不知道怎么挑拨离间呢,他心头就一阵暗火直冒,一脸杀气道,“再说了,黄家上下只有太太能扒你的皮吗?”
“小人脑子犯了浑,小人的主子当然是爷……”平安一看自家爷难得窝火的模样,就知道这绝对是来真的,他心里唉声叹气,横竖这板子是逃不了,先度过眼前这一劫吧。
黄丞踹了平安一脚,“滚吧,去拿衣服。”
平安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爬起身,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