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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丞句句不离“小韩大夫”这一称呼,显然不把韩宁的心戳成筛子,就誓不罢休。
“我身体并无大碍,有劳黄公子关心。”韩宁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不过,我这刚在平安州落了脚,一身风尘之色,倒是失礼了。”
“是我的不对!乍一重逢,就只顾拉着你聊天,我竟没注意到……”袭人歉疚道。
“他乡遇故知,本就是再快活不过的事了。这种时候,谁还有那个闲心去操心那些个细枝末节的事情。”韩宁朝袭人眨眨眼,袭人这才会意一笑。
黄丞眼睛瞪得溜圆,紧攥着扇柄的手都憋出青筋了。他在心中大骂,两句话就把袭人的注意力给骗走了,这厮好生奸猾!
一边的黄晴终于清点完了东西,她揉了揉后颈,打了个哈欠,将叠好的清单递给袭人,“一个不差,我足足对了三遍,绝对都齐了。”
“多谢了。”袭人接过单子,不由佩服黄晴的耐心。
“不客气,我……”黄晴说了半截,突然像咬了舌头一样,吞掉后半句话,一脸无辜地看着对后半句话好奇的袭人和黄丞,“对了,哥,你不是去追你的什么熟人去了吗?追到没?”
“啊,当然追到了!”黄丞慌忙偷瞄了一眼袭人,生怕露出破绽。今天有外人在,实在是破坏气氛,这礼物还是另选时机再送才好。
“真的?”袭人眼尖地发现黄丞躲闪的眼神,失笑道,“就算认错人,也没什么丢人的呀。”
黄丞心虚地哈哈一笑,“被你猜到了。”
袭人细长的柳眉一挑,正要说什么,却听门口传来一个温软清丽的女声,“黄公子?”
黄丞如蒙大赦一般,慌忙转头,却看见牡丹一身寻常良家女子的妆扮,梳着堕马髻,规规矩矩地穿着一套嫩黄的锻袄襦裙,扶着丫鬟的手,美目含情,款步走向黄丞。
牡丹缓缓摊开手,素白的掌心上托着一个翠绿的环扣,“黄公子走得急,落下了……”
“好了!”黄丞大喝一声。
牡丹被喝得头脑一蒙,下意识地攥紧环扣,退后一步。
黄丞不敢看一旁的袭人,脊背僵直,下颚绷紧,他试图舒展开僵着的脸,努力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脸上却更扭曲了,“牡丹,东西拿来,多谢你帮我找到它。”
牡丹咬了咬唇,眼神深情又幽怨。可惜黄丞虽然眼睛死盯着她,但全身注意力都在自牡丹进来,就一直沉默得吓人的袭人身上。
这一番做作,牡丹算是媚眼儿全抛给了瞎子看。
牡丹飞快地瞟了袭人一眼,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不甘和怨毒。
牡丹听话地将环扣递到黄丞手上,再抬起头时,又是一个温婉痴情的美人,“我跟过来,原就是要归还它的。如今也算物归原主了。”
黄丞无可无不可地收回环扣,挥挥手,“谢了。”
“那我先告辞了。”牡丹朝着黄丞一福身,姿态娴雅美好,随后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临至门前,又无限深情哀婉地望了黄丞一眼,这才袅袅去了。
“哥,这是怎么回事?”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黄晴,终于缓过神,小心戳了戳黄丞。
“我不小心丢了东西,然后被牡丹捡到,物归原主。”黄丞打着哈哈,“就是这么简单!”
一直看好戏的韩宁,这才好整以暇地开了口,“这枚环扣是黄公子的心爱之物?”
黄丞刚才光顾着怎么不引起一丝怀疑地打发走牡丹了,剩下地一大半心思,在心虚又纠结地期待袭人没多想,别生气……
现在韩宁突然一出声,黄丞浑身肌肉瞬间就绷紧了!操蛋,这小白脸竟然还在!完蛋了,有这个巧舌如簧的奸诈小人在,袭人就算不怀疑,也会被这家伙忽悠得变节的!
韩宁见黄丞只瞪着他不出声,又礼貌地重复了一遍。
黄丞警觉地琢磨了半天,这话好像没什么不对劲,不过这小白脸显然整个人都不对劲!他斟酌了又斟酌,模棱两可道,“也不算心爱,只这两天偶尔带带。”
“牡丹姑娘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捡了一枚环扣,它的样式和玉色都极普通,可牡丹姑娘一眼就认定这是黄公子的环扣。”韩宁意味深长地一停顿,“偏偏这环扣还真是黄公子的!”
“那又如何?”黄丞色厉内荏地喊道。
“不如何。”韩宁对着黄丞,极坦然地摊手一笑,“我只是深有所悟,果真是无巧不成书!”
黄丞又急又怒,几乎不敢去看袭人的眼睛。
韩宁这么特地点出来,任谁都会心中生疑,世上哪来这么多巧合?
一时间,黄丞简直进退两难。
黄丞要是非要顶着众人的怀疑,硬抗下去,这时候小白脸势必会暗示,说他黄丞肯定是烟花之地的常客,且经常点牡丹作陪。若非两人相熟,牡丹也不会在黄丞仅佩戴了几次这环扣的情况下,就认出这枚“样式和玉色极普通”的环扣归黄丞所有。
若他反口,就不仅要推翻“这环扣偶尔带带”,还有之前“丢东西,物归原主”之说……这样一溜儿数下来,他刚才一个接一个说着谎,虽然初衷是为给她一个惊喜,但后续……
而且有这个奸猾狡诈的小白脸在一旁敲边鼓,恐怕不把他钉在十恶不赦大骗子的绞刑架上,这小白脸都不会罢休!
黄丞眼里头几乎冒火,恨不得生撕了这小白脸!
要不是这厮横插一脚,他早就……
“我娘还等着我回家陪她吃饭,不好意思,我先告辞了。”袭人声音清冷,客气地跟黄晴告别,随后招手让在茶水间外等了一会儿的伙计过来,“马车雇好了吗?”
“姑娘,雇好了,就在门外停着。”伙计笑眯了眼。
伙计刚收了小半两银子干活,除开雇马车的三百铜板,足足有一百五十个铜板进了自个儿腰包。一看袭人准备亲自搬东西上马车,他殷勤地跑上前,“哪敢劳动姑娘,我来就是!”
这伙计别看人瘦个子小,却有一把大力气,只一个来回,就将袭人买的东西都搬上了马车。
等茶水间的桌子空了半边,被袭人果断利索的行动惊呆了的黄晴,这才回过神,她忙拉住袭人的袖子,讨好地笑道,“袭人,你这就走了?”她朝旁边仍保持着干架姿势的黄丞和韩宁努努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边,你不管了?”
“你喜不喜欢耍猴戏?”袭人突然问了一句。
“啊?”黄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左思右想,没明白这和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只好乖乖回答问题,“喜欢呀,小猴子很可爱。”
“我以前也很喜欢。”袭人语调温柔,却让人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以前?”黄晴缩了缩脖子,壮着胆子问道,“怎么,你现在不喜欢了吗?”
袭人唇边弯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转身离开。
马鞭响亮的抽打声响起,马车夫吆喝着“得儿,驾”的长调传来,随后是马车的辘辘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渐渐远去。
药房的茶水间里一片寂静,黄晴跺跺脚,去找伙计雇车了。
都怪这两个家伙!黄晴翻了个白眼,刚才袭人只雇了一辆马车,肯定是想着把她顺道儿送回黄府的。这下可好,连她都不被待见了……
韩宁一看只剩下他和这个蠢货黄丛同处一室,刚才被袭人无视掉时生出的一点不安,此刻被迅速按了回去,他抱臂冷笑了一声,”自作自受。〃黄丛飞快从萎靡状态精神过来,同样报以冷笑,”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四十七章
虽然袭人没来得及给韩宁留下地址,但韩宁还是从车夫的口中,得知了花家的住处。
韩宁知道花自芳不日就要回乡赶考,等他离开后,花家只剩下母女二人,他虽然可以借着旧日街坊之名,上门拜访,但毕竟多有不便,于是也等不及袭人消气,翌日就上了门。
花自芳已经从袭人口中得知偶遇韩宁一事,此时也不意外,很是热情地招待了韩宁。
久卧病床的白氏颇有兴致,和韩宁寒暄了一番。
韩宁看到白氏生着病,主动请缨,为白氏诊脉。白氏以前在京城时,每逢有恙都是找韩宁诊治,且每次都是药到病除,自然信任他的医术。
诊完脉,看完原先大夫开的方子,韩宁才笑道,“想来是伯母夜里走了困,休息不好,又不小心着了风,才导致风邪入体,气虚火旺。这位大夫十分稳妥,开的药方很对症……”
正说着,韩宁突然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