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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间也是他熟悉的,十几年前,他还住在这里。
甚至连摆设都没有变化,毫无变化。
律香川的眉头淡淡的皱起,抱着他的人立刻惊慌的询问。
“是不是我弄痛你了?我真是不小心,我……”
“没事,让我自己坐着。”
那人终于恋恋不舍的退开,坐回床边的椅子上。
律香川抬眼看床边的少年,叶想脸上满是期盼和关怀的神情,但律香川却连一个笑容都没有。
“你在等什么?”
“孩儿自然在等爹的指示,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律香川眼角掠过一丝讥讽,“我应该有什么要你做么?”
“爹之前会在孙玉伯面前说那番话,自然是面对当时劣势已经有了新的打算和计划。孩儿一直在等待,不管多难的事,只要父亲开口我一定办到。”
“不敢劳烦小公子。”
“爹……”叶想的语气有些无奈的撒娇,“我知道您小心,但我已经都看过了,孩儿保证隔墙无眼也无耳!您就快交代吧!”
律香川唇边终于露出笑容,但这笑容是嘲笑,他的眼神冰冷的像是利刃。
“你还不肯醒么?”
叶想一愣,脸上的笑容也变的尴尬起来,看上去有些滑稽。
“孩儿是不是只要醒了,就能发现您的冷漠只是一场梦。”
“看来我说错了,你醒着,只是自欺欺人。”
“不……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少年的脸上满是茫然,转瞬却好似爆发一样大吼,“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叶想的手用力的攥住律香川肩膀,却看见律香川一瞬间皱紧的眉和苍白的脸色,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爹……我……”
“我不是你爹,我是你的仇人。”
“不……不……”
叶想摇着头,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好像只要什么都听不见,一切就不会改变。
也阻止涌出的眼泪,好像这泪一旦落下就会打破了一切。
“我只是利用你。”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
“我恨孙家所有的人。”
“别,别说……”
“包括你。”
“够了!”
叶想一掌拍散了坐着的椅子,他站在律香川床前,眼神狂乱,不想再听面前的人吐出任何一个伤人的字。
但是律香川只是神色淡然的看着他的疯狂,继续用最平静的语调说着最残忍的话。
“我从不曾……爱过你。”
看着少年跌跌撞撞逃似地冲出门的身影,律香川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甚至他的眼神里都没有半点波动。
没有人能看出,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张开眼睛吧,你听得见我来了。”
孙玉伯站在律香川床边,冷冷的俯视着。
他废不掉律香川的内力,以律香川的耳力和警觉心,不理不睬,故作姿态罢了。
“我在等你自己离开,可惜你不知趣。”
“什么时候你能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了?”
“从十几年前,我们彻底撕破脸开始。”
老伯眯起了眼,他有怒气,但却不发。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有么?”
“当时想儿要带你走,我自然投鼠忌器不好伤害自己的外孙,说不定你们真能逃走。你为什么要故意告诉他一切?”
“我帮你让你的外孙认祖归宗,你不谢我,反而要兴师问罪么?”
“香川……说这样假的假话,你很聪明,你确实让我糊涂了。”
律香川终于露出笑容,那种孙玉伯熟悉的笑容,温柔,低顺。
“你不糊涂,你只是……老了。”
孙玉伯看着他的笑容,然后坐上床沿,露出和蔼的微笑,竟伸出手温柔的替律香川顺了顺有些乱的发丝。
“我们之间,非要弄成这样么?”
律香川偏过头,顺势将脸颊贴上孙玉伯的掌心。
惯性一般的,孙玉伯的拇指抚过他眼角的泪痣,一遍又一遍。
律香川的笑容更深,“你虚伪的慈爱,还有对我使用的必要么?”
在自己真心将他当做父亲尊敬时,孙玉伯狠狠的教给了自己什么叫做残忍,什么才是现实。
却又在后来,一面给自己最黑暗的经历,一面慈爱温柔的一遍一遍对自己说,“你就像是我的儿子一样。”
儿子?可笑……何其可笑!
从来,孙玉伯直说对他自己有利的话,总说让人想听的话。
所有人都尊敬他,所有人都崇拜他,所有人都可以为他付出生命。
原本自己也可以,可是他律香川离的太近了,近的已经看不见那层虚伪的假象,近的只能被伤害。
“你以前很乖,很听话。”
孙玉伯的手从他脸颊滑落,拂过肩头,最后落在破碎的肘关节上,没有用力,只是放在那里。
“那时候我只能乖,只能听话。”
“你有最深的自卑,也有最高的自尊。但我发现,只有当你毫无自尊的时候,才能让你乖乖的。”
孙玉伯的手上开始用力,律香川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他的牙关也在咬紧。
“让你像小时候一样,没有喘息的余地,日日让你饱尝煎熬,你才会听话,对不对?”
律香川硬撑着露出笑容,他甚至笑出了声。
“你也只有这些手段了,不是么?你尽管试,看看这次我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懂事听话?”
手上的力道已经无法再加大,孙玉伯露出一点笑意,他伸出另一只手散开些律香川襟口,露出颈项到肩头的皮肤。
然后他凑过去,温柔细致的亲吻律香川的脸颊,然后是脖子,最后停留在肩头。
吻变成了暴虐的撕咬,淡淡的血腥气味萦绕在两人之间。
孙玉伯抬头时,律香川已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丝,眼角的泪几乎要溢出眼眶。
嚼了嚼口中的肉块,孙玉伯随即吞下,律香川的肉。
老伯先擦去自己嘴角的一点血丝,然后伸手擦掉律香川唇上的血珠,之后抚上他的眼角,让律香川眼眶里不肯落下的泪落在他拇指上。
“这么多年,我再没有找到过,比我眼前这双……更漂亮的眼睛。”
他的拇指上还沾着血,孙玉伯将拇指从律香川眼角一路滑下直至下颚,留下一道浅红的痕迹,泪和血的痕迹。
“现在,有没有一点回到当年的感觉?”
孙玉伯捏在律香川手肘上的力道仍旧没有一点放松。
律香川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他在试图让自己开口说出话,不要因为疼痛而变得颤抖。
这痛与很久以前相比不算什么,与他每个月要经历一次的痛苦相比更不算什么。
但这种感觉,这种永远无法消除的记忆里最深的黑暗和阴影,才是他需要平息的。
其实,老伯本身,对他就是一种压力,深厚的经年累月的恐惧所形成的压力。
“你我之间,只这阵仗,口味不显清淡了些么?”
孙玉伯看着他强撑着的温润笑容,终于放开了手。
“你说的是,在我想怎么好好帮你回忆起来之前,过几日,先帮你挪挪地方。就……不要住在这里了。”
“老伯一定替我找了个,极妙的去处。”
“我找了工匠,在花园里起了座笼子,很小很窄,大概要委屈你蜷着身体过日子。”
“怕是不止如此吧。”
“缠了荆棘木,这一次,我像养狗一样养着你,狗也不用穿衣服。你猜,你还能剩下多少自尊?”
律香川眼里的泪水还没有完全敛去,映得他此刻温柔的笑容更显露出几分深深的情意,盈盈闪动。
“到那天……再说吧。”
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