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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锋套进了後面较宽的刀身,最後那截刀身也“啪”的一群缩进了刀柄里;整把短刀完全是套连起来的,前窄後宽,只要一用力,刀锋就会截截循套而进,根本就伤不到皮肉,不明白的人看不出其中奥妙,只要知道了,一眼便可看得清清楚楚!
屠百色笑着一科手,“哗”的一声,套进去的刀身叉直射而出,他伸出左手用力一握刀口;竟将那亮晃晃的短刀拗成一个弯曲约金弧,按着将手一放,短刀又弹回原状,依然闪耀如旧。
摆摆手中的短刀,屠百色嘻嘻笑道:“其中妙用在此,小憋子,你大约看懂了?
刀身本质是用树胶和人发制成,外面,只是涂上了几层银粉而已,所以便是短刀万一没有缩夺回去,也伤不了,当然,那天插在你胸膛上的这把玩意,其实连你的衣裳也没有戮破一点,要不,你还能活到老夫带你上那峰岭?”
龙尊吾颖悟的明白过来,屠百色一挥手,又道:“将你掷下绝涧,是试试你的胆量,那却都是真功夫了,你掉下去以後,老天我又亲自冒着万险,掠下去救你上来。
金罗汉与老夫十分欣赏你的不屈之志,是而背你回九成宫为你将体病医好。”
龙尊出诚恳的道了谢意,低沉的道:“在下原想早求解脱,不料却幸遇二位前辈如此善待,更为疗伤治病,二位前辈恩情之深,实令在下无从报起。当日前辈用此假刀戮刺在下,在下尚以为就此使得归卜永寂,那知……唔,那知却是前辈有意相试,并未真想取去在下残命,使在下确切明白了古人所言的一句话……”金罗汉颇有兴趣的接口道:“那一句话?”
龙尊吾一笑道:“置之死地而後生。”
大神叟呵呵笑着拍手道:“好,好,果然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小憋子,今後你方可得到一个教训,真正死不了的人是不畏死的!”
金罗浓冷卧云半瞌下眼皮,酸酸地道:“龙尊吾,老夫有一句话要问你,不知你是愿也不愿?”
大神叟屠百色急巴巴的道:“小憋子,你最好是愿,否则,你不愿也要愿,老夫我这一件事,这要霸王便上弓!”
龙尊吾带着叁分迷惑的道:“只不知道是何事?尚乞二位前辈示下。”
屠百色大而厚的嘴巴一张,金罗汉已一摆手,肃穆的道:“老夫与拜弟……………”屠百色忙道:“咱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是个头半辈把子,并没有分过长兄幼弟。”
金罗汉狠狠瞪了他的老伙伴一眼,续道:“老夫与你屠前辈乃是结义兄弟,我们两个老人家十分喜欢你,年青人,因此我们都要做你为徒,但是你却只有一个人,势又不能将你分成两半,咱两人几番商量,无奈之下,只好要你拜我两人共同为师,换句话说,老夫兄弟二人合起来收你这一个徒弟,小憋子,你有什麽话说麽?”
大神叟屠百色??了口唾液,期待的瞧着龙尊吾,满脸的盼切焦急之色,而龙尊吾,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两位高深莫测的武林异人会兴起这个收他为徒的念头,原是萍水相逢,况且,自己又会何其潦倒埃金罗汉的一双眼睛似欲喷出火焰,他自己也惊异於自己此刻心情的忐忑,多少震天撼地的事情,多少牵心挂肠的沧桑;曾肩着双膀的生死恩仇,曾啤睨於血淋淋的武林风云,什麽事也极少令他皱皱眉宇,什麽事也难使他疑虑盼切,而如今,面前这孩子是否能收入门墙的得失之先,竟令他这般反常,这,是怎麽一回事呢?莫非这就是缘份麽?
缓缓地,缓缓地,龙尊吾双膝跪向地下,神情严肃,口吻恭谨的道:“幸蒙二位前辈收录门墙,弟子龙尊吾恭拜二位恩师。”
金罗汉全身微微一震,嘴巴因惊喜过度而微张着,大神叟屠百色慌忙站起,双手急拍,口中大叫道:“慢点慢点,咱们得大大隆重一番!”
随他的拍掌声,冰花格子门被轻轻推开,十名红衣大汉迅速鱼贯而入,在那披发汉子的指引下,俐落而熟练的放落他们抗着的供桌、鲜花、大红绸巾、祖师牌位、花烛高香,两把华丽的高背镂金太师椅,第十个红衣汉子正双手平托着一个硕大的灵亮银盘,银盘衬以黑缎底垫,黑缎上,摆着一柄四尺五寸长,宽约两寸,黄光灿耀的金刀,这柄金刀的刀身中背,嵌着九枚儿拳大小的金环,刀身沿刃口精工镂雕着四张怪异的人脸,这匹张人脸代表着“喜、怒、哀、乐”四种不同的表情,雕刻得如此精细,人脸上的毫发毕现,甚至连那笑纹、竖眉、泪痕、弯唇,也雕得如此清晰仔细,衬着洁白滑腻的象牙刀柄,真是寒芒如电,华贵带煞!
镑项摆设安排好了,金罗汉兴大神叟尊重的分坐到两张高背镂金太师椅上,他们後面,已燃起一双插花纯金烛台上的大红烛,肛绸辅设在香案上,而白玉鼎里线香?
???,白底金字的祖师神位是如此庄严,大瓷瓶里的鲜花也似是畏惧的垂下了头,盛在银盘中的金刀那麽煞气慑人的闪泛着眩目的寒芒,被红烛跳动的火焰映照宏,更似隐隐流灿着溜溜成形的金红异彩!
金罗汉与大神叟神态肃穆,面色凝重而微露喜色,他们目注着龙尊吾,龙尊吾摆上了跪姿,恭声道:“弟子龙尊吾,拜叩二位恩师。”
说着话,倘已必恭必敬的叩了九个响头,金罗汉沉着声音道:“龙尊吾,你誓不另拜他人门墙,且终身谨记恩师教谕?”
龙尊吾眼??半垂,恭身遣:“是。”
大神叟屠百色紧接着道:“龙尊吾,你誓忠於九成宫,永不生背弃之心?”
龙尊吾坚定的道:“是。”
金罗汉点点头,缓缓念道:“血映豪胆。”
大神叟接道:“刀断英雄。”
龙尊吾清晰的跟着念了一遍,念罢,座上二位老人相视一笑,金罗汉语声中充满慈爱的道:“如此,受徒平身。”
龙尊吾口谢恩师,再拜而起,几乎在同一时间,座上的两位老人已分开左右抢得将他挽扶;一人托着他一条手臂,欣喜之色溢於言表,再度相对大笑起来。
肃立门外的十名红衣大汉,仍在那披发汉子的率领下进得房来,静肃的将各物撤下,独留着银盘内的金刀於桌上。
金罗汉兴大神叟又坐回原来的椅子上,龙尊吾则垂手侍立一侧,这时,又有一个眉清目秀的青衣小僮上来,轻轻敬上叁只绿口铸着金丝的玉杯於黑漆雪亮的盘龙桌上,踏着厚软的虎皮地毡,他又弯着身静静退出。
目光投注在冒着热气的玉杯上,金罗汉对着漾在杯中的莲蕊吹了口气,沉稳的道:“桌上银盘里所摆的金刀,名日“阿眉”,这把刀,是你师祖为了纪念他一个终身??守的伴侣而起的名字,在九成宫,它一直被奉为至宝,未曾有人用过,为师平素行走江湖,也使的是另一把金刀,如今,为师尊重的将它赠送予你,你要记住这柄刀往昔的威赫,更要记住这柄刀所溅的血,所残的命,它沾着的泪,染着的恩仇,带着的悲欢;希望阿眉随你,能为你分担心中七情,能为你扬名立万,更能为你奠定一个浩浩荡荡的磊落人品!”
龙尊吾肃容倾听,一一答是,傍边,大神叟屠百色摸了摸肥厚的下颔,笑嘻嘻的道:“徒儿,老匹夫送你一把破刀,为师的我麽,也不能就闷声不响的罢了;来,你着为师的把这视同老命一般重要的玩意送给你,老实说,为师的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柳残阳《荡魔志》
第四 章成真学涉远途
大神叟说着话,解开了宽大长衫的前襟,在他粗肥的腰际,唔,围着一条拇指粗细的黑色??子,??子的尾端有一圈以虎皮制成的套腕,??子顶端则缀着两枚拳大的闪动着暗蓝光芒的八角钢锥,现在,??子的首尾正扣结在一起,两枚蓝汪汪的爸锥则吊垂在大神叟跨侧。看上去,这??子与钢锥倒好像是他腰带与饰物似的。
当然,这不会只是腰带与饰物,大神叟小心翼翼的松了下来,朝着龙尊吾笑了笑,道:“乖徒,这玩意儿为师的叫它”双头蛇“自古以来,有一种传说,凡是遇见双头蛇的人,必遭恶运,老实说,为师这玩意,只要抖出来了,遇着它的人运气也好不到那儿去,这双头蛇的??身,是用”软钢“与”胶铁“溶化铸造,坚轫柔软无比,要想弄断它只怕不太容易,自然,里面的招法儿另有奥妙,且待日後为师的慢慢夹磨你,想当年,为师凭着这双头之蛇,嘻嘻,也着实坑了不少邪魔鬼道………”说到这里,大神叟笑呵呵的将“双头蛇”交到龙尊吾手中,他眼看着龙尊吾如此庄重的双手接过,不由得十分得意的抚着下颚张开了大嘴。
金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