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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的头脑中突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想法。
他要去万梅山庄。
不过在他起程之前,还是想清楚剑谱与小命哪一个更重要吧,贼的命好歹也是命啊。
万梅山庄。
西门吹雪正坐在一堆柴火旁,不是劈柴,是煮粥。为西门宁语煮的粥他实在不放心让别人插手。这几天的辛苦照顾已使得平时一个眼神就可以冻结一切的西门吹雪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细心的父亲。此刻西门吹雪心里,已绝不止剑而已,他在乎的,还有他的儿子,还有花满楼,还有他的朋友陆小凤。
因在合芳斋的那几句简短的对话,他已彻底将陆小凤当成一生的朋友,不然他也不会在脱不开身的时候第一个想到要陆小凤来帮忙,虽然他不知道陆小凤还愿不愿意认他这块冰是朋友。
西门吹雪,你终究还是个人!
是人便会有弱点,便会有疏忽,可当这唯一的弱点和唯一的疏忽在一个万万想不到的时间相会在一起,岂不是糟透了?
西门吹雪现在的境况就是糟透了。神游之间,已有一名青衣男子悄悄潜入万梅山庄,正向熟睡的西门宁语走近。若迟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可西门吹雪偏偏迟了这一步。在他赶到之前,小青已将西门宁语抢在怀里。
“放下孩子!”西门吹雪喝道。
“若我不放呢?”小青挑衅一般的说道。西门吹雪额上已沁出细细的汗珠。
“你手中无剑,又如何杀我?”小青依旧用轻蔑的口吻继续挑衅。
“你在激我。”西门吹雪背负着双手:“不用白费心机了,我已决定不再接受任何决战。”
“我并不想找你决战,”小青悠悠说道:“江湖中谁不知道西门吹雪剑法通神,找剑神西门吹雪决战,无异于是自己敲阎王爷的门。”
“可你却来了。”
“我只是想和西门大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用「熄邪剑谱」换你儿子的命,这交易,你不亏吧。”
“「熄邪剑谱」?”西门吹雪挑了挑眉毛。作为习剑之人,西门吹雪怎么会不知道传言中得之便可横行天下的「熄邪剑谱」?只是西门吹雪仰仗一剑封喉的绝世剑法足以横行天下,还何需这充斥邪气的剑谱?
小青道:“「熄邪剑谱」本是白云城主叶孤城之物,而在紫禁决战之后,便消失无踪。谨慎如白云城主,一定会在决战之前将这么重要的剑谱交给他认为最值得信任的人。而这个人,就是你了。”
西门吹雪冷笑:“可惜这个人并不是我。”
“不是你?”
“当日决战,我只在他战败后收下了他的海外寒剑,至於什么剑谱,他根本连提都没有提过。”
“别再装蒜了!莫非你儿子的命还抵不上一本「熄邪剑谱」?”小青掐在西门宁语脖颈上的手似是更重了。而此时的西门宁语也终于惊得哭了起来。
一哭,便哭乱了西门吹雪的理智。手中无剑却剑气冲天,西门吹雪纵身跃出,雪般洁白的衣袖扫过小青的面颊,只一瞬,小青手中的笙笛剑已到了西门吹雪手中。
好快的身法!小青甚至没有看清西门吹雪是如何出手的,只觉面前一黑,剑便已离手。
不知小青分量,西门吹雪没有把握夺回儿子,可夺一把剑,却容易得多。翠碧的笙笛剑与雪白的西门吹雪显然不配,可西门吹雪依旧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辉。一身白衣如雪,身上的寒气,胜雪!脸上带着如远山上的冰雪般冷酷高傲的神情,双眸如漆夜的流星般耀眼。
剑神西门吹雪!
笙笛剑到手之时剑锋便已刺出,他相信自己的剑法,他相信一剑便可刺穿小青的咽喉!可是他错了,因为西门宁语的哭声已经乱了他的心。心乱则剑法必乱。剑锋偏了一寸,正向西门宁语刺去。
内力已出,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可就在这生死之间,小青突然转过身,以后背迎上了西门吹雪的剑锋。笙笛剑呛然落地。
“为什么?”西门吹雪不解,小青为何会以自己的生命来保护自己手中的人质?
“我并不想伤害他,”小青道:“我四下搜寻剑谱已有些时日,可我从来没有伤及过一条人命。我是飞贼,不是杀手……”说罢小青将西门宁语放在了地上,稳稳的放了下来。自刚才的对话之中,他已听出剑谱确实不在西门吹雪手中。
“你走吧。”西门吹雪将笙笛剑掷于地上,抱起西门宁语向里屋走去。
粥要凉了。
小青定定地望着西门吹雪的背影,只轻轻叹道:“剑神……”
“床前明月光,谁知道相思究竟有多长。疑是地上霜,原来琴声是这般的悠扬。举头望明月,谁能说心伤只是梦一场。低头思故乡,是因为菊花黄。”是谁在吟唱,伴着琴声?琴韵如水,仿佛天籁,淼淼散去,杳至无极。
哦,是绿绮,倾城山庄中琴技了得的男宠。清幽的琴声之中透着隐隐的惆怅,加之那一首床前明月光之词,已引得花满楼忍不住要见见这个传奇一般的人物了。
“阁下花满楼?”绿绮抚平了琴弦,站起身问道。花满楼虽目不能视,却也凭感觉得知绿绮决非常人。
只见这绿绮过肩的长发清垂背后如丝如缎,与青色的丝衣相映,柔静如水。肩动袖摆之间顿生风致,足具风韵,雅而不寒,淡而不轻,大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朵梨花压海棠之势。作为一个男人,能惊艳至此,怕会妒煞万千红颜,与之相比,尘世间那些俗脂媚粉已不足入眼。原来这世上出了花满楼,还有这么个似顶羽登仙的人,实不违绿绮这个名字,得此人为伴,终生该已无憾啊。
“在下正是花满楼。”花满楼揖道。
绿绮此时已度到花满楼面前,细细地凝视着花满楼凝聚了绝代芳华却又掠显苍白的脸。
“在下还是逊色一筹。”绿绮叹道。他所说的逊色,自然是指风致,可他却忘了,再出尘的风致,对于花满楼来说也只能归于一片黑暗,永无止尽,没有尽头的黑暗。夜再长,也总会有日出,可对花满楼,记忆中最后的日出,已是十七年前。
“早已听闻江南花家的七公子琴技出众,今日若不听上一曲,在下怕会遗憾终生。”言语间花满楼已被绿绮请到琴前。
已经许久不曾抚琴了,心这般的灰冷,抚出的琴音又何成曲调?可他没有拒绝绿绮的请求,不知为何,只觉无法拒绝。稳稳坐下,花满楼将手指放在琴弦上。
“这琴……”花满楼皱眉道。
“是绿绮。”
“绿绮?可是当年司马相如所弹之绿绮?”
“正是。”绿绮点了点头,眉宇间加深了惆怅。
已有琴音溢出指外,悲戚难隐。岂是琴弦奏响?残缺了你一生的浅唱低吟,漫天飞絮,还能迎着谁的目光缱绻天涯?西风惨淡,再也无力卷起半帘香雾,莺愁蝶倦,最是离人恨重……一曲终了,清眸已凝满露珠,仿佛一碰,就会润湿桃花面。不争气的一颗心,竟又想起了西门吹雪。
“在下听懂了你的琴音。”绿绮倚在一棵柳树上,悠悠说道。
“阁下身带肃杀之气。”花满楼用案边的丝巾擦拭了双手,讲了句不太搭边的话。
“确实瞒不住你花满楼。”绿绮眼中闪动着狡黠。
“在下只不过凭感觉而已。瞎子的感觉,岂非总是要灵敏些的。”花满楼道,脸上已带了笑容,如往昔一样的温润的笑容。这笑容在今日看来,不免多了些悲戚与怀念。
“在下身不由己。”绿绮叹道。
“在下又何尝由了自己呢。”
“你本不该来这,你亦知道华庄主偏好男风。”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何况阁下不也来了?”
“一人荣辱,何足挂齿?”
“在下亦有同感。”
“望君洁身自好,不要重堕我的深渊。一失足,便无法自拔。”
“多谢阁下箴言,在下定当铭记于心。”
“趁现在为时未晚,还请阁下早些离开倾城山庄。”绿绮的语气已由慨叹转为忠告。可他忘了,面前这个人,是花满楼,貌似温和,可固执起来不是天下第一也不逊于天下第二的花满楼。
温和的人固执起来往往更让人头疼。花满楼本是从不会让人头疼的,可这次,他却让许多人的头狠命的疼。正所谓不发则已,一发不可收拾。
“在下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就绝不会轻易离开。何况在下此时还是客人。”
“难道阁下没有看出来华庄主对你已经动心?”
“心动之于情动,终究还有距离。”
“哈哈哈,”绿绮突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