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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淳从此退出江湖,直至十年后,以“无目胜有目”的剑法纵横天下。创立大荣剑派,为当世七大剑派之一。门下弟子无数,但终生不肯弟子称其为师。'
第二十三章 前盟已共长歌尽
“有没有搞错!”仙道敲桌子拍凳子地大喊,“阿牧你想把我软禁起来!”
他生性豁达,因此甚能自我开解,但牧坚持认为他身体没有恢复,硬是不许他出门,弄得他颇为憋闷。
“你以为你值几个钱啊,要我软禁你。”牧笑道,“你现在也算半个海南的人了,再吵我会按海南的门规真的把你关禁闭。”
“不要这么快就摆出老大的架子嘛,我家老头呢?”仙道嘀咕,“最近他看清田比看我勤多了,到底我还是不是他的徒弟?”
“现在你想起他来了?当时是你执意不肯见他的,现在又看着清田心里不平衡了——你的问题还真有够多。清田正在专心练武,刚好到了紧要关头,你家老头当然要费心指导了。至于你嘛,你放心,我一直告诉他你没事的,就是需要休息,所以倒是有几次他想来看你,却被我挡了回去。”
“牧老大你也太狠了吧,抢了我师父竟然不还我——”仙道其实倒也不是真的跟牧过不去,而且现在要他见田冈还真的有点困难,但是养病的日子实在太无聊,动不动就会想起太多的事,不这样无事生非找点碴实在是活不下去,而有耐性听他这么胡扯的在海南也只剩牧一个。
“既然你这么了解我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牧虽然有耐性,但是没时间,“现在就是不许你出这里半步,听到没有?我现在可没空给你派保镖。”
“我才不要保镖——”
“那我也没钱给你买棺材。”
“牧老大,我活的好好的你就这么咒我?”仙道拍床板,“难怪现在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死人了。”
“连这个都参透啦,恭喜你。”牧站起来,“你要是没事就读点书,不要浪费大好时光。”
“读书……我的老天,牧老大你还真是想得出来。你们海南的秘笈又不肯借我两本,难道要我去读——”仙道无可奈何地道,“好,你有什么诗词歌赋,经史子集,统统给我端过来。”
仙道彰的读书生涯就此开始。开头两天他会把一本书哩哩啦啦地念上一百遍,搞得没有人敢走近他的房间;再过几天他就喋喋不休地大谈他从古诗里参详了剑意,书法里学会了掌法;又过了几天,他就什么都不说了。
“好,阿彰……”牧看着他窗上透出的灯光,“你也到了……该静一下心的时候了……”
仙道不知为什么最近连睡觉也变得多起来了,难道是用脑过度……或者是受了那个家伙的传染?他用力摇一下脑袋,把那些记忆从里面赶出去,才发现牧留了张字条。
“阿牧叫我醒了就到后院去?”
“掌门在和一位贵客拼酒。”
“他居然背着我和人家拼酒?简直过分嘛……”仙道嘀咕着直奔后院,果然见牧与一个人在一起。
那个人穿着男装,却随随便便地披着一头黑发,看这个背影仙道就认出是谁。
“最近这世道怎么了……”仙道抱怨,“仙道彰被关在屋子里读书,牧大掌门却在和彩子姑娘喝酒……”
“心里不服吗?不是托我的福,你是没有喝酒的机会的呢。”彩子道,“本以为你会长进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她含笑摇头,“太失败了。”
她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妓女了,可是也决不像个农妇。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倒要问你呢,你又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彩子笑,“有规定我已经卖掉了吗?”
“看来是没有。”仙道苦笑,“其实要不是牧老大罗嗦我早跑了。”
“可以,等你能偷跑出去的时候我也不拦你了。”牧道,“不过我怕你现在舍不得跑。”
“为什么?难道我喜欢你那几本破书?又不是哪里买不到……”
“好了好了,你是一点没变,胡搅蛮缠起来就没个完。”彩子道,“我只是要躲一个人,所以暂借海南的地盘混上半天,没想到竟要听你聒噪。”
“是不是你许了嫁谁又反悔了?”
“你以为都像你啊?”彩子道,“这个人么……我在找他,他也在找我。”
“老情人?”仙道笑,“可别错过终成眷属的机会。”
“不,他要杀我,我也要杀他。”彩子道,“可惜他已经找到了我,我却还没有找到他;更可惜的是他有他的下属,我却只有自己,所以只有先跑啦。”
“够了,你拐来拐去说了这么多,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仙道笑,“居然把彩子姑娘追得像丧家之犬。”
“一个不存在的人。”彩子道,“我不和你废话了。”她转向牧:“这就是海南掌门的赤曜宝刀吧。”
“赤曜决不轻出,出则见血,但既然是你,倒可以破例。”牧道,“听说你对兵器也有一套?”
“不敢当。”彩子道,“这把刀是古物了。看这个标记……这是前代名将瞿野的刀呢。当年他以此刀叱咤天下,世称无敌,如今却也是英雄已矣,遗事空留。”
牧道:“自从他战死沙场,这把刀也随之沦落江湖,不想辗转却落到了海南手里。”
彩子道:“可惜……他死的时候,也是正值英年吧。”
仙道笑道:“没想到彩子姑娘也有妇人之见啊,生为武人,马革裹尸,岂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那是你们正史的说法。在我们青楼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彩子笑道。
“那是怎么说?”
“难道你没有听过那一阕词?”彩子道。
仙道以箸击樽,道:“请。只可惜你的琵琶不在这儿。”
彩子笑道:“你真要我唱?”纤指提起筷子,在杯沿轻轻一敲,唱道:
“落日无情,回首只照,半壁余晖。
忆玉阙朱楼,青春作客;黄尘碧血,剑履成灰。
美人眉头,英雄身后,蓦然惊醒万事非。
把此意,借长歌换酒,何必沾衣。
君归不如我归,
问一生才敢醉几回?
恨刹那芳华,空许偕老;千里烟波,莫待频催。
故迹三萦,前盟再改,梦尽杯倾意未颓。
既往矣,望天涯过处,鸿影独飞。”
仙道笑道:“这首词也未必讲的就是他的事啊。听起来糊里糊涂的。”
彩子道:“你不信?”手指轻轻弹着刀鞘,道:“若非他并未带这把刀上战场,他又怎么会死;若非这把刀最后染上的血,是他最爱的人的血,他又怎么会不用这把刀……”
“那你就把这故事讲讲吧。”
“详情又没有流传下来,关系到前人的事,胡编可是会有报应的。”彩子道,“只是据说,当年他并没有能保护到他最爱的人啊……”
“刀剑本来也保护不了什么的。”牧道,“记得当年,第一次由师父带着去见田冈师伯的时候,他问我,练武是为的什么,我说,我想要保护别人。他问我说,是想保护我看重的人吗?”
“你怎么说?”
“我曾经以为是的,直到我看重的人一个个在我面前死去,就好象是天意弄人,每一次我都没法保护住他们,即使能够将仇人碎尸万段,也不能让死者复生。每一次我都发誓要变得更强,但每一次却都更加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却终于不能逃避。师父对我说,武功是用来杀人的,即使拥有天下第一的武功,也未必能救到一个你关心的人的性命。”牧冷笑,“也许杀人的时候也可以保护别人的,但那对我来说已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吗……”彩子看他的眼睛。
“也许能保护到自己已足够了。”牧道,“就像他……你已见过他的剑。”
彩子道:“不错。”
“那是怎样的一把剑?”
“你是有意要比一比吗?”彩子道,“作为名震天下的利器,的确是难分高下啊。只是……”
“什么?”仙道插话。
“他的剑与他自己,实在已经难以分别,对他的剑我只有一句评语,虽然已经太老,可是没有比用在他身上更合适的。”彩子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牧若有所思:“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好了,我也该告辞了。”彩子把黑发藏入帽中,“牧掌门,那些事就拜托你了。”
仙道趁牧离开去应付海南事务,拉住彩子道:“我早就猜你和他勾结啦,还有藤真……你们究竟在玩什么花招?”
“玩什么?”彩子道,“我现在还有空么?我要走啦。今天终于见到你念念不忘的牧大掌门,也不算白来一趟。”
“怎么样?”仙道笑道,“你要给他什么评语?”
彩子站起身来,道:“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也许,他真是有弱点的。真的。”
仙道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