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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的额头似乎要把眉毛皱掉,惨白的脸痛苦刀刻一般地写着,可面容并不显得狰狞,散落在身边的手臂,拳头被攥得死死的。
高傲蹲下,不知道是墨言感到了危险还是又一阵疼痛传来,他抖着身体向后本能地动动,牙齿陷进干裂的嘴唇,拳头也攥得一块青白一块微红,墨言,即使是在昏迷中都是这般的隐忍。
双腿曲着,隔着裤子膝头鼓起拳头大小的包,敞开的衣领隐隐看到胸口一片片吓人的青紫,撩开墨言潮乎乎的衬衫,高傲一时失神,自从回到慕辰,在自己面前别说这样昏迷的倒下,就是疼,再大的痛苦,墨言都从不敢表现出来,看着自己的眼睛永远都是恭顺,对着自己的脸永远都是期盼的笑,亦或隐忍的笑,夜卫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表现,他就浅笑。痛苦中,难过中用心挤出来的淡淡的浅笑,不带杂质的面容,高傲知道他是发自真心的,他是真诚的。可那样的笑,高傲看着……
天,这回罚的还真不轻,不知道他承受了怎样的折磨,不是真的再也支持不下去,不是身体真的到了极限,坚强的墨言怎么会又怎么敢这样倒在自己的房间。高傲摇摇头,也许只有在没回到慕辰前,才能如此地接近这个孩子,才能看到这孩子脆弱的一面。
(上面的“天”字,是高傲对傅爷的称呼,前面有写过一次)
高傲记得,墨言小时候就是一个懂事可爱的孩子,自己在家的时候他总是趁大家不注意溜进自己的书房,然后蹭着自己的大腿亲昵地一遍遍地喊爸爸,爸爸,直到自己把他抱起来,看自己是真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就安静地坐在自己的怀里,小眼睛灵动地看着一个一个进来回事的人。那时候还真在他面前做过很多血腥的事情,可他一点都不怕自己,一样的调皮,撒娇。办事回家,第一个拥抱自己的不是自己心爱的妻子,而一定是小小的墨言,他从屋里一直跑到大门,扑到自己的怀里,拥着他小小的身体,和妻子一起听他神采奕奕地说话,曾是高傲最快乐最幸福的事情。
那样的日子已经不会再有了,墨言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墨言了,而自己也不能……哎!高傲暗叹一口,
“嗯——”,墨言缩着身子轻吟了一声,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一直流到地上,很快染红了一片。
高傲的手伸向墨言压在胸口的手臂,指尖刚扶上就发现墨言醒了,睁开的眼睛里面的情绪很复杂,有惊恐,有害怕,有无措,还有自责。
墨言醒来,朦胧的眼睛看到父亲蹲在自己的身前,而自己竟然倒在地上,无论是不是自己真的挨不住了,是不是真的到了自己体力的极限,都改变不了自己在父亲罚跪的过程中借昏倒逃避责罚的事实。在逆风无论什么原因,只要是逃避责罚就是违抗,
撑着地面,爬起来,扳着腿,墨言艰难地使自己跪起来,胸口一动就似针扎火燎一般的疼,软绵绵的身体只有俯跪,用手臂扶着地面才能勉强不倒下,眼前就是父亲光亮的皮鞋,
“爸!”,墨言怯怯地喊了一句,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逃避?违抗?教父,自己的老师夜尊,墨言也没少为了残阳违抗过,那时他可以欣然接受任何处罚,是无悔的决绝。今天换个人,墨言都不会这样自责,可眼前的是自己的父亲,他无法原谅自己,更怕父亲不原谅自己,谁都不会喜欢一个不听话的儿子。
墨言跪在高傲脚下,忐忑地等着他的判决,爸,您罚墨言吧!墨言真的错了。
高傲看着墨言的动作,等他跪好,像躲瘟疫一样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墨言就听到父亲厌恶的声音,“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墨言抬头对上父亲布满嫌弃的眼睛,“滚!别在着弄脏我的地方。”,高傲冷冷的声音再传来,心里破开的伤口让人撒了厚厚一层盐粒,沙得眼睛涩涩的,墨言不敢再看父亲的眼睛,垂下眼睑,自嘲的笑一闪即逝。
俯身,额头触地,墨言的动作像拉长的电影镜头,迟缓而漫长,其中的萧瑟悲苦却叫人无法与后面淡然的语气衔接到一起。
“爸!墨言知道自己玷污了您的威名,我不配做您的儿子,墨言会在这个世界消失,您放心,不久我一定会消失的。”
“咣当!”,一把匕首出现在墨言眼前,刀鞘上熟悉的图案,是父亲随身的那把。
“知道污了我的威名,还等什么以后,现在就在这里自裁吧!”,高傲说的比他在刑堂决断生杀还要自然随意,神色间竟不见一点不舍,尽是刑堂堂主的冷漠威严。
墨言捡起地上的匕首,再看高傲,已经背转了身,父亲是真的很讨厌自己吧,连叫自己死都不想多看一下,泪水含在眼里,墨言再次额头触地,低俯的身下传来的是断断续续哀求地声音,“爸!……请您怜悯墨言……看在父子的名分上,再让儿子苟活几日,等残阳再成长一点……我就会死,傅爷不会放过我,到时候……到时候,墨言愿意用血刑……希望一身的鲜血能洗去我带给父亲的侮辱……带给高家的侮辱。”
高傲转身,跪着的墨言俯下的上身几乎贴到了地面,他以自己最卑微的样子乞求父亲施舍给他一点怜悯,他不求父亲饶他不死,只求能多活几日。
墨言虽是夜卫,别人可以侮辱他,可以践踏他,可以叫他下跪,可以叫他卑微地活着,但墨言记得高傲是自己的父亲,他是慕辰最傲气的人,所以没有人可以叫他乞求,二十几年的艰辛生涯,无论是面对令人胆寒的刑罚还是生死,他都不曾向任何人乞求过什么,敌人没有,夜尊没有,傅爷也没有。夜尊曾说过,墨言是逆风走出去最有骨气的夜卫。现在,为了父亲墨言用无数鲜血执着保留下来的可怜自尊,这一刻似乎也在匕首锐利刀锋的寒光里还给了父亲。
在高傲的注视下,墨言缓缓直起上身,期待哀求的眼睛停在高傲不悦的脸上,胸口剧烈地起伏,惨白的脸翻起了青色,呼吸粗重还能隐约听到轻微的啸鸣声。
高傲上前,带着怒气的脚直冲墨言的胸口,墨言不敢躲,迎上去生生受了。
一脚下来,墨言不堪重负的身体被踹出去两米多才停下,胸部的肋骨就像散了架全都□了肉里,撕心裂肺的痛还不等感受全,一阵气血翻腾,“噗!噗!噗!”,墨言连吐了三口血,喷出来的血滴染了面前的地面,也染了走过来的高傲鲜亮的皮鞋。
墨言挣扎着一边努力地使自己回复一个跪姿,一边用衣袖擦掉从嘴角不断涌出来的鲜血。
高傲看看,轻蔑地说,“你还是不想死。也对,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我还真是为难你了。收起你对我的孝顺吧,真按你母亲的话去做,上面的话你都不会说。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是我的儿子,你也不要奢望能成为我的儿子……”,高傲一顿后面的话淹在嘴了,成了默念,不是我的儿子傅爷就不会杀你。
“你不走,我走。”,墨言脸上的表情,明明跪不住却偏偏强迫自己跪好的动作,看惯了各种人受刑时的样子,高傲心里还是……找了理由决定离开。
转身刚走几步,身后就传来虚弱哽咽沙哑的声音。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高傲都是我高墨言的父亲,我都会孝顺您。爸,您要孩儿的性命,孩儿一定给您,只是求您让孩儿苟活几日,就几日,等过了这几日,孩儿愿意用任何爸您中意的酷刑死去,任何都行,只要爸您喜欢。爸,孩儿忤逆了您,自己都不会饶恕自己。爸,请原谅孩儿对您的不孝,请您一定原谅我,一定原谅墨言!”
“啪!”,话音稍落,俯跪在地的墨言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爸,不会原谅自己了,那扇紧闭的门打破了墨言最后的希望,壋——高傲刚才喝茶用的杯子不知为何从桌子上滑落了下来,掉在地毯上竟然摔了粉碎,桌上同样杯子的花纹,墨言猛然间想起来那个杯子是妈妈亲手烧制送给父亲的。
妈妈,父亲不会原谅墨言了,刚刚还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只有一滴滑落出来掉在地面,激起四溅的水花,正慢慢龟裂像岩石一样风化掉的心,在那扇门关上的瞬间似乎就把自己的泪水抽的干干净净。
空荡荡的房间,午后暖暖的阳光在父亲走后也慢慢淡了出去,空寂里只有墨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