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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冲吧!他心里做好了舍身取义的准备,盘算着搞得好的话能弄个因公殉职,这样他一家老小的性命总能保住了。
“赵将军饶命!赵将军手下留情啊!”信使抱住赵云的腿放声嚎啕:“您不能毁了这把扇子啊!您把它毁了小人全家的性命也就毁了啊!回去殿下定然不肯饶恕于我,杀了我事小,可怜我全家上下十几口性命,都要受到牵连,都跟着命丧黄泉啊!赵将军,我求求您看在我一家老小的份上开开恩,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咚咚咚咚,一溜响头磕下去……
“……”赵云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他不过为了给自己讨回一点公道,怎么眨眼之间倒成了杀人凶手?身上不仅挂着军师还挂着十几条人命,个个都等他解救,可是谁来解救他呢?苍天啊,我赵子龙上辈子到底欠了谁的债!!(魏王世子遥远而亢奋的声音:我的,我的……诸葛亮你后边排着去,挤什么挤!)
八
魏王宫穹窿高耸,气势恢宏,七进七出的殿宇层叠巍峨(原来魏王宫是按照赵云杀长坂的架势建的…_…),东侧殿清幽静谧,是曹氏一家的起居之所,沿着回廊深入到第七进,便是世子曹丕的书房所在。此时已是薄暮时分,西斜的日光将院内一株梨树的枝影投递到窗纱之上,牵引出几缕欲语还休的风情。世子曹丕此时正在书房之内,他已沐浴更衣完毕,命人将房中所有灯烛尽皆点燃,他本人亲自燃起鎏金兽炉里三柱龙涎香,他要就着这缥缈的香气,在灯下好好观一观“美人”的容颜。
曹丕一步三摇踱至桌案前,遂遂然鬻鬻然敬且婉,仿佛祭祀奠仪一般隆重,又深怕惊扰到佳人一般惶恐。桌案上摆放着信使带回来的锦匣,里面安稳地躺着一位美人,等待他掀起重重帘幕与之相见。曹丕有些颤抖的手伸过去,开启锦匣的一瞬间他不由闭了下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脸凑到锦匣前,缓缓睁开了眼。
啊~~~哐当!
曹丕大叫一声,身子往后一仰,折了过去。
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把自家殿下从桌子底下捞起来,扶到椅子上坐稳,又忙着摩挲前胸捶打后背……曹丕好一阵才缓过气来,他定定心神睁开眼,惊魂未定的目光到桌案前去寻找跪在那里的信使。
信使已经在地上哆嗦成了一团。
“这、这是怎么回事?!!!”
“启启启禀殿下:那是赵、赵将军的手迹……”
“……吓?”
“是赵云赵将军的手迹!”
“……”
曹丕有好一段时间反应不过来信使在说什么,而信使则牢记着诸葛亮在他临走时告诫的一句话――回去告诉你家殿下,这上面有赵将军亲笔手迹相赠,定保你性命无虞。于是信使也不多言其他,只将这一句话翻来覆去的念:“殿下,这是赵将军亲笔手迹,这确实是赵将军亲手所画!”
曹丕终于听明白了,他好不惊奇!这画是赵云画的?赵云还会画画?曹丕不管其他,一下子先将对赵云的喜爱之情又增加了一百多层。既是赵云画的那得多瞧两眼,就算吓死也在所不辞。他抖擞精神又去看扇面上那张黑漆漆的“美人脸”:豹子头,大环眼,络腮胡子长一脸,宛如钢针扎人眼……恶寒啊,刚才他就是被这一脸钢针扎得摔了一跤。这,这不是张飞么!
“嘟!我叫你去求张飞画的赵云,谁让你去求赵云画的张飞!”曹丕现在脑子还不甚清楚,直接把实话说了出来,可见刚才那一下着实刺激得不轻。
“属下是去求张飞画的赵……美人,殿下您可仔细观瞧这幅画,除了美人的面部被赵将军改过之外,其他地方俱是先前的模样。”
曹丕闻言诈着胆子又再次去看那扇面,果然细看之下两种截然相反的画风跃然眼前:一部分清新婉丽细腻流畅,笔墨之中流露出作者的欢喜愉悦之情,非常有爱;另一部分则铁马金戈杀意纵横,挟带着执笔者怒不可遏之气,着实吓人,偏这吓人的部分全集中到美人脸上来了。曹丕看了半晌,把目光重又移回到信使身上,他沉下声音一字一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说!事无巨细,不得有半点遗漏!”
是!当下信使将发生在张飞府的事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全部给曹丕说了一遍,赵云如何怒打张飞,如何尽毁画卷,如何要砸扇面,自己如何誓死捍卫,最后诸葛亮如何说他有一计可保两全,赵云听后如何抓起笔来将画涂成如此模样……如此这般全都讲过一遍,只是之前赵云如何看见扇面这回事他没说,用一句“张飞画完扇面后不慎被赵将军瞧见”含混带过,试图让曹丕以为张飞刚画完画正巧赵云到他府上所以看见了。不过他也不知道以他家殿下的天纵英才这样的说辞能否蒙混过关,所以一边讲一边偷偷观察曹丕的脸色,果然曹丕的脸色越来越黑,到最后已经快滴出墨来了。
信使吓得心惊肉跳,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等着曹丕问罪。
不出所料,曹丕阴森沉郁的声音自桌案后响起:“你说,那诸葛亮一直抱着赵云来着?!”
……啊?
“刘备也抱了?!”
……呃……
信使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殿下的问题,他准备的答案不是这个,他也实在没跟上殿下奇崛的思路。
直到退出曹丕书房的时候,信使还觉得糊里糊涂的:这样就没事啦?殿下居然没治他的罪!他摸摸肩膀上长得好好的脑袋,不由感叹:殿下和赵将军真是般配啊,活脱儿一对脱线佳偶!一个在这方面脱,一个在那方面脱,不仅都脱得够水平而且还能互补。信使不由感恩戴德地想: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去给赵将军送信,一定要在他面前为自己殿下说上几句好话,多么雄才伟略宽宏大度不着四六的一个人啊!
曹丕恹恹地趴在书桌上,左手支着头,右手把着那面纨扇,举在眼前没完没了的看:曾经清扬婉兮适我愿兮的一位美人,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如今倭堕髻被涂成了黑包头;明月珠没有,只有大眼珠,凶神恶煞地瞪着;再加上狮子鼻火盆口,密密麻麻一脸老虎须,整个黑漆麻乌一团焦墨,真是一顾吓死人,再顾……还能给吓活过来,这便叫做死去活来。曹丕捻着这柄纨扇,也愁得死去活来:留着吧太吓人,实在拿不出手;扔了吧又不能,上面有赵云的手迹,实在舍不得。他不免在心里生出些哀怨:那人真是,见不到面也就罢了,连个画影图形也不肯给他,当真……无情得很!
唉~~~
曹丕辗转翻覆独自叹息,一时间忧愁感伤的情绪涌上心头,郁结于胸不吐不快,于是提起笔来写下几句诗:西北有浮云,亭亭如车盖。惜哉时不遇,不肯与吾会……(曹丕:我是这么写的吗》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