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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蚕这次吐丝的情况怎么样?”绵忆看着阿德埋首吃着粗糙的饭菜却依然津津有味,也没了和东儿斗嘴的心思,伸出手指轻轻的弹去了阿德嘴角的一粒米粒,从指间传来的柔软触感让绵忆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问道。
“好得很,养蚕的人家眼睛都笑成线了!昨儿还问我,城里的厂子什么时候开,她们送了丝去,还要在厂里做工赚些银钱。”海宁的蚕丝向来在江南也是首屈一指,陈慕平手下的绸缎庄每年在春蚕、秋蚕吐丝的季节都会从庄上收购蚕丝,然后置办一间手工作坊,招些女工来织成丝绸。是以到了收丝的季节,村里城里那些贫苦人家都摩拳擦掌,希望能利用这次机会添置些银钱。
“这两日已经贴出告示来招工了。”绵忆点点头,在海宁的这段日子里,他这才知道自己却原来是井底之蛙,本以为京师是大清朝最繁华的地方,到了海宁才知道自己错了,若是这大清朝各府县都能如海宁府一般……绵忆心中暗暗思忖,感慨十二叔的独具慧眼。
“我也去城里看看,我还没见过作坊的模样!”阿德兴致勃勃的说,东儿也来了好奇心,于是相约结伴而行,绵忆本也想跟着,奈何绸缎庄来人找他去主持事宜,只得恨恨的暗地里瞪了东儿好几眼这才离开。
收拾了碗筷,阿德先去村里面找各家告知了招工的事,然后和东儿一道进了城,两个人没有骑马,而是搭了同样进城人家的马车,到了城里,果然看到作坊招工的告示,两个人按照地址寻了去,看到此时作坊的门外已经排了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往日里织好的丝绸。
一群女人的队伍里,一个年轻的后生极其的惹眼,只见他正拉扯着一个年轻的姑娘,脸上很是不甘愿:“青莲,都是哥哥没用,你都这般年纪哥哥也没能给你凑办起嫁妆来寻个好人家,却反而累得你要给别人做工供我读书。”
阿德一听心里就不高兴了,现在“哥哥”、“妹妹”、“书生”这些字眼都能让他想起那个青儿来!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拉着东儿决定先离开这儿。
东儿指了指不远处看上去极其热闹的酒楼,对阿德说:“我们去那里坐坐,听说那里的灌汤包最是有名,我想买些回去今天晚上加餐!”想起那个傻子每次进城买这包子都心疼的要死,买回去半屉却又不舍得吃全都变着法的进了自己的肚子,东儿脸上的神色一片柔软。
“我还没吃过呢!咱们这就去尝尝!”阿德听了也起了好奇心,他来这海宁之后基本上都在乡下,就算是进城来也是匆匆来匆匆回,因此懂得还不如比他晚来这里的东儿多。
两个人踏上酒楼,只见几乎坐满了人的酒楼各个桌子上都摆了包子,香气四溢,惹人食指大动。小二热情的招呼着,阿德要了壶茶水,一屉包子,坐了靠窗的位子,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排起的长长的队伍和街上热闹的人群。
抬眼看到对面的东儿也是凝神看着下面,脸上也是一副怅然的神色,东儿的来历阿德并未细问,想来师傅早已经在答应让东儿住在杜家庄的时候就已经打探的一清二楚了,只要他开口,就是绵忆也会一一告知,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动过细问的心思,相信东儿也是对自己的身份多有猜测,也是没有问出口。
低头啜饮了小二端上来的茶水,阿德的眼睛瞄到了东儿转过的颈项上一处红痕,不由得咦了一声。
听到阿德惊诧的声音,东儿这才回过神来,待看清楚阿德眼神所落的位置,俊俏的脸上一阵燥热,“昨儿夜里忘记掩好蚊帐了。”说完自己倒觉得分外的欲盖弥彰,对方不过是个还未知人事的孩子,自己太多虑了!
可惜东儿却是想错了,伪小孩阿德在话问出口后就知道哪里不对了,那样的痕迹,自己真是傻子才看不出来是什么!只是,他真是太过惊讶了,没想到东儿和小陈哥竟然……连忙低头再饮了口茶水,微涩的感觉顺着喉咙一直淌到了心里。
他本以为自己忘记了的,前世里唯一一次和永琰,还是在他喝醉了,那时他的粗暴在自己心里也是分外的甜蜜,就连第二天被他轰出来,又被永璘冷嘲热讽依然不悔,可是当初的不悔现下想来,却当真是愚蠢的可笑!
眼前东儿虽是遮遮掩掩,却依然掩盖不了他眼角眉梢的喜气,阿德看了心中更是难过,正想叫小二结账,却看到那楼下的兄妹两个也上了楼来,妹妹脸上有着笑容,腰里瘪瘪的钱袋此时也丰盈了许多,想来是被招上了工,得了预支的银钱。
“小二,来半屉包子,再拿些白水过来。”姑娘说完看着对面哥哥依然拧着的眉头说道,“哥,我不过是去给别人帮工,既不偷又不抢,是正经的事做。”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这样抛头露面,总归是不好的。”迂腐的后生依然不赞同。
阿德和东儿冷眼看着这位不赞同的哥哥在包子上来后吃的比谁都勤,同时冷哼了一声,再对看一眼,同时摇摇头。
东儿招呼小二要了两屉包子带走,两个人付了帐拿了包子便回了村里。
晚上小陈哥吃着包子乐呵呵,东儿脸上也漾着温柔的笑意,看在阿德眼里分外刺眼,早早的就进屋歇了,待绵忆回来的时候,阿德已经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
“怎么?今天进城有人给你不痛快了?”阿德自从在这乡下之后一改在京城里小心翼翼步步惊心的模样,绵忆看着阿德一天天和乡下孩子在田里玩闹的开心小脸,再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十二叔在酒楼上看到阿德被十五阿哥训斥之后漠然麻木的神情,不知怎么,却是希望阿德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到京城,永远都这样快乐下去才好。
眼神落到阿德至今依稀有着淡淡的伤痕的手臂上,那里就是在十七贝子府门前被砍伤的,绵忆的眼神暗沉了些,轻轻的抚了上去。
阿德这时才完全清醒,看到绵忆坐在自己床边上,看不清脸色,刚才迷迷糊糊的没有听清楚绵忆的话,这时赶忙开口:“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绵忆摇摇头,“这里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倒是你这里,当时一定很疼。”阿德躺在床上,伸手够到了绵忆的额头,绵忆刚到这里的时候,额头上还缠着绷带上着伤药。
阿德的手刚刚碰到绵忆的点头,绵忆却猛的拉住阿德的手,手脚利落的翻身上了床,把阿德整个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阿德只觉得身子被猛的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所在,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道:“你怎么了?”
“别想这么多,快乖乖的睡觉。”绵忆紧紧的抱着阿德的手臂并没有放松,更是把头在阿德的后颈处蹭了蹭,沉稳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吹拂在阿德的颈项处,又痒又酥,让阿德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罢了,绵忆定是今天太累了!想起招工处排起的长队,阿德这样想着,也渐渐合上了眼睛。
只是刚刚的瞌睡虫不知怎么跑的没边儿了,阿德干闭着眼睛,竟是再也不困了,好容易渐渐迷糊了起来,睡梦中头脑里杂七杂八的画面接壤而至,那一日在客栈里青儿房里传出的响动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惹得人面红耳赤;酒楼上东儿脖颈处的一抹绯红又在眼前晃来晃去,让人心猿意马;还有前世的那一晚,炽热凌乱,压在他身上的人,清晰的永琰的面孔渐渐模糊,浮现了另外一个朝夕相处的人。
吓!阿德瞬间清醒,只觉得一种热气从耳根处开始烧着,一路向下直烧到脚趾,猛的挣脱了身后人的怀抱,只听到“砰”的一声,他这一挣脱不要紧,整个把绵忆给摔到了地上!
“哎呦!”绵忆猛的从地上坐起,伸手捂着后脑,睁开朦胧的睡眼,不明所以的看着床上同样坐起来的阿德。
阿德看着绵忆坐在地上懵懵的模样,心里那一抹旖旎念头立刻就消散了,差一点儿就笑出声来。
“怎么?做噩梦了?”绵忆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阿德的脸色一阵抽搐,不由得关心的问。
是啊,是做梦了,只可惜不是噩梦,是……阿德原本已经消退下去的热气在看到绵忆凑过来的脸上关切的眼神时,立刻不争气的再次燃烧起来。
绵忆看着阿德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当时担心的摸了摸阿德的额头:“吓,这么烫,莫不是发烧了吧?你先躺下再睡一会儿,我去城里给你找大夫!”说完,绵忆也顾不得头上隐隐作痛,连忙拿起搭在凳子上的外衣穿上就要往外跑。
“等等!”阿德连忙喊住绵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