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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语下巴依旧骄傲地轻扬,神采熠熠,“我不在乎忍足家能够给我什么。我知道忍足家是医药世家,但是我不感兴趣。至于忍足家这个上流社会的光环,有或者没有,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更何况,我是卿语,不是忍足侑语。没有忍足这个姓氏,我照样能够活得精彩。欧洲的上流社会,凡是知道圣劳伦斯乐团的都知道卿语的存在,至于忍足侑语,他们才不会在乎是谁。”
“所以,”卿语弯了弯嘴角,“以后回日本,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看看。但是至少,既然我已经做了十七年的卿语,之后的七十年,也请忍足家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老人放下茶杯,氤氲的茶雾后看不清他真实的神色,“凉太那里呢?”
卿语抬头,看了一眼右侧的忍足少年,又将目光重新转回首座,“我不需要解释,迟来了十七年的解释,我不需要。我有父亲,也只有一个父亲。我的父亲姓卿名夙。其实无论是从法律上来讲还是从道德意义上来讲,忍足家和我都没什么关系的。”
忍足侑士听着自家妹妹凉薄的话语,心中隐隐揪住。
老人终是轻叹了一口气,“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吗?更何况,当初凉太身上肩负着整个忍足家的责任,不可能为了一时的儿女情长放弃一切。”
卿语勾起一个笑容,带着隐隐的讽刺和骄傲,“您可知道,我的父亲,卿夙,精通十国语言,曾是全中国最有前途的外交官。但是他为了母亲,一个日本女人,为了不让她受到任何舆论压力毫不犹豫地辞去了外交官的职务,成为了一个曾经他非常厌恶的商人角色。”
比起在整一个国家的荣耀,一个家庭的包袱就已经压垮了忍足凉太。
两个人对于柚木净月的情意,孰轻孰重,一眼便是分明。
更何况,在当时忍足凉太已婚的情况下,如果他真的爱母亲,就绝不会碰她一根手指。
拉开和室的门,卿语呼吸了一口外间新鲜的空气,心情舒畅。
跟着出来的忍足看着女生如释重负的样子,嘴角泛起苦笑。
“所以,你已经决定回维也纳了吗?”忍足少年看着卿语已经染回了墨蓝色的头发,忍不住把手放到她的发顶,“我以为……”
卿语睁开眼睛,微笑,“以为什么?侑士,我终归不是忍足家的人。对于我而言,中国和维也纳才是我的家。”
忍足揉了揉卿语的头发,叹了口气没说话,面上的表情明显是默认了的。
对于卿语,从敌对到轻蔑到愧疚到怜惜再到现在真正的关心,一切都转变得自然而然。
“侑士,”卿语扯了扯他的衣角,“其实没有忍足家不也挺好吗?”
没有忍足家横亘在两人中间,他们之间反而少了一台隔阂。
“恩,”忍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那以后小语回到日本,可别忘了来看看我这个朋友。”
是的,朋友。或许这辈子,他们没有成为真正兄妹的缘分了。
但是就这样,也挺好,不是吗?
“好。”卿语眉眼弯弯。
忍足送卿语一路出去,转角的地方却看见蓝发的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了。
卿语看到月森,整张脸上都带上了愉悦的神情,让忍足不得不想要感慨一句“女生外向”。
下意识地,忍足拉住了卿语的手,止住了她已经向月森迈开的步子。
卿语回头,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忍足没有回应,只是牵着卿语的手,一路走到了月森少年的面前。
月森已经抬起头来,朝着忍足点头,“忍足君。”
“月森莲。”忍足收敛了往日里花花公子的轻浮模样,一脸正色地叫出少年的名字。
月森挺直脊背,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忍足难得的严肃,“我要你向我承诺,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和小语在一起,不离不弃。”
月森目光认真:“当然。”
他的女孩,他怎么会让她受到半分的伤害。
忍足柔和了脸色,捏了捏卿语的手,然后把她交到了月森的手里,“如果以后小语有半分的不痛快,无论是作为她的……朋友还是哥哥,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可不会在乎你是不是圣劳伦斯乐团的人。”
月森:“……是。”
卿语嘴角不自觉扬起。
她跨上前一步,拥抱了一下忍足。凑在忍足的耳畔,她唯一一次叫出了这个称呼:“谢谢你,哥哥。”
然后她退开,挽住了月森的手,朝着还有些呆愣的忍足调皮地眨了下眼睛,“侑士,再见了。”就仿佛刚才那句“哥哥”没有存在过一样。
忍足回过神来,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轻轻呢喃,“再见。”我亲爱的妹妹。
尽管刚才已经说明两人以后还是只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但是内心的深处果然还是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
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这样的认知却已经是根深蒂固。
血缘果然是非常神奇的东西。
它可以是两个人之间至亲的证明和一生的羁绊,也可以成为让人厌恶的链接。
不过在于你怎么看待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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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明原本是挽着手臂的姿势已经成为了手牵手的状态。
平心而论,两个人的手都异常地漂亮。修长、白皙,因为练小提琴的缘故也是柔软灵活。可是相互牵着对方的两人,只能够感受到对方手掌的温度。
“莲的手比正常人温度要低一些呢。”卿语说道。
月森低低应了一声,很享受现在的静谧:“恩。”
“所以,”卿语停下脚步,“以后让我来温暖莲的手好不好?”
卿语清楚地听到了心脏有力的跳动。
卿夙告诉她,感情是需要交流和沟通的。
她想,终其一生,能够让她这样牵挂那么久的男孩子,可能也就只有面前的这一个了。
她不想错过。
月森跟着停下脚步,转身,蓝色的眼眸望进女生带着几分期待和不安的眸底,轻轻叹了一口气,“语,告白这种事情还是应该由我这个男生来做的。”
昨晚和卿语父亲的对话还历历在目。
【伯父,我喜欢语,想要和她一路走下去。请您允许。】
【你的喜欢?你确定那不是一种雏鸟情节或者只是青春期的萌动?】
【我一直把语当做是我会相守一生的伴侣看待。】
【呵。那就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了。我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他虔诚地吻上女生的额头,两个人的侧影在夕阳下显得分外美好而和谐。
这是年少萌动的恋情。
这也是郑重其事的、将会持续一生的誓言。
“语,我爱你,一直都是。给我和你在一起的权利,我们一辈子并肩前行,好不好?”
夕阳柔暖的余晖下,女生面上的笑容灿烂得几乎要将一切融化。
“好。”
【正文完】
维也纳篇(上)
Donau,德语中的多瑙河,意为世界上流经国家最多的河,是整个欧洲仅次于伏尔加河的第二大长河。
而维也纳,恰是多瑙河流经的第一个大城市。
又是一个四月樱花季。
虽然维也纳没有日本那样多的樱花,却不影响人悠闲的生活情趣。
微风徐徐,水波荡漾的多瑙河畔,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相依相偎地巧笑嫣然,眼波流转之间情意互送。
维也纳是个大城市,也是近年来的旅游胜地,所以多瑙河畔的那一对手挽着手,穿着低调还戴着鸭舌帽的亚洲情侣本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莲,你知不知道,有人作过统计,多瑙河的河水在一年中要变换8种颜色;6天是棕色的,55天是浊黄色的,38天是浊绿色的,49天是鲜绿色的,47天是草绿色的,24天是铁青色的,109天是宝石绿色的,37天是深绿色的。”女生闭上眼,惬意地呼吸了一口河畔新鲜的空气,整个人的心情都愉悦了。
睁开眼向身畔修长的男人看去,看到他只是认真地注视着她却未免听进了她的话语的样子,卿语略微红了面颊,戳了戳男人的胸膛,“莲!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呐?!”
“恩,抱歉。”月森莲弯了弯嘴角。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他心情总是愉悦的。就算是有什么短暂的不愉快,在看到她有些担忧的面孔的时候也会自动烟消云散。
“语……”男人左手牵着女生,右手则是伸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摩挲着那个天鹅绒的盒子,手心微湿。
蓝色多瑙河的乐曲响起,卿语比了个稍等的手势,有些忙乱地从随身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