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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小姐的转学手续就由你来办,你跟着小石川去上楼去把资料拿去。”
藤原鞠了个躬,缓缓退出饭厅。
“景吾,你送你妹妹出去吧。去找山本,让他给雨音一部新手机,存上我们的号码。”
雨音跟着迹部景吾走出去,他步伐平稳,速度中等,她却只能疾步快走才能赶上他的脚步。沿着长长的走廊前行,景吾突然停下了。她躲闪不及,直挺挺地撞了上去,由于力的作用与反作用,雨音狠狠跌坐在地上。
“……”
迹部景吾,迹部雨音同父异母的哥哥,此刻正在走廊上低头看着自己新认识的妹妹。此时他背光的脸陷在阴影里让人读不出表情,唯有海蓝的眸子亮晶晶的,带着一丝奇异的色彩。他发梢微翘,紫灰的头发在炽目的灯光下透着淡金色的光泽。
怎么看,都是一个相当“大爷”的人。雨音这样定义,虽然还见过草草几次面,可每次他的登场只能用“华丽”来形容。
迹部景吾看雨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右手抚上眼角那颗泪痣,向雨音伸出左手,示意要拉她起来。
雨音并没有需要迹部景吾的帮忙。迹部景吾抬了抬眉毛,一言不发地转身接着向门厅走去。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藤原就将雨音喊起来,陪她一起去立海大附属办转学手续。雨音紧紧跟着这位一个月来贴身照顾着她的人。藤原的年纪并不大,听说因为家境贫寒,中学毕业之后为迹部财团做些并不复杂的工作。迹部家财力雄厚,在各地都有不同的产业。几天前,迹部绅人受不了他夫人的怨怼吵闹,命令藤原带着雨音住到神奈川那座小宅里。那房子并不大,位置也很偏僻,但对雨音来说已经足够。
独门小院环境清幽,院子里只有深浅竹林;沿着碎石子路穿过竹子之间的窄道,眼前忽然一片豁然开朗:浅浅池塘短短墙,沿着石阶向上,又可折回屋子的正厅。二层小楼虽然不大,但建造得相当精致。雨音住在二楼那间紧靠着露台的房间里,一张床、一书桌、一把椅、一书橱、一把毛笔一沓宣纸,这就是她房间的全部。
初次站在这座宅子门口,雨音就深深被它吸引了目光。
赵爸爸是大学国文老师,他经常抱着幼年的女儿读一些诗词。翠竹凤尾森森、龙吟细细,每次在看台上欣赏院中景色,雨音总能听到爸爸在她耳边像往常一样轻声低吟。赵爸爸富含感情的吟诵、经年的教导始终浮现耳边。住在这里,仿佛还和爸妈住在一起。
立海大的铃木老师提给雨音一张试卷,要根据她的课业水平决定将她插在哪个班级。雨音快速地浏览一遍试卷,发现都是初二学过的内容。微微松一口气,提笔在答题卡上快速写起来。虽然她自己已经将初中学过的内容忘得差不多,可是原来的迹部雨音明显是个认真的好学生,多亏了她现在有两个人的记忆吧!
窗外微醺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照耀在她的课桌上,怎么看都十分温暖和熙。
之前回想到昏迷之前她们一家在火海里寻找出路的情景,她的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千斤巨石,苦闷的十分难受,和现在这样平静流淌的时光格格不入。
“写完了?”
抬起头看着眼神里充满疑问的铃木老师,雨音索性将只填写了一大半的试卷直接交给他。他微微一笑,伸手接过细细的查看。
雨音抚了抚胸口。再次醒来之后,胸口偶尔的沉闷始终如影随形。对爸妈生死未卜的那种担忧使之加剧,刚才那一瞬间她几乎不能呼吸了。
在办公室门口等了许久,藤原和铃木老师终于走了出来。铃木带着有点惊奇的神色看着她,缓缓问道:“迹部雨音,你卷子后面的空白是因为不会才没写的么?”
雨音一愣,尚未有所反应,他就接着自顾自的说道:“能勉强达到三年级的水平,不过你年纪太小,就读二年级吧。有问题么?”
话说,迹部雨音才12岁吧?这个年纪,难道不应该读国一吗?
像是知道了她心里的疑问,铃木接下去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对他们说话地解释道:“迹部先生和我说,你在中国上学比同龄人要早。”
原来如此。
见她依然不开口,藤原一手撑在她肩上,对铃木老师说道:“那小姐的事情的麻烦老师你了!”
“嗯,现在去领教材和校服,明天就来正式上课。”
藤原领着雨音向前几步,确定铃木办公室的门已经关上,他蹲下紧紧扣住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小姐,我知道你能讲话。既然已经到了新的环境,就别任性不开口了。”
在病房里那些苦楚的日子里,藤原的悉心照料给她很大的抚慰。尽管他是受聘于迹部家,但在很多细节方面的注意让人十分感动。在出院之前,雨音小声的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小姐,一个月前您自杀的事情在东京也算是不大不小的风波,你肯定不希望这里的人会认为你的桀骜不驯是真的吧。”
想了想,她低头:“好。”
藤原拍了拍她的肩膀。
刚刚醒来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原属于两个人的不同记忆乱成一团在打架,将思绪搅得乱七八糟。闭上眼睛,她仿佛就能看到真正的迹部雨音站在面前,和她12、13岁时几乎一样的面孔表情生疏、略显稚气。自小和母亲赵朵云一起生活在中国的迹部雨音,成长到12岁,见到父亲的次数五个手指都数的过来。在淳朴简单的家乡,她们母女二人一直背负着邻里的蜚短流长——她是私生女的传言人尽皆知。赵朵云被迫带着雨音搬家到另一个城市,用她瘦弱的肩膀为迹部雨音撑起了一片风和日丽的天空。
在快要到13岁生日的前两个月,她的母亲忽然失踪,行踪杳然。雨音突然很能理解她为何会走上不归路,从小一直依赖、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母亲没说一声就将自己抛弃,而且还要遭受名正言顺的继母的白眼。以她骨子里的倔强骄傲,怕是不能容许自己的寄人篱下吧。
开学前一天晚上,雨音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没有丝毫睡意。天一亮就开始的新的生活所带来的不安把空荡荡的房间塞得满满的。晨曦初现,朝阳在街道尽头缓缓升起。东边远处的房子被阳光映成暖暖的金色小屋,天边几丝飘荡的残云分外悠闲。
房间里慢慢地变亮了,窗外射进来的阳光面积不断伸长扩大。洗漱完毕穿上校服,雨音站在镜子之前,在病好后第一次仔细端详自己。立海大附属白色衬衫、藏青色短裙的校服清淡而有独特的韵味。镜子里的女孩简单地扎着马尾辫,紫灰色的长发发梢带卷。这种和她“哥哥”迹部景吾同样的发色,倒把她的年龄显得更加成熟了一些。和原来的她不同的除了发色,右眼角还多了一颗小小的泪痣。而这颗泪痣,也是和迹部景吾有些如出一辙的味道。
这就是血缘啊。
雨音忽视掉镜子里那双黑色的瞳孔里躲藏着的三分胆怯、三分好奇、三分茫然。把领口藏青的领结摆正,雨音对着镜子里的女孩微微勾了勾嘴角,深吸一口气压下纷乱的思绪才提起书包走出房间。
尽管一夜无眠,她的精神依然很好。谢绝了藤原用车接送的建议之后,雨音选择坐公车去学校。在雨音出现之前,藤原是迹部家族在神奈川房产的分管家,她出现之后就几乎成了她的个人保姆。那间二层小楼也没有其他侍从帮他照顾。既不想给藤原再添麻烦,也不喜欢坐在压抑的车厢里去学校,索性就自己走。
在这里,雨音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独处。
走到车站,正巧有一辆车即将开走。她将书包甩在肩头,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
坐下之后左看右看,雨音猛然发现不对头。车厢里满是职业装的男士女士,连一个像她这样穿着校服的学生都没有。亏得出门之前藤原还一遍又一遍跟她重复去学校的路线,她郁闷地摸着脸颊的碎发,转头问身边的年轻女子:“抱歉打扰了,请问这路车是否到立海大附属?”
“小妹妹,这辆车不到的,方向不同呢。”
雨音傻眼了。
她从小到大方向感极差,一直是个路痴,摸路没有别人领着就从未走对过,坐错车更是家常便饭。高中有一天中午她坐错了车,身上又只带了一块钱,投完币就两手空空。“11路”跑到学校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下课了。那次是她上学以来迟到的最夸张的一次。
要是转学第一天就迟到,未免也太高调了。
车一到站,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