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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也只是这样的微笑了。
他想他会这么看着这个孩子，看他用努力和一些小聪明似的机灵补起领悟力一般的差距，看他无论力量和人格都在他的同龄人里慢慢高出众人，看他最后走上他梦想无比的道路。
颜山。
多辉煌啊。
可是鸣人你知道么？
那上面的风，从来都很冷。
他的手就那么停留在熟悉的发旋上，男孩不长的头发摩擦着他的手心，有近乎不真实的柔软触感。
他几乎从不曾这样触摸而并非‘蹂躏’那头短发，就象他的手无数次把孩子的脸扯出奇怪的形状却鲜少抚摸过。
总是这样近的一伸手就碰到的距离。
卡卡西低下头去仔细观察沉睡中的人，那是他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脸庞，还有那么熟悉的本人一醒来就会随着表情好象猫儿胡须一样抖动的细长胎记。
现在他离他多么近，唇和唇之间还有三厘米的距离。
那么近。
卡卡西把手从鸣人的头发上慢慢移到脸上，然后，拉住一扯：“鸣人，醒醒！”
“啊啊卡卡西老师说了多少次了这样会很疼啊而且我的脸不是玩具！！！！”
……连在睡觉的时候都能做出如此准确快速的反应，看来鸣人对他的这个坏毛病也已经深恶痛绝地习惯了吧？
卡卡西无奈而不乏快乐地直起身子，撒手，然后一拍被子：“上来，那么趴一晚上明天你要骨头都疼起来。”
医院的床虽说不大，但好在他们两个都不是肥胖的人，挤凑一下也还对付得过去。
让他没料的是鸣人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动作敏捷得完全不象个刚被吵醒的人：“不用了！！卡卡西老师你是病人，要好好休息！！”
……至于打两个惊叹号么？
卡卡西忽然对这反应微微不爽起来。
于是接下来五分钟里，两人就睡床与不睡床、谁睡床谁坐椅子、谁想睡觉谁睡太多、谁睡的有质量谁被病毒折磨的问题展开了严肃的讨论。
最终卡卡西不得不认为这纯粹是同时浪费两人的休息时间而祭出杀手锏——病人说了算！
不算？那你等着小樱跟你算帐去吧。
看着鸣人不情不愿地动作僵硬地爬上床，卡卡西很中肯地评价了一句：看吧都是刚才给趴的，手脚都僵了。
这句话不说也罢了，鸣人听后更加的动作僵硬外加咬牙切齿：“卡卡西老师你笨死算了！”
他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还不谢我，不好好休息的话可是很容易被传染上的。”
“我堂堂六代目火影，怎么会败给区区感冒病毒= =＋＋＋＋＋”
“六。代。目。。。U_U……”
＇在无数人的死亡之后，那个国家终于慢慢地平安下来了。＇
＇医生和看护士的努力并没有被上天忽视。终于有人的身体里产生了微弱的免疫力，这微弱的武器宣告了瘟疫的无敌时代就要结束了。＇
＇但这个时候发生了最后的悲剧。一个医生染病了，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在长久的战斗里疲惫不堪的他们的肉体无法打败瘟疫。同时他们惊恐的发现，这是比过去更凶猛的瘟疫。＇
＇医生们渐渐地集中到了一所远离人群的房子里。＇
＇然后他们所集中到的那栋房子被封锁，用灰泥抹死，在外面烧起蒿草烟薰。＇
＇最后那里就变成一堵巨大的灰墙。那是他们的丰碑。＇
＇快逃出去。从这没有阳光也没有风的封闭世界里。＇
“卡卡西，该你了。”
“……某日，你走在路上。”
“然后？”
“遇到一只鬼。”
“……”
“结束。”
小樱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的前队长：卡卡西特上大人这好歹是炎夏之凉爽子夜鬼故事同好会啊请你认真一点好么？
卡卡西那一瞬间想的是小樱的气势好凉啊不愧是鬼同会的发起人。
再然后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停电而吹不了空调的理由同意了鸣人来听鬼故事降温的提议。
听听也算了，谁知道还是轮讲制的？
眼看着就要激起众怒，卡卡西无奈地一举手：“好吧好吧，我重讲。”
“从前有一个位于一条水流很险恶的江边的村子。这个村子四周都是茂密的森林，它和外界连通的唯一方式，就是架在那急流上的桥梁。”
“哎~ 和波之国好象……痛！”
“鸣人，闭嘴安静听…_____…＋＋＋”
“那江上是有桥的，但水流太急了，每一座桥都撑不了多久。后来有个阴阳师说，这是因为江水里由于过去战争而留下的怨念太强了，只有有人柱的桥才能长久地存在下去。”
“人柱？”
“呃……是以前的一种做法。把人埋在桥梁水坝一类建筑里，据说那个建筑就会因为这个人的献祭而非常稳固。”
“后来，村子决定要修一座有人柱的桥。可应该让谁来做这个人柱呢？大家犹豫了很久，最后选择了一个孤儿。这样对谁都好。”
“……”
“村子里有一个人很喜欢很珍惜那个孩子，孩子也很喜欢他。但人们并不知道，或许知道。反正最后，那个孩子就作为人柱被埋进了桥梁的支柱里。”
“那个人很痛苦，直到那时候他才后悔为什么没有站出来阻拦。这悔恨的感情持续侵蚀着他，在桥修好的一年以后，人们发现他死在了自己的家里。而半年后的某天，一个女孩子因为急事而凌晨就赶着出了门。那一天天气很坏，天上完全看不到星星月亮，当她走到桥上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回头……”
所有人的脖子都伸长了：“后面是……？”
“转过头去。”
“啊？”
整齐地扭头向后。
“啊啊啊！！！！！！鬼火 ！！！！！”
“啊啊啊！！！！头……”
“哇啊啊——……！！！！这里是谁我是哪里……”
“……^o^V”
“卡卡西你太过分了！居然用影分身！！！”
＇我看着灰色的墙壁，无法叫你离开。因为我就站在那座桥上。＇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卡卡西在自己都不再是谁实质上的‘师’了的时候，才开始痛心疾首原来自己相当不合格。
他授业的那个学生，他硬是没能给其传道；而他传道的一个，则跟他偏生隶属两类忍者——最多最多，也就是个陪练。
解惑就更加让人欲哭无泪。他一辈子唯一的三个学生一个在他面前根本无惑，一个性别有差无法沟通，那另一个有所操练余地则彻底不甩他。
也难怪最后他的三个学生都要单飞。
所以说，卡卡西从开始接手教育工作一刻起下定的赶超老师的决心，算是彻底付与东流。
一去不还。
卡卡西有多不喜欢自己的老师。
那个也很爱笑而且笑起来也满帅一把但不笑起来还是很帅的人，不说残酷。
从来不说。
可是他懂了。他卡卡西懂的比谁都深。
传道授业解惑。他有些疲倦地抬头看了看颜山，那是他少有地去注视那张容颜的时候。
卡卡西忽然有点后悔在鬼故事会上顺口胡诌了那样的故事。
“哪，老师。你说，那个人要怎么办才好呢？”
‘卡卡西，看见这个孩子了吗？以后，也要一直看着他哦。’
一直都有看着呐。可是，不光因为你的嘱托呢。
“那个时候，老师是用怎样的心情去牺牲自己——和这个孩子的呢。”
依然是些少见的牢骚机会，然后紧接些频繁无奇的麻烦。
打着九尾主意的人一个接一个没完，从RP的服装癖到RP的发型癖再到RP的性格变态者，以及等等。总之，就没一个是正经有人品的。
卡卡西想起某次听见一个很没RP的女人痛心着说，和没RP的人日日混在一起迟早也要没RP。那演讲生情并茂以至于他开始很认真地审视自己还剩下多少人品。
然后，最没人品的一个到底也对鸣人用了当年对我爱罗用的那一手，一边难看地奸笑一边声音恶心地说着些什么九尾君你可不能乱动哦之类的难听词汇。
卡卡西越听越心烦于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冲动地冲出去的不是鸣人而是他。结果前面敌人攻击后面九尾查克拉烧背，卡卡西觉得自己简直就象夹板烧的秋刀鱼。
真他妈的衰。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又做了很多年前做过的梦。梦里面有个小小的孩子隔着不远的距离跟在他身后，他可以听见孩子永远不会冰冷的吵闹声音，他可以看见孩子桔子色的小小身影。
那么张狂，又那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