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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以先
最后的那个吻,有着暖暖的温度和湿润柔软的触感。
然后,混着那丝微咸的味道,它飞快地变冷和僵硬了。
下雨了。
故事开始的时候少年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夏天刚下过雨的森林里,他头顶上那些青翠的阔叶木正不断地向下滴水。
他试着转动眼珠看了看四周,目可所及的地方的都只是些毫无新奇的高大树木。
他尝试着站起来。
然而四肢上传来的仿佛深入骨髓的刺痛让他倒抽着凉气重新倒回泥水混杂的草地里。
好不容易抬起一些来的脑袋砸回地面的时候,溅起的泥巴水满满蹭了他一脸。
他疲倦地喘息着。一丝泥水顺着眉骨的起伏淌进眼睛里,他能感到自己脆弱的眼球在那污浊液体的刺激下大量流泪。
那一刻,天刮起大风。
高大乔木上的积水疯狂地掉落就象宣昭它们在下一场属于自己的暴雨。
少年能感到生命正在从他体内远离,雨水灌进他的鼻腔而他连被呛到咳嗽的力气都快要没有。然后,一片从它离开枝头就昭示了其死亡却青翠无比的绿叶在那风里以一种可怜的姿态被卷着掉了下来,并不温柔地砸在他额头上。
他忽然觉得那叶子上沾染的水分,透骨冰凉。
雨声慢慢远了。
好象有谁用柔软的衣袖边缘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脸庞。那触感温柔美好他几乎舍不得睁开眼睛,只怕发现那是冰冷中的幻觉。
当他最终忍不住艰难地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有人专注地看着他,那目光满满的珍惜和心疼。
他终于泪流满面。
'在再见面之前,你要活着。'
这是一个,从死亡开始的故事。
天国以先
佐助投靠大蛇丸的消息,他一进村就听到了。
那一瞬间卡卡西只是觉得很冷。和那大夏天的温度完全不相符合地,浑身冒起寒意。
如果他心情好一点,或许还会向五代目调侃两句火影办公室空调真好啊之类云云的话,然而此时他只觉得那股寒冷纠结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彻骨的寒冷,以及同样冰冷的绝望。
他想原来旗木卡卡西从很多年前就没有做到任何一件想做的事情。
可是,能说的说了,能做的也做了。那么说仍然只是他无能么?
真是让人要哭要笑都无力的结论。
后来卡卡西笑着跟部下吹嘘自己的能言善语的时候,忽然就那么地想起了那一天,透过火影办公室的窗户看见的阳光是如何地刺眼。
他记得曾经他说过那么多。
那些太过沉重的话,那些明明和二十六岁的年纪还不甚符合的语重心长。
甚至连并不那么愿意曝晒在阳光下的伤痛过往,一并都说完了。
可谓掏心掏肺。
结局无非一个毫无用处。
也就好似他的封印术。
自从十四岁那年以后卡卡西就开始学习这原本跟自己的风格全然不搭调的忍术,出于一些他自己很清楚却不愿意向任何人提起的原因。
原本他以为,这么多年来,这个术应该足够强大了。就算赶不上老师,也应该不是那么一无长处。
他本以为,应该是这样的。
只不过到头,旗木版的封印术还没在真正的预期场合上使用,就已经被宣判无效。
于是卡卡西苦笑着回头还是没放弃地继续研究,只不过,再不曾打算告诉任何人,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强学这个忍术。
他想达成的事情,一直如此遥不可及。
鸣人跟着自来也修炼了三年以后归来,那一个清晨卡卡西很难不心虚地说自己没有某些感觉。
如果没有,他也就不会神经兮兮地一大早跑到村头的房顶上坐着看书。那么大清早的,露水正挂得起劲,他的上忍外套都湿了大半。
结果真的象所谓心有灵犀的预感一样,他看着鸣人走进村子,好奇地四处张望,最后放声大喊:“这里还是一点都没变呀——”
那一瞬间,看着那个比他印象中长大了许多的身影,卡卡西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这是他二十九年来,第一次这样感到。
然后,也就是如那些最无新意的剧本也会写的一样,寒暄,感叹每一个人的不变或者改变。
那个时候自来也对他说,按约定的,把鸣人交给他了。
卡卡西忽然无来由地觉得很爽,好象一个人欠他三千万却连欠条都没打一根,可今天却一分没少地还了。附带还回来的还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千零九十五天。
他算计着那不带小数点的数学题,算完了继续爽,原来旗木卡卡西到底还很年轻。
可是他很清楚,那1095个日日夜夜,扔得出去,是收不回来了。或者可以收回1095 x 每日经验值分量的经验,但那些日升月落是一去不还了。
后来证明,一千零九十五天的经验累积确实很管用。他相当帅气地搞定了团扇大叛忍——虽然是个假身,也不乏证明性。
卡卡西不知道自己的Exp1095能不能同样顺利地搞定另一个团扇叛忍,但他到底没轮到跟那一位写轮对写轮。
躺在医院里,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庆幸。
卡卡西忽然觉得自己甚至有点害怕看见佐助身上咒印暴走。在他给佐助实施封印术之前,他可以对之视若无睹,至多在无法控制的时候随时冲过去一掌砍翻抓狂的部下。
然后他看着颜山就开始苦笑,他喃喃不知道对谁说你看我练习那个术整整十二年。
算到如今的话,十五年。
小樱本着团队合作的精神告诉他,佐助对鸣人说,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地放了他。别的话,女孩子更多一句也没有说了。
卡卡西摸着自己躺得有点塌的发型想,很好很好,从前总是只吐槽自己和鸣人的小樱到底也那么一点点地公平厚道。
他躺在病床上那么久并不是无所事事。
卡卡西暂时放下了对封印术和瞳术的研究,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鸣人身上。
他确信总有一些事情是他做得到的。
鸣人在他面前总是很单纯地开心笑,纵使卡卡西是那样善于察颜观色的人也没能看出那笑脸到底传达了什么还是隐藏了什么。
他也懒得管。
他坚信他所一直注视的漩涡鸣人永远阳光坚强敏感善良。
他说他是他的部下的时候,总会有种拥有了什么一般的归属感。他想或许他的一辈子就是这样,守护着什么,见证着什么,就这样漫漫一生。
卡卡西的一辈子失去那么多,得到那么多,最后剩下一个,那就是唯一的了。
鸣人在他面前开心地笑,略略害羞又带点兴奋地说,好久没和卡卡西老师一起修炼了,不知道怎么就觉得有点高兴。
那神情勾起了他回忆中某些珍藏的画面,他恍惚想起那身高才够他一半的孩子被帮在木桩上眼睛闪亮地说酷毙了。
于是卡卡西虽然不再象三年前那么习惯性地吐槽这个意外性第一的部下,却忍不住会在完整的螺旋丸开始成型的时候冷不丁地来一句鸣人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呀的冷笑话。
凝聚着狂风的螺旋丸在鸣人手里停留了一刻,然后忽然脱缰的野马似地把施术人掀翻在地。
鸣人第一次忘记了称呼他老师而愤怒地嚷嚷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啊你这混蛋!!!!
他听着那四个惊叹号的大嗓门,愉快微笑。
然后,象要印证悲哀总要和快乐成双成对一样,噩耗传来了。
卡卡西没有看见阿斯玛的遗体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追悼会完毕以后尸体被直接送到尸体处理部队去进行销毁。
猿飞阿斯玛无论其人生成长中有过怎样的矛盾,怎样的纠结,最终有的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忍者人生。
他潜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去探望一下红,可他一找不出自己去探望的理由,二提不起自己去探望的勇气。他只是忽然有了死亡的觉悟。
而他仍然一天不缺地修行改进着瞳术和封印术。
他想起那天早晨鸣人站在绿草茸茸的修行场上说,不知怎么地就有点高兴。
十五岁少年的脸上依然坦率直白地表达着他的喜怒哀乐。
他不知道自己的部下是否内里有所改变就象当年他估不到另一个学生会有怎样的蜕变。他只是坚信着他所注视的鸣人永远如十二岁的阳光坚强敏感善良。
于是他刺激他说,你还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漩涡鸣人。
于是他在夜里不敢放自己睡得安稳因为一早料到某人会偷偷爬起来继续修炼。
于是他笑着说,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