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一天还是早春寒冷的天气,甚至是太过寒冷了些。卡卡西一早起床的时候,发现窗户玻璃上竟然结着冰花,而房檐下那张残破的蛛网,蛛丝上凝满了均匀的霜,像把干净的白毛线。
怎么看也是一个典型的冬日。
他懒懒打了个呵欠,呼吸都凝成一片薄雾飘荡在了眼前。
那个时候他听见了燕子的叫声。
清脆的,嘹亮的,好像就盘旋在他的窗前。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这还不是燕子归来的时候。
他想把窗户打开透气,然而窗扇竟然彻底冻结在了一起。卡卡西皱眉三秒,利落地结出火遁印——
下一秒,燃烧起来的是用暴力把旗木家窗户拉开的漩涡鸣人。
“……喂,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嘛卡卡西老师?”
“唉,这不是故意……哈哈哈。”
卡卡西认为自己于情于理其实并不该笑,因此他很努力地忍了。但当鸣人狼狈地擦着脸拍着衣服狠狠瞪朝他时,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还是很难用一个‘忍耐’就可以解决的。
“……老师。”
“呃,这确实是个意外……”
“说忍术还是笑?”
“哎,一不小心嘛~”
鸣人站在窗台上抱着双手瞪他,一脸不满和可怜兮兮混杂的表情,竟然让他想到了‘可爱’这个形容词。
卡卡西自觉好笑地轻摇了摇头,轻车熟路地把话题带开:“怎么,今天没有任务吗?”
鸣人的回答方式却很特别。
他径自拉起卡卡西的手,顽皮一笑就往窗外跳出去:
“纲手奶奶那里我拜托过她了,所以今天上午就借给我吧,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发愣了一小会儿。
然后他一本正经地说:“鸣人,这也得先让我刷牙洗脸加件衣服以后再说。”
拉住他手的少年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滑倒在旗木宅窗下。
燕归来
他从来不喜欢冬天这个寒冷的季节。就算是没有雨雪的好天气,这个季节的风也总是冰冷刺骨,而在任务途中快速移动起来就更加感觉糟糕。
卡卡西在雪地里擦掉手上沾染的鲜血,被溅湿的面罩粘在脸上冷得他皮肤发疼,血腥气也让呼吸很不舒服。
让面具被打掉真是一件失策的事情。
他捡起掉在尸体旁的那个面具,猫脸的左边缺掉了一块,那是刚才被对方打坏的。卡卡西把面具重新戴上,顺便扯掉了脸上那冷得像块冰的面罩。
“照我说啊。”红豆从忍具包里摸出一块糖塞进嘴里,走过来检查尸体的身份。她的狐狸面具潦草地掀在脑后,脸上被冻出一层不太健康的绯红。“卡卡西你真该换个忍术,每回都这么血腥,看看我们的援助对象快被吓晕过去了吧。”
卡卡西看着她一边熟练地从血淋淋的尸体衣服下面翻出忍者身份标志,一边把嘴里的花生糖嚼得噶嘣噶嘣脆响,忍不住朝天白眼:这到底是被谁吓的。
“雾忍,我最讨厌的家伙。”红豆站起来拍拍手,又往包里摸了一阵,脸色顿时沮丧起来:“啊,我应该多带一点零食的……”
他忍无可忍地想说句什么,然而身后突现的杀气打断了他闲聊的意想。
结印的手势是近乎反射性的,红豆却忽然说:“就算我没零食了也经不起你那么倒胃口的刺激啊……”
他回头,看见狐狸面具已经回到了红豆脸上,她双手结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印。
她说:“而且,我弱女子一个,没力气背你回去。”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红豆一直没有停止使用的术,被三代火影定为禁术。
而当时她的双手迅速而机械地结着一个又一个式,那狐狸脸的面具下有什么表情没有人看得见。
“结果,就该是我背你这个恐怖主义的‘弱女子’回去吗?”
红豆趴在他背上笑了,她的声音哑哑的,一股子浓重的疲倦。然后她说:“哎,卡卡西,其实我们都很自虐诶。”
他在暗部面具下翻了个白眼没答话。
冬天寂寞萧瑟的丛林从他身边飞掠而去,干枯的死叶偶尔掉落下来,簌簌作响。他身上那些被血液弄湿的地方越来越冷,简直像是结了冰。他听见红豆的呼吸缓慢而粗重,有隐藏不来的鼻音,于是终于无可奈何地开口:
“生病就去请假。”
“去你的。”红豆丝毫没有感激他的关心,“因为个小感冒就翘班,这说出去有辱叛忍大蛇丸的部下的名誉。”
他差点就把她直接扔下地:“我倒想知道,使用叛忍大蛇丸的禁术而爬不动这能名誉到哪去。”
红豆马上给了他回答:“起码比使用自创的忍术也爬不动要名誉多了。”
他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而红豆就靠在他肩膀上继续笑,声音里含着一嗓子鼻音,越笑越大声。他的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郁闷,于是脚下跑得更快了些,又开口对背上那个还没笑停的女疯子说了一句:
“鼻涕别沾到我衣服上!”
“卡卡西。”红豆安静了几秒,然后声音恢复了平常那样的顽皮。她说:“蹭头发上行不?”
“……你想死吗?”
他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和红豆熟起来的。好像是在连续很多人反映他们的战斗方式过于野蛮以后,两个人被点到同一队伍的机会就莫名其妙的变多了。
对此,红豆很鄙视地说:什么审美水准,卡卡西那个血腥主义者就算了,本姑娘那叫华丽的战斗!
末了,还回头问他一句:对吧,卡卡西。
卡卡西直接把面具拉下来挡在脸上,谨守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的古训。
于是红豆就抱着手在火影办公室里来回转悠感叹人心之不古。叹到后来连三代目也听不过去了,旁敲侧击先说了一句:红豆你也老大不小一大人了……
红豆顿时两眼惊恐的星星水泡PIKAPIKA闪闪发光:不是吧师爷您也要抛弃我了?
他继续站在旁边,一句话不说地听着乐。
那个时候,他听见了燕子的叫声。
窗外的风还很寒冷,然而那却已经不再是北风的萧瑟,而含带着满满的春季东风的力度,席卷一切的狂暴。而本应安静的窗外却有个咬字不清的稚嫩声音说:“啊,尾巴分岔的鸟!”
卡卡西几乎是没想地就开口矫正道:“那叫燕子。”
“燕子?”窗外那孩子有些咬舌地重复了一次。“奇怪的名字。”
不知道燕子的小孩才叫奇怪吧。他想。然而耍完宝的红豆已经拿着任务书冲他摇晃了。
卡卡西下意识地朝窗户那里看了一眼,卷起阵阵风尘的春风里,几只黑白分明的燕子正在飞舞。
“哎,卡卡西。”第二年初冬的某个任务途中,红豆一边嚼着兵粮丸,一边神神秘秘地冲他勾勾手指:“有条信息分享,不要太惊奇。”
对红豆诸如此类的行为他早就习以为常,于是掀开面具往嘴里灌了口水,头都不抬一下:“说。”
“嘁,什么态度。”红豆清了下嗓子:“本人已于今年八月物色目标完毕,明年成婚。”
“哦。”
“‘哦’?太没诚意了你。”红豆沮丧地踹了他一脚,“好歹哥们一场,你是不是也该真诚地说句‘恭喜兄弟你终于死会了’啊?”
卡卡西一口水没含稳,噗一声彻底喷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兄弟了?”
红豆眨眨眼睛,恍然大悟状地击掌:“卡卡西,原来我跟你是手帕交?”
他用力忍住对战友下毒手的欲望,收拾了东西站起来继续赶路。“喜酒我去喝,礼是不送的。”
红豆笑得一脸灿烂:“这个自然,哪有向闺中好友收礼的道理。”
卡卡西本来想过等到婚礼的那天,一定要好好恶整‘兄弟’一番来报那‘手帕交’之仇,然而那顿喜酒他到底也还是没喝上。
红豆自己告诉他噩耗的时候他们刚刚了结了两队岩忍,她一边啃着自己定义为‘充电’的巧克力,一边告诉他事情的始末:“伊比喜那样子你也看见啦,他是忍耐下来了,等到我们支援。我家那个嘛,只是个凡人。”她张开手一伸腰,扯着背后一道还在流血的新伤口,疼得倒抽了口气。“大概是害怕自己熬不住泄了密吧,先自己了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