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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被判无罪的只有58人,仅占0.005%。”
泽北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双手,“也就是说,一个案子一旦决定公诉,检察官对判决有罪的把握就算没有十成,也有九成半,律师能回旋的余地其实小得可怜。尤其是山崎智之这个案子,证据确凿,死罪难免,有什么好打的?说实话,在日本做律师比在美国做律师难多了。”
“泽北,山崎智之的家人有没有要你为山崎智之做无罪辩护?”仙道问。
“这怎么可能,他们自己也清楚对这个案子做无罪辩护简直是无理取闹。”
“那么,你是怕输?”
“当然怕。不过,身为律师,整天在输赢之间游走,早就有了可能会输的觉悟。”
“那么泽北,你将来有转行做检察官或法官的打算吗?”
“当然没有。如果我想做检察官或法官,当初就去做了,为什么要这么迂回曲折的?那对我来说,一点困难也没有。我只想做律师。”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泽北,你难道想一辈子保持不败的诉讼记录?那很幼稚吧?何况,就是输了,对你的前途也不至于有什么恶劣影响。你只是去为一个犯了罪的人做辩护,他就是罪大恶极,也还有在法庭上为自己争取最好辩护的权利。”
仙道定定地看着泽北和流川,“你也说了,对方并没有要你做无罪辩护,何况,在没有终审之前,案情都还未最后明朗,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新的情况?再说了,也许山崎智之走到今天,另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也就是说,这个案子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你们难道不想弄清楚吗?”
泽北和流川听了他的话,联想到他们自己的身世,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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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的一天上午,泽北在办公室里研究山崎智之案的资料,这时,晴子打电话进来:“泽北先生,水户先生找你。”
“请他进来。”
洋平走进来,坐在泽北对面,当即便问:“泽北先生,听说你接了山崎智之的案子?”
泽北点了点头:“没错。”
“你就不怕那些被害人的家属恨你吗?他们也许会把你当作唯利是图的市侩律师。还有,这个案子也许会影响到你的大好前程。”
“这个案子证据确凿,不太有翻案的可能,顶多只能说服法官从轻量刑。说白一点,我只能为他争取无期徒刑,而不是舆论叫嚣的死刑。水户先生,你是不是担心我接了这个案子,对你的声誉会有影响?为了不损害你的利益,我们可以立即解除雇用协议。”
洋平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我个人觉得,你能做到的也许比你想像得更多。首先,你有非同一般的实力;第二,还要看对手是谁;第三,有时候事情的发展会出乎当事人的意料。”洋平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所以,你胜诉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哪怕是在日本这种定罪率居高不下的大陆法系国家里。”
泽北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凛,心想,这个人对法律并非一无所知,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既然是大案,检察厅当然会慎重考虑,然后派一名资深检察官来提起公诉,我想,我根本不必怀疑对手的实力。我对这个案子没有全面胜诉的野心,只想尽可能掌握更多对我的当事人有利的证据,从而为他争取到比较理想的判决结果。对了,水户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晚上,我想请你和赤木小姐吃饭。”
“这……”
“泽北先生,你不会这么不赏脸吧?我们怎么说也是主顾关系了。还是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不妨直言。”
“好吧。不过,晴子……我不能为她做决定。”
“只要你去说,她一定会同意的。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就这么说定了。”洋平站起身来,“对了,泽北先生,这个周末有空吗?如果有空,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当然是公事。”
泽北迟疑了一下:“既然是公事,能不能在之前或之后谈?周末那天,我和朋友刚好要去拜访一位长者。”
洋平“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问:“长者?那是一位怎样的长者?”
泽北觉得他问得太多了,但还是回答说:“是我高中时代的老师。那天刚好是他的六十岁生日。”
洋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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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泽北来到东京地方法院的法官工作室,大法官北野判事正好朝门坐着。
“北野判事。”泽北一边走进屋里一边叫他。
北野的对面坐着一个背影挺拔的青年,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异常明亮的目光看向他。
泽北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次的对手是藤真。藤真的样貌,老实说,比之时下一些艺人还更俊美,但他引人注目的绝对不只是他的样貌。他是检察厅最耀眼的明日之星,也是律师们最不愿遇到的那种头脑冷静到极点的检察官。
泽北在他身边坐下,笑着说:“藤真检事,很高兴能和你同庭竞技。”
藤真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一岁,在庭辩时攻击力超强的律师,他在日本这个定罪率最高的大陆法系国家里,奇迹般地保持着不败的诉讼记录,这样的业绩简直是可惊可怖。
“我也有同感。”他知道对手极难应付,但这样才有意思,当下微微一笑,“泽北先生,请多关照。”
他们不约而同看向北野,北野说:“山崎智之的案子定在十月下旬开庭一审,你们有什么问题,最好能即早向我提出。还有,因为这个案子牵涉面相当大,社会各界的关注也非同寻常,所以,参与此案的各方面关系人一定要慎重对待,以免造成不良社会影响。”
“是,北野判事。”藤真和泽北都点了点头。
出了法院,泽北打电话给仙道:“欧巴桑,晚上水户洋平要请我和晴子吃饭,我不回去了。”
“什么?那么晚上的酒吧聚会……”
“你和流川去吧。”
“真是扫兴。我们三个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喝酒了。”
“我也不想的。但对方是我的老板,怎么说也要应酬一下。”泽北说着挂断了电话,“就这样了。”
总第十章
更新时间2009…8…14 16:39:59 字数:5341
(十)
晚上,千池大酒店第二十五层,泽北和晴子跟在一个侍者身后,来到了一个包间的门口。听到声响,包间里围坐在桌边的五个人齐唰唰地向他们看了过来。然而,除了洋平,都是异常陌生的面孔。
一个个子和泽北差不多高的红发青年一看到他们,霍地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晴子,有着极其怪异的神情,就像是徒然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
其他三个或胖或瘦的青年都低声哄笑起来,一个戴着眼镜、胖得像皮球一样的青年说:“洋平的眼睛果然很毒……”他说到这里,被坐在对面的洋平瞪了一眼,当即便住了嘴。
“泽北先生,赤木小姐,你们来了,请坐。”洋平站起身来,微笑着向泽北和晴子打招呼。
晴子在洋平身边坐了下来。因为整张桌边,除了她都是男人,晴子不免觉得有些拘束。她侧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另一边的泽北,她和泽北共事了好几个月,知道他一向不喜欢社交和被打扰,而洋平事先恐怕也没有对他说起过今晚会有其他的客人,所以,泽北虽然尽量掩饰着真实的心情,眉目之间,还是有着看得出来的不悦。
“泽北先生,赤木小姐,临时多了几个闲人,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这四个家伙是我从小玩在一起的死党,就像亲兄弟一样。他们听说我今晚请的客人是两位律师,都吵着要一起来。我拿他们没办法,只好让他们来了。你们别在意他们,当他们不存在好了。”洋平觉察到了泽北和晴子此刻的微妙情绪,当即做了解释。
晴子温柔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怎么会?有机会认识水户先生的好朋友,我觉得很高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善于体谅别人,是晴子最突出的优点,也是最大的长处。所以,她从小到大人见人爱,绝不只是因为长得漂亮这么简单。
“我先做个介绍。”洋平看向那个红发青年,“这位红头发的是樱木,从国中开始就是我们这一帮人的头,打架最厉害了,可以说是打遍东京都无敌手。”
樱木有些窘迫地看了晴子一眼,然后狠狠地瞪着洋平,差不多就以眼杀了他:“洋平,你还没喝酒,怎么就胡言乱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