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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M】纽约故事多 37
“不。”
寐罗的手臂从他肩上拿开；他感到那里一空，心随即跟着一阵失落。他一把抓住寐罗的手臂想要将对方再次拉进怀里，可寐罗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想顺从他——这让他不免有些尴尬，他稍稍松了些力气但没有松手，不过寐罗轻轻一挣就挣开了他。
“我——我第一次这么想要——这世界上的一样东西。”他试着争取。
“……那个东西是指我吗？”寐罗极快地问。
“嗯。……我想是。”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寐罗。
寐罗稍微想了一下，还是摇头。“不。”
尼亚大失所望。“你——必须要走吗？”
“一辈子留在一个地方很无聊，”寐罗不屑地哼了一声，“要是你想要这种生活就该像你哥哥那样娶个老婆放在身边，给你每天准备一日三餐，给你生几个可爱的小家伙，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所该具有的一切——跟卡罗琳和维拉做的那样。”他无礼地直呼他母亲的名字。
“可——我们可以公平些，”尼亚困难地说，没有计较寐罗的无礼。“我们都是……”
“都是男人？”寐罗耸耸肩，似乎笑了笑，“嗯哼，——至少现在同性恋不被歧视。”
尼亚不太明白他指什么。“或许吧，”他含糊地说，“我并不要求一个——一个完整的、我是说……呃，像其他家庭那样的家。”停顿片刻，他又接着说到，“我只想要你留下来。”
“真是抱歉我不能，”寐罗走到厨房门口，“你要去看电影吗？”
“我们能不能——”
“你要去看电影吗？”寐罗加重口气问到。
尼亚感到沮丧。“……好吧，”他说，“我们去看电影。”
当寐罗完全不受影响般地坐在他身边四处张望时，尼亚禁不住有些生气。也许是由失望和困惑转化而来，既然寐罗不想和他在一起，那么为什么他要做那些呢？比如做爱和刚才的晚餐。
他大可以什么都不做，假装自己对他完全不感兴趣，住上一段时间就收拾行李走人。到底寐罗在想什么？难道寐罗一点都不感到……难过吗？对于他们即将分开的事？？
“你在想什么？”寐罗突然问到，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干吗一脸不高兴？”
“没什么。”他熄了火，由车窗望了一眼电影院外面排起的长队。
“你在生气。”寐罗满不在乎地指出事实，“因为我肯不顺从你？”
“我没那么说。”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我去买票。”
他不想跟寐罗继续说下去是因为他觉得他们要吵起来了。很可能会。要是寐罗坚持跟他谈论那个见鬼的话题的话——为什么寐罗必须得走而他坚持要留下的可恶话题。他恨这个。他恨吵架、争执和裂痕。他的生命里似乎没出现过那些。他也没做好要接受那些的准备——可能他有点理想主义或者天真幼稚，他单以为主动躲避就能避免，但问题永远没那么简单。
当寐罗站在他身边用让他烦躁的目光瞪着他时，他就知道有些东西是永远没法避免的。
“要是你根本没有心情看电影，”寐罗说，“我们干吗非要勉强自己？”
“我不想收回邀请，”尼亚回答，“何况我们已经到了这里。”
“你就让我跟这么一个满脸阴沉的家伙坐在一起看电影吗？”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7 13：1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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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没有说话，他试着让自己的表情缓和一些，但很困难。
“做不到就不要逞强，”寐罗没好气地转过头，“真是要命。”
“你能不能不说？”尼亚忍不住开口，“我只想看个电影。”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很愉快地看完这场电影？”寐罗反问。
“那要怎么样？”他回瞪着寐罗，“我们现在就开始吵架吗？”
“你干吗不承认你在生气？”寐罗大声说，“从出门之前——”
“我是在生气没错，”他承认，“但为什么要用这些影响情绪？”
“那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问题是你已经影响了我们的情绪！”
“那好吧。我很抱歉——那么现在我们至少应该……”
“你最好别以为那样就意味着什么，”寐罗突然说，“做爱就是做爱。”
尼亚无言以对。对于寐罗这句无关痛痒甚至有些残忍的『做爱就是做爱』。他忽然发觉自己是那么愚蠢——假如没有错误的话，他想他现在的行为该被称为是在『认真』，跟一个似乎并不介意跟谁做爱并且一时兴起还会给对方做一顿美餐、但从没想过要留在对方身边的那个人认真。也许寐罗只把这些当作充满乐趣的生活里的一段小插曲，日后还会有更多这样层出不穷的插曲，一个接着一个，永无休止。他的错误在于他愚蠢地认为对方像他一样准备认真地接纳这件事并将它列入人生旅程之中。
他甚至在渴望跟寐罗一直这么生活下去。
他以为做了那些就能代表他们两个彼此心意相通但实际上——
“我知道了，”他冷冷地说，“不用你提醒。”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寐罗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满是鄙夷的嘲弄。
——寐罗根本没在意它。
排队的人都在好奇地看着他们。有年轻情侣，有大学生或无业者，有夫妇也有单身汉，有全家或者单独的父母带着他们的宝贝。他们都略带探究情绪地看着这两个像在吵架的人，脸上充满让尼亚深恶痛绝的感兴趣的表情——那一双双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打在他身上。
“你该搞清立场，”寐罗傲然开口，“我想你还记得我说过一个月后……”
“顺着你的NOOM路线回到地球上去！”他突然吼到。
寐罗被吓了一跳。他愕然地看着他，像是完全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尼亚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太冲动了。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7 13：1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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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寐罗，对方脸上满是无辜的表情触痛了他——他感到自己像个无地自容的可怜鬼，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脸颊发烫、从内心深处厌恶自己。
他狠狠咬了下嘴唇，别过脸看着售票口的方向——现在连那里面的售票员也在好奇地看他了。他恨人们都习惯用眼睛朝着别人。为什么他们不能在这些时刻给别人以尊重的余地、收回那些令人难堪的等着看好戏的目光？为什么越是这种时候他们越是喜欢这样？他们甚至在笑！
“我会的，”寐罗终于缓过来一般同样冷冷开口，“也只有你这种人能待在月亮上。”
“多谢你给予理解，”他冷笑着反唇相讥，“显然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显然是我走错了地方，”寐罗提高声音，“而且我还做了那么错误的事。”
“你要是不想做当然就可以不做！干吗做了又反悔？？”尼亚再次火大起来。
“我没在反悔，”寐罗的声音又赫然高了几分贝，“我只是奇怪有人那么可笑！”
“我是很可笑——但用不着你来指出！”尼亚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压过寐罗，他们两个像在搞一项力压对方的高分贝大赛，“要是你这么不在意那些，那我们还有什么做的必要？”
“那就别做！”显然寐罗不打算让他取胜，“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那么想要做爱？？”
尼亚感到血液全部涌上头部。他听到身边四周传来的窃窃私语低声轻笑甚至是起哄声。他为寐罗竟然能够这么坦然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叫嚷而愤怒得无以复加。不等寐罗再加上一两句，甚至也没给对方任何解释和回应，他就离开队伍转身朝路边的车疾步走过去。
“你这个言而无信的混蛋！！”寐罗在他身后不甘示弱地怒吼。
他的脚步又顿住了。想起之前是他邀请寐罗看电影，现在却又把对方扔在电影院外——虽然这种举动让他自己都感到丢人，可要转身回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若无其事地排队买票看电影同样更加考验他。
在他打算转身回去（至少也要把寐罗拽回来）之前，一个巴掌已经毫无预警地落在了他的背部，将他整个人砸得朝面前的车身扑了过去，他砰地撞在车上。
身后的人群里顿时传来一阵轰然大笑。
尼亚异常难堪地用手臂撑住车窗，好不容易才稳住要摔倒的身体，他已经快被寐罗搅得失去所有耐心了——那混蛋凭什么要对他出手？就因为他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