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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我不干了!我要烧毁笔记本,离开伦敦!你、你到底想怎麽样!?你到底是谁!)
“现在才想到要问这个问题未免太晚了吧……”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冷笑,“我是谁?——我是真正的KIRA,我是……死神。”
(什……!)
“我给与了你主宰死亡的力量,自然也能主宰你的死亡,你懂吗?如果敢不听我的命令,不用等到L来找你了,下一秒我就能让你死……”
(你、你……!!)
“好了好了,不需要这麽生气嘛,我只需要你做最後一件事而已,做完了我自然会放你自由。”
电话那一头静默了将近十秒,才终於有了回应:
(什麽事?)
“7天后的正午11点30分,以KIRA的名义将L约到伦敦西郊那座废弃的教堂,当然,你也要亲自去。”
(那你不是让我去送死!?)
“别担心……不是有我在麽?“
(你想干什麽?)
“——杀了他。”
他回到两人的居室时,L还未入睡,他一向睡得很晚,尤其在他出门的时候,仿佛是在为他等门一般,但L从未说类似“我在等你”之类的话语。
他们在一起,三年了。朝朝暮暮,不曾分离。
那仿佛是一段被虚设的时间,美好得让人怀疑是否一切皆为梦境。
他们会在午夜梦回时温柔相拥,却从没有谁对谁说过一句我爱你。
“回来了?”L微微侧过了头。
“嗯,我去警方报告的疑似KIRA据点的地方看过了,并没有什麽特别的发现……”
“没关系,辛苦你了。”
一个吻轻轻柔柔地落了下来,那一刹那,只觉得连心都是柔软的。
“你忙吧,我去帮你泡杯咖啡。”
看著他站起来,L轻点了一下头,转首又投入进电脑中无尽的案例和资料中。
等待咖啡煮好的时间,像一场电影里静谧而缓慢的过场,他站在距离他三米之远的地方,安静地注视著他埋首於书籍和电脑中的背影。
透过死神的眼睛看去,那个人的周围漂浮的,是代表寿命的数字。
那数字仿佛流沙的末端一般缓缓流逝。
他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仿佛下一秒就将崩溃。
L,你知道吗?
有些话,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你会死。
你会死。
——那个数字的尽头,是7日後,正午12点。
爱的祭奠同样需要一种纪念。
十三
再一次搬家的起因直接得甚至有点简单。
已是入夏的季节,清晨七点的阳光灿烂得如此挥霍,月正在厨房里问著刚刚起来的L“要牛奶还是红茶?”,对方回以一个大大的呵欠,即将出口的答案甚至来不及发出第一个音节,一声凌厉的枪响陡然划破一室安宁。
突然的死寂。
“……”
两人相对默默无言,然後一同将视线转向并不雪白的残破墙壁上那还冒著烟的弹孔。
又来了。
“诶,KIRA,你说这是警告,还是又一次暗杀失败?”L一脸平静地将一口奶油慕斯放进嘴里。
“我想,不管是哪一种,都很拙劣。你到底要红茶还是牛奶?”
对这样的状况竟已习以为常。
两人在一起的这些年,像这样的暗杀遭遇就不曾停过──当然,敌人不可能是世界第一侦探L的敌人──因为知道L?Lawlite就是“L”的人,这世界上除了月根本就再无其他。
所以,这所有的暗杀都是出自L当年得罪的黑道组织之手。不管他们迁徙过多少地方,最後总是会被找到。
只可惜,这拙劣的暗杀方法除了破坏房子外,还真的找不到任何可取之处了。
哎呀呀……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消停放弃啊……L在心里默默抱怨了一句,还是不忘回答,“红茶。”
“这房子本来就破,再被打几枪可吃不消。这里被发现了,看来又要换地方了。”月用一脸“真没办法”的无奈表情看著窗玻璃上的弹孔。
看著墙壁上那糟糕的弹孔,L突然想,是的,他们是该换地方了。
“KIRA,下一个地方,我想……”
但是,不再是像以往一样仅仅当临时栖居地,一被发现就迁徙的地方。
他渴望拥有的那个地方,他想,应该叫家。
如果说人生如戏,那麽,这房子未免不是最好的证明。
站在那栋他们即将称之为“家”的房子面前,月这麽想著。
──回想起遭遇警告袭击的那天清晨,他们决定要换地方,吃过早餐的L兴致勃勃地开始翻阅报纸的房地产信息。
半个小时後他突然从成堆的报纸里抬起头来,月甚至有种看到那双万年不变的黑色瞳孔里闪出光芒的错觉来,L说,就这里吧。语气末梢带著点孩子气的兴奋。
苍白的手指所指的地方,是一栋看起来已有些年代的古旧独立别墅,文字说明里写著主人因为经济危机而急於脱手,价格低得很可观,房子看起来虽然旧,却别有一番岁月镌刻的痕迹,就像L喜欢的英文字体一般,古老而华丽,却又带著沧桑的沈稳。
但吸引月的却是房子的地址,那一瞬间他甚至看见了命运书写的身影,它一动笔,L的手指就选定了这个地方。
伦敦西郊,西琳街251号,背山靠海,环境优美但无人烟,四周除了一栋废弃的教堂,再无其他建筑。
是的,教堂。
那个他所选定的,将为一切落幕划下结束的句点。
转移新居并没有花费他们太多的时间。跟踪他们的所有人,被月轻巧地几笔就将生命刻在了白纸黑字的笔记本里──当然,这个并不会让L察觉。
房子本身已经家具齐全,跟房子外表一样的老旧但旧得有味道,看得出来L很喜欢,他便没有提出重新置换家具的建议。
只是房子久无人居住,庭院早已荒芜,L说,也许我们应该有个可以一起晒太阳的後花园。於是他就命人马上请来了园丁种植布置,现成的树木花草草皮一律重金砸下,起码也布置出个庭院的样子;L说主卧室原有的黑色窗帘让他看著难受,月一边听著他抱怨“前任屋主用黑色的窗帘是怎麽想的?”,一边命人马上讲黑色窗帘全部扯了重换换成印有古旧花纹的米白色;L说我们应该有座秋千,小时後我是多麽喜欢啊,可惜佛威尔总是不让我去玩,於是刚刚布置好的庭院马上又出现了一架崭新的秋千。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金钱的滋润下前後不过一天时间,整个房子已然焕然一新,仿佛是从老树身上长出的新苗,重新透著点新生的生气来。
入夜时分月送走了最後一批整顿房子的工人,然後他在沙发上坐下,环视这个名为家的地方。
整个房子都按照L的喜好在布置,月从头到尾没有提出过一点意见,仿佛这里没有留下他的任何痕迹,可又有什麽关系呢?
一切只要L喜欢就好。
对於这个人,月一向都是宠溺的,宠得近乎放纵,满足他所有的意愿和任性,保护他不受外界伤害,希望他活得比任何人都自在。而他心甘情愿地做这一切,却又不是为了赎罪。
百年前的他们,其实无所谓谁对谁错,不过是坚定著自己的理想走不同的道路,最後难免互相伤害,哪怕悲伤也不过是对爱上彼此的惩罚,但从无後悔。既然没有後悔,又是何来的罪和赎罪?
若真要说的话,应该是补偿。那一段残缺不全的爱情,他们甚至还来不及拥有什麽值得成为回忆的回忆,就已支离破碎。
在百年等待的岁月里,他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如果他没有遇见他,L没有遇见KIRA;L将会以怎样的方式走向终结?
他想象不出,但起码可以确定不会像他们所经历的那样:二十多岁的年纪,还那麽年轻,带著一个还未解决的案子,就已颓然倒下,在他的怀里,一声不响,默默无言,不是不想说,是再也说不出口。
他还兀自沈浸在回忆里不能自拔,一只略带冰冷的手抚上了他的脸,让他略带惊慌地回过神来,对上那一双仿佛无底深渊的黑眸。
“你看起来很痛苦,KIRA。”
“只是想起了些不愉快的往事。”
他笑笑,手覆盖上那还抚摸著自己脸颊的手上。
十指交叠,体温交错。L的另一只手绕过了他的肩膀,将他拥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