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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我说过,还达不到喜欢的程度,仅仅是好感。”她强调着,在经过那件事情之后,也许已经不仅仅只是好感,但她不想增加他的忧虑程度。
查理看了她片刻,才勉强的认同了她的答案,“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太好了。”他点了点头,“你以后可以不必再为是否要接受爱德华的感情而烦恼了。”他从旁边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个淡蓝色的信封,放到她的手上,“这是他们临走前让我带给你的。”
“走?”诺拉贝尔被查理所使用的词汇迷惑了。
“是的,卡伦医生一家搬走了,而且很突然,听说是被一家非常先进的医院高薪聘请,就在你出事的第二天。”他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个男孩,我是说爱德华,他把这封信交给我的时候显得非常痛苦,他还让我转告你——‘对不起’。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查理再一次问起。
“不,我想,也许是因为他周六刚刚向我告白,却又要马上离开,所以才会道歉。”她希望这个理由可以让查理相信。大脑出现的片刻空白让她呆愣了一会儿,回过神,双手摸索着撕开信封,她抽出里面薄薄的一张素色信纸举到眼前。
'如果我的离开才能换回你正常、安宁的生活,那么我会做出对你最为有利的选择。对不起,还有再见。'
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甚至字里行间也没有提到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即使这封信不小心被遗失,捡到的人也绝不会得到任何线索,爱德华总是能够随时随地的保持着警惕。张扬而优美的字体就像他的人一样绝不会让人错认,却没有为诺拉贝尔留下更多的线索。
不过这封信总算是让她松了一口气,至少确定了爱德华的安全。难掩心底淡淡的遗憾和失落,她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她果断的将信递给查理,“帮我处理掉吧。”也许她和爱德华注定只是擦肩而过。
“你累了吗?”查理接过信,关心的看着她。
“是的。”她微笑着答应。她希望能够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凝视着查理憔悴的神色,她心中闪过心疼和自责,“很晚了,查理,你应该回家好好睡一觉,而不是拖着快要垮掉的身体在这里陪我。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可以按铃呼叫护工。”
“不行,贝尔。”查理坚决的否定了她的提议,“你现在的情况非常不方便,必须要有人留在这里陪你,况且我在这里也不是不能睡觉。”
病房中都有为病人家属准备的床位,但是非常窄小,睡眠质量肯定无法得到保证。她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伤口的疼痛让她咧了下嘴,“爸爸!你白天还要工作,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有精神。”她加重了语气说道。
“好吧,那么我陪你一起休息好了。”查理故意歪曲了她的意思,自顾自的熄灯、关电视机、上床,没过多久,旁边的床位上就传来他轻微的鼾声。
查理真的是很累了。叹了一口气,诺拉贝尔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直到现在,她还依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黑暗中的八年就像是一个梦,一觉醒来,她有些分不清哪里是真实,哪里又是虚幻。她生怕在某天醒过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她又一次回到了黑暗之中。
当她安静下来,也终于有时间开始整理这段日子里前前后后发生的这些事情。
毫无疑问,詹姆斯他们就是“野兽事件”的始作俑者,而她会遇到他们,纯粹是因为自己比较倒霉。不过,似乎这里的血族跟她记忆中的同类不太一样。
即便从她拥有记忆开始,就只见过卡米莉亚一个血族,但是至少她从卡米莉亚那里学到了很多知识,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一些常识。
例如,他们会称自己为血族,而人类才会称他们为吸血鬼,可是那天她清楚的听到詹姆斯称自己为吸血鬼。
另外,卡米莉亚也说过,吸食血液时,对双方来说都应该是一个享受的过程,甚至被吸食者往往会伴随着一种至极的快。感,令他们无法自拔。可是该死的!为什么她被詹姆斯咬的时候会疼的要死,而且还有一种强烈的灼烧感?
难道说这是两地血族的文化差异?
还有那个黑暗世界,太怪异了,而且也太真实,它已经完全不能用梦,或者是幻象来解释。它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一个独立的密闭空间——是她的意识深处,同时也是记忆被封印的地方。
虽然这样的说法听起来很奇幻,但是她想不出更好的解释。否则要如何理解她在黑暗中听到的声音?又怎么解释她恢复的记忆?她刚开始只能听到声音,也许是因为她正处于封印的外围,她无法打破封印,所以也就只能听,不能看。
结合她曾经梦境中的片段来看,当初教会给她下的封印似乎并不怎么牢固,大概是认为她以前的经历并不重要,所以他们将封印的重点放在了她与他们相遇之后的事情上。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每次做梦的时候都会在那个时间点上戛然而止。
而恰恰是这一点遗漏,却也成为了她恢复记忆的关键点。
当她在封印外听到那些完全被遗忘的记忆时,封印在瞬间被打破。同时也因为这个封印已经不存在了,她的意识才能够回归到身体当中。
这一切说起来非常简单,但是一番推敲下来,当她再次回想起来时,却后怕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其中包含了太多的巧合和不确定性,哪怕是其中一个微末的环节出现了差错,等待她的都会是永远的沉睡,她将被永恒的禁锢于自己的意识世界当中。
这次意外的恢复记忆,她不确定到底是惊多一些,还是喜多一些。
在适应了人类生活的同时,她也没有打算要否定自己的过去,因为对于她来说,那始终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实。回想起下午刚刚醒过来时的纠结和惶恐,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人类怎么样?血族又怎么样?她不是早就已经认定查理他们是她的家人了吗?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只要努力过、付出过,无论最后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她都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至于将来的生活要如何继续……呵,维持现状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暗暗的想着。整个心情似乎在瞬间变得轻松起来,这一次她是真的有了困意,打了个哈欠,她的意识渐渐变得朦胧。
好像还遗忘了一些什么事情……在她还剩下最后一丝清明中时,脑海中掠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比睡觉更重要了。
黑夜渐渐陷入沉寂,走廊中几乎再没有医患经过这里时来回走动的声音。检测仪器中传来的跳动节奏微不可察的减缓了些许,同时诺拉贝尔的呼吸也变得均匀而绵长。
在病房中度过了数天后,诺拉贝尔忽然迎来了一位让她意外的访客,这个人是跟着杰克一起来的。
“嘿,贝尔,你终于睡醒了。”雅各布轻松的打着招呼,将一小盆精致的盆景摆到窗台上,“这是山姆?乌利,你还不认识他吧?”他介绍着身后的大男孩。
闻言,她立刻将视线转向了山姆的方向。好在这几天颈上的伤口恢复的比较快,不至于让她因为刚刚鲁莽的动作而遭受太大的折磨。疼的抽了一口气,她稍稍平复一下后才微笑着打招呼,“嗨,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听查理说是你救了我,非常感谢。”
“这没什么,只是刚好路过。”山姆的声音很低沉。他看上去要比她大几岁,但他的身材却比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还要魁梧。
“也许对你们来说的确如此,但对我却是一件攸关生命的大事。”她对山姆的冷漠并不太在意。
“是啊,幸好那天山姆来找我,才会在森林边缘发现你。”雅各布心有余悸的摇摇头。
“森林边缘?”诺拉贝尔奇怪的看向他,虽然不确定当时爱德华背着她跑了多久,但是以血族的速度来说,她被咬的地方绝对不会是在森林的边缘。
而且还有一个疑问,杰克说山姆是在来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了她,先不说杰克当时在什么地方,单单是他说的这句话,就足够引起她的怀疑:山姆来找他,是用什么方式来的?开车?还是步行?听杰克的意思似乎他当时就在福克斯,虽然从拉普什到福克斯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但是她相信这段距离也绝对不会有人步行前来。
那么毫无疑问,一定是开车来的。试问,既然是开车,山姆又是如何发现在森林中的她的?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相信一个人会放着好好的道路不走,而将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