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南蛮法兰克重斧步兵对阿拉伯轻骑的密集阵容,都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其次,就是用巨大的火光和声响震慑敌人的战马,但面对训练有素的军马,这一招并不十分灵验。
“长矛手外围连成圆阵,弓箭手聚拢在阵中,等待敌人靠近时,向高空射,用坠箭杀敌。”前田绯雨身着宝蓝色铠甲,骑一匹桃色的骏马,看着蜂拥而上的血心众,冷冷地下达了命令,面对敌人如此凶狠的来势,他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就在此时,血心众那颜忽然低低吟唱起来,以他为中心,四周的血心众以比义龙高一个音阶的声音应和着,再外围的蒙古斗士以更高的音阶应和,一直扩散到全军。这股细微低沉的声音似喜如怒,分辨不出是什么语意,但渐渐地演变成一阵滚滚而来的巨雷,仿佛瞬间从天边忽然灌满整个战场,配合着血心众疾风烈火一般的快马冲锋,势如狂潮地席卷了整个儿天地。
这就是蒙古人的战吼,“潮儿”。
“潮儿”是蒙古语,似乎是音乐之意。潮儿分为大、中、小三种。蒙古人所说的“小潮儿”是用牛羊喉管制作的细长乐器,汉国人又管它叫“胡笳”;“中潮儿”又被称为马头琴和牛头琴;而“大潮儿”,是蒙古人聚集在一处饮酒的吟唱和呐喊,是成千上万蒙古斗士一同冲锋陷阵的战吼。
血心众,这些流落异地的子民们,在他们的血液中依然留存着祖先纵横草原的彪悍和狂野。
前田用力勒住自己的战马,才没有从马上摔落,他的手心里满是冷汗:蒙古人粗犷的呐喊瞬间扫过了原野,仿佛整个大地都在应声颤抖迎合。他强行镇定,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随着黑红相间的骑士好象一团沙尘一样冲至,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放箭。前田眼睛一亮,脑子里一个念头猛地闪过:“蒙古人的箭支不多了!”他的嘴唇浮现出一丝冷笑起来,紧接着下令,向佣兵们射出了密集的箭雨。
前田的眼珠忽然瞪圆了,不甘心地望向对面:敌人的阵容仿佛一团散沙,宽松而且毫无法度可言,但偏偏却令自己如此集中射出的箭却收效甚微——一排箭雨过后,只有十几个血心众应声落马。
“哈哈哈哈!”义龙狂笑不已,“前田小儿,居然用弓箭来对付蒙古骑士,你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么?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海子阵’罢。”
由于一辈子都跟弓箭打交道,蒙古骑兵养成了没有固定队型,通过“潮儿”来传递暗号,在广阔的草原上纵马驰骋,忽聚忽散,犹如海水波浪一般的作战方式。聚拢是为了集中箭矢密集打击,而分散是为了将敌手的箭雨杀伤力降到最低,这就是所谓“海子阵”了。
这次为了能够迅速击溃前田,以免陷入前后夹击的窘境,秘魔义龙连掏箱底儿的绝招都用上了。
随着义龙的指挥,阵容蓬松的血心众们在突进过程中不断集中,在距离前田阵地不到半町的地方,蒙古散沙被捏成了一条毒蛇,瞬间向前喷出致命的毒液:箭支凌乱而密集地卷过来,前田的长矛圆阵瞬间就被这几近狂怒的暴射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眨眼的工夫,抽出长刀的血心众闪电般从这个缺口切入前田圆阵中心,突入弓箭手们的阵容,随即向四面八方杀开,整个圆阵被彻底粉碎了。
当江户川的骑兵赶到时,前田军已经被完全无力化。前田军死伤倒是并不惨重,只是在义龙有效率的纵深破袭下,指挥系统土崩瓦解,变成了几千名荒野上向四方溃散的杂兵。
“突击!全军突击!”勇武的江户川挥舞着大刀,统率部队向前猛进,瞬间和略微显露疲态的血心众们碰撞在了一处。
江户川军的突进,终于成功踩住了义龙的尾巴,在短短一瞬间的接触,就造成了血心众将近一百骑的损失。
“不要管身后的敌人,全力向前!”义龙吼叫着,如果掉头与敌人混战在一处,等到其他如楠木松尾之流尾追堵截过来,那就大事去矣。血心众没有停下步伐,而是加速向南进军,此时他们再不体恤马力,一口气狂奔将近一里,来到了武藏水道和荒川的交汇处才停下来。
江户川策马紧追不舍,大呼小叫道:“给我跟上,秘魔义龙的头颅,是我江户川平造的!”他一马当先,热血沸腾,直觉得杀得敌人望风而逃,自己那是威风到了极点。环顾左右,这才猛然发现,由于自己几次横渡荒川,实际上部队疲倦得要死,刚才又急着营救前田军,士兵们一个个都快站不起来了。现在还这么紧追着义龙不放,一里路跑下来,实际跟在身边的只有十几骑在身边而已。
不怕!平造激动地想着,当初源九郎判官义经不装逆橹五船渡海,八十骑陷落屋岛城的赫赫武功浮现在年轻的武将面前。他不由大吼一声:“秘魔休走,巴洛克·;江户川在此,快来决死战!”平造入了切支丹,巴洛克正是他的教名。
一面继续向敌人猛冲,江户川再次审视自己的衣着:身着唐绫封缀的银色南蛮胴,骑着黄骠马,上覆银饰雕鞍。太好了,自己的形象完美无缺!年轻的勇将激动地想。
只是看着他的另外两对夫妻却有不同的看法。
“江户川这个笨蛋!”赤军长胜大发雷霆,“在这个关头,他抛却了自己的部队,在搞什么名堂?”
“老公,我想他的‘义经角色自我代入症’犯了……”赤军夫人刃秋也在军中,她顺手拿过千里镜看了看,无奈地叹息。
赤军长胜:“…_…!……我军不败,真是没有天理了……”
赤军刃秋:“…_…!……”
义龙站住了,也在打量着这个奇怪的敌人:说是投降罢,不大可能;说是诱敌罢,又不太象。几秒种之后,秘魔听清楚了平造的叫嚷,于是恍然大悟:“这都是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国宝级人物?”他又仔细向远处看了看,江户川跑得太快了,其他人的部队还远远丢在了后面,不仅仅如此,连平造的从骑也觉得这样实在太不明智而停下了脚步。
平造就这么一个人舞刀拍马冲过来。
义龙阴险的脸上先是愕然,然后慢慢浮现出一丝恶毒的笑容,扬声大喊道:“果然是个无双的勇士,我义龙佩服!”然后转头对妻子猫铃挤挤眼睛,猫铃苦忍着笑,在后面推了他一把,义龙于是顺势策马向前,慢悠悠从箭壶里取出十六把长的巨箭,搭在硬弓上一箭射了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一箭划过三町的距离,正中江户川的前胸,箭尖从后背直透出来,巨大的冲击力把平造象一片树叶一样,轻飘飘地带离了马鞍,落在地上。江户川大声地咳嗽着,从伤口和嘴里喷出血来,象一条毛虫似的,蜷缩着一抽一抽地,最后终于不动了。
嘬起嘴唇长长打了个呼哨,义龙策马回队,不无遗憾地对猫铃道:“为什么现在这种勇者越来越少了呢?”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呐……”
他忽然住嘴,感受到跨下的战马沉重的喘息和微微的颤抖,暗叫不妙:每次作战之前,血心众和战马都会服食萨满的秘药,因此才能做到威不可挡,精力无限,可实际上,这种药不过是大量透支人的潜力而已,面对这么多的敌人,尽管连连击败他们,却与事无补。眼下分明是药力已经在逐渐减退,连战马都已经到了极限,再这么持续一会儿,等到药力完全消失的时候……义龙打了个寒战,他几乎不能再想下去。
忽然北面传来了嘈杂的欢呼:“白羽三无大将军来啦!”“赤军家第一勇士来啦!”
秘魔义龙向东北望去,只见在大约四十町左右的地方,一支决不亚于西岸的大军,在烟尘中忽隐忽现。回头看看部众,一个个面容惨白,眼睛发直地看着敌人第三批生力军的到来。他环首四顾,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已经被赤军的军旗包围了:西面河对岸是赤军长胜的本阵;南面河对岸是虎视耽耽的田中军;北面是松尾楠木,正在缓缓推进;再加上完全封死了东路的白羽三无。血心众的机动迂回空间,已经不存在了。
“义龙这家伙,狡诈多疑,”赤军长胜在对岸看着,轻轻笑起来,“我若大军渡江,西面出现了空挡,难免他会伺机逃走。可是我若监守不动,料定此贼反而心生疑虑,不敢东进。果如我所料,蒙古蛮子若是在白羽赶到之前早早向东逃走,反倒会让他逃脱了。如今四面合围,铁桶相似……哼,义龙啊义龙,你自负机敏,到底还是落入本督的算中。”
“赤军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