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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先虽惊喜夕照的神奇,但亦奇怪朱高煦怎么取出的夕照?
朱高煦似乎看出了也先的困惑,淡淡道:“本王明送盒子吸引叛逆,将夕照藏在这匹马的腹部下,倒让王子意外了。”
也先略微脸红,这才看清楚朱高煦并未斩开马腹,只是劈开马腹处的一层皮。知道朱高煦竟将夕照巧妙地贴在了马腹上,也先也只能心中骂娘。
朱高煦用的是瞒天过海之计,他显然早防着也先心口不一,同时也怕手下背叛,因此才这般安排,这样的话,就算有人劫了盒子,朱高煦也是不怕,又有谁会想到朱高煦如此大胆,竟然将夕照藏在一匹马的身上?
龙骑见状亦是不能不服,但亦不解道:“汉王既然早知道谷雨根本没有取走夕照,为何还要去追谷雨呢?”
朱高煦冷漠道:“在阁下看来,人死了就死了,但在本王看来,兄弟就算死了还是本王的兄弟。背叛本王、杀害兄弟的人,本王就算追到天边,化作厉鬼,也要取他的性命!”
也先微笑,可笑容多少有些不自然,琢磨不透朱高煦是有感而发,还是针对他而言。
龙骑不由得有些汗颜,岔开话题道:“可汉王任由夕照留在此地,难道从不担心吗?”
朱高煦淡淡道:“人情如纸,世情如霜,阁下对死人都如此冷漠,这般冰天雪地,怎么会有人留意这匹死马?”
也先见龙骑已有些恼怒,突然笑道:“汉王,如今夕照已到,万事俱备,大家不必挨这霜雪的寒冷,不如先行入谷享受下胜利的成果,不知汉王意下如何?”他早就取过朱高煦手上的夕照,再不理会朱高煦,径直向谷中行去。
叶雨荷见状,忍不住再次担心,心道人情如纸,可也先和我们之间根本没人情可言,这番再次入谷,若启动金龙诀改命后,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出来?她虽知前途叵测,可毕竟走的还是义无反顾,只是临行间,突然见到秋长风和朱高煦交换个眼色,那其中,似乎还藏着什么难解的含义,竟连她都无法知晓。
那时候的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颤,总觉得过了这久,她虽和秋长风生死不离,但秋长风显然还有许多秘密并未对她说起。
这些秘密,无论她如何机敏聪慧,都是无法破解的。
朱高煦等人再次进入金顶大帐时,夕照已落在脱欢之手。脱欢虽是一向表情阴冷,可得到夕照时,还是喜形于色。
金顶大帐中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夕照在脱欢之手显得极为绚丽夺目,让人一眼望去如梦如幻。
叶雨荷虽是眼力极佳,但远远看去,却一直看不清夕照究竟是什么形状。
脱欢终于收敛了笑容,开始把玩着夕照,对进帐的朱高煦并没有当初的客气,只说了句:“汉王辛苦了。”转瞬望向朱允炆,“朱先生,你可见过夕照?”
叶雨荷不知为何,感觉到身边的朱高煦似乎有些紧张,斜眸望去,见朱高煦轻轻地吸气,眼中有了几分异样。叶雨荷心中微颤,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偏偏无法说出。
就在这时,听朱允炆道:“我亦未见过真正的夕照……不过看这夕照,倒和太祖信中所言很是相近。”
脱欢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皱了下眉头,向三戒大师望去。
三戒大师喏喏地还没等回答,朱高煦一旁已道:“太师这么问,难道是怀疑本王拿的夕照是假的不成?”
脱欢淡然一笑道:“汉王实在多心了,本太师只是好奇问问罢了。”说完舒服地伸展双腿,眯缝着眼睛望向朱允炆,“如今金龙诀、艮土、夕照、离火俱备,朱先生总可把怎么启动金龙诀之法说了吧?若朱先生喜欢,不如就在今晚启动金龙诀如何?”
环望众人,脱欢笑道:“本太师已迫不及待,想诸位只怕也是如此。”
朱允炆沉默片刻,这才道:“深夜不行,金龙诀启动需夕照之力,因此改命之时机必须在黄昏落日,有阳光照耀其上才行!”
众人错愕,脱欢也很是意外,喃喃道:“夕照、夕照,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孔承仁一旁陪着笑道:“太师,若只是需要夕阳落山时启动夕照,我们还有许多时间。”
朱允炆脸色略带凝重,缓缓摇头道:“孔先生所言差矣,我们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据我推算,从子夜算起,我们不过还有十二天可利用。”
孔承仁这才想起朱允炆的确说过,金龙诀六十年才能改命一次,十三日内必须启动,不然的话,只能再等六十年。
那时候众人都以为再聚齐夕照、艮土,就可立即改命,哪里想到还有这么多麻烦?
也先皱眉道:“这么说,如果这十三天都没有太阳出来的话,那我们岂不只能再等六十年?”
所有人均是吸了口凉气,脱欢也不例外。
朱允炆沉默许久才道:“不错,正是如此。”顿了片刻又唏嘘起来,“或许这也是命,看苍天是否给予我们改命的机会。不过看这几天都会晴空万里,不用担心太阳会到时候不见的。”
众人如释重负,脱欢却若有所思道:“除了必须在日落时启动金龙诀外,改命还有何限制?”
朱允炆道:“只要太师给我准备个高处,有充足的日落阳光照耀,其余的事情,我到时会对太师提及。”
也先冷哼一声有些不满,知道朱允炆这么说显然还是有些不信他们,要亲手改命。
脱欢目光闪烁地微笑道:“那最好不过,看来若无意外,我们明日就可了却心愿了。”言罢长长地叹了口气,有欣慰、亦有些振奋,“也先,你负责朱先生的安危。”
如今万事俱备,至关重要的就是朱允炆如何改命。眼下朱允炆关系重大,脱欢当然不想朱允炆有事。
转望朱高煦,脱欢倒也不算冷淡道:“汉王也辛苦了,今晚早些安歇。承仁,好好地招待汉王。”
叶雨荷心中微颤,只感觉这“招待”二字还有别的意思。朱高煦神色如旧,只是抱拳道:“多谢太师,秋兄,我们暂时先去休息好了。”他才要和秋长风离去,就听也先道:“听闻秋大人断案如神,这里发生了一件命案,想必叶捕头已通知了秋大人,不知道秋大人有没有兴趣查查呢?”
叶雨荷蹙着秀眉心中担忧。这命案在她看来并没有别的解释,也先这么说,是真像并非叶雨荷说的那样,还是想借机对秋长风不利?
也先虽发了誓言,可叶雨荷如朱高煦所言般,这里除了秋长风她谁都不信。
秋长风轻咳几声,沉吟道:“在下听叶姑娘提及过鬼力失身死一事,一时间得不出什么结论。”见也先嘲弄的笑容,秋长风仍显平静,“在下有些累了,今日想早些休息,顺便听叶捕头再说说凶案之事,明日再给王子结论如何?”
也先含笑道:“那最好不过,秋大人既然累了,还请早些安歇,只盼那凶手今夜莫要摸到秋大人帐内。”
秋长风微笑道:“多谢王子提醒,王子也保重,莫要被凶手得逞。”
二人言语平和,看起来竟忘记了生死恩怨,可叶雨荷听了,只感觉肃杀之意更浓。
月色冷,杀机浓。
等和秋长风、朱高煦再入了休息的毡帐后,叶雨荷迫不及待道:“长风,我感觉脱欢、也先均不可靠,鬼力失显然没有了价值才被他们暗中刺杀!我们今夜一定要当心。”
秋长风沉吟不语,朱高煦却在几案旁坐下,看着案上的油灯闪烁,脸色明暗不定,似乎根本没有将叶雨荷的话放在心上。
叶雨荷见到二人的反应蓦地明白过来,秋长风、朱高煦都是心机深沉之人,当然也明白这点,可依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来解决这个难题?
很多事情,说出来前只有一个人担忧,可说出来后,就变成众人的烦恼了。
叶雨荷一想到这里暗自惭愧,竭力装作平静道:“或许是我多虑了。不管怎么说……今晚你们好好休息。”她已打定了注意,今晚不眠,要保护秋长风的安全。
秋长风终于开口道:“雨荷,你的忧虑是正常的,但依我所看,凶手不见得是脱欢和也先所派。”
叶雨荷微怔,诧异道:“你说什么?那凶手怎么会不见?”
秋长风沉默半晌才道:“依你所言,鬼力失是被一招断喉而死?”见叶雨荷点头,秋长风沉吟道,“当初在金帐之时,鬼力失曾经出手,你也看过。龙虎双骑加上个熊骑三人出手都未拿下鬼力失,可见鬼力失身为北元阿鲁台帐下的第一高手并不虚传。”
叶雨荷知道秋长风从不无的放矢,刻意提及这点肯定有深意,迟疑道:“这说明刺客武功极为高明……”
秋长风在帐中踱了几步,走到朱高煦面前坐下,若有所指道:“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