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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由一阵恼火,自己对他一片痴心,不惜以名为誓,他却仍对自己有所怀疑,正想出言质问,却见那人眉间忧思重重,心疼之余复又释然。苍看似一派悠然闲逸的散仙之态,实则身处于极大的困厄之中,这种情况自然应当处处小心。他已经是魂魄之身,再有个什么差错就是万劫不复,怎么冒得起这个风险。这般谨慎也算是理所当然,未必便是不信任自己。
想开之后,弃天帝对上苍晶蓝的眸子毫不回避。对于他自己没有什么好心虚的,因为即使负尽天下人,他弃天帝也绝对不会辜负苍。
弃天帝不是善男信女或是滥情之人,如果此刻他面前不是苍而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他绝对拂袖而去毫不留恋,此后当那不知好歹的家伙和与之相关的一切完全不存在。只是对于苍,纵然弃天帝有天大的怒气也会在他面前尽数化为无形。想及此处,弃天帝不由在心底苦笑:“情之一字误人深,古人诚不欺我。”
静默笼罩了两人,一时间似有暗流涌动。终于,苍先一步移开了目光,弃天帝却也不由地松了口气,两人相携回到了寺内弃天帝暂住的客房。弃天帝原本的打算是在寺内住上一夜就走,所以除了基本的行李干粮什么都没准备;后来因为遇上了苍,便将科考之事抛在了脑后,在此流连不去,他又是无论何时都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就赶在白天在方圆十里内找了一个小镇,置办了不少生活用具,将客房布置得十分舒适。苍用来泡茶的茶具也是当地一位经验丰富的紫砂匠的作品,茶叶却是弃天帝自己带的极品茶叶,原是打算上京后赠送亲友的。此刻苍正在泡茶,水是他之前用简易的炉灶烧的,倒在虽不精致却煞是古拙可爱的紫砂壶内,不多时沁人心脾的茶香就氤氲开来。烛光在苍身上映出一片柔暖的黄,弃天帝看着他,心内一片温软,彻底忘却了所有的不快,只觉若能这样看着他直到天荒地老,便是拿自己的一切去换也愿意了。苍泡好茶,给自己和弃天帝各倒了一杯,坐在弃天帝对面慢慢品着。一切都一如往昔,弃天帝的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了苍的声音:“还记得你昨夜从我那里讨来的一绺头发吗?待我走后,你将它束在左腕上绑成死结;后天晚上我若照常前来便罢了,若不来,你就要注意头发的状况了。如果发圈越收越紧,赶快将它剪断放在火上烧,我就能藉此赶回来脱离危险。我的法力支持不了传音之术多久,原因以后再说。”
联系切断,弃天帝看向苍,他一脸平静地聊起了山川湖泊,弃天帝就配合着讲起了自己以前的几次游历。
再怎么不愿,鸡鸣时分还是如往常一般到来,弃天帝送苍出了兰若寺。晨光熹微中,苍的身形愈发淡薄,弃天帝忽然有了自己怎么也抓不住他的错觉。不安像怪兽吞噬了弃天帝的心,在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上前一步,将苍牢牢箍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苍看着他,忽然深深叹了口气,放松身体靠在他怀中,轻声说了一句“等我。”
只这一句,于弃天帝而言,已远胜过天界仙乐,净土梵音。
他放了手,看着苍的身形消失在清晨细柔的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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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弃天帝从来不知道,原来时间可以过得这么慢,这么难熬;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场折磨。为了适应苍的昼伏夜出,打从相遇后弃天帝的作息就变成了白天睡觉晚上陪苍。依苍所说,第九日的晚上是没有什么事好担心的,所以第九日的白天弃天帝准备照常休息,好为之后的夜晚蓄足精神。可一来没了前几日对夜晚的期待,二来终究因苍那时不同往常的神色而心中烦忧,竟是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弃天帝索性起了床,盯着腕上的发圈发呆。不自觉伸手来回抚摸着,栗色的发丝极柔却极韧,就如那人的性情一般。弃天帝的思绪渐渐又飘到这几夜与苍的相处上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苍都是极出色的,但单拿出一方面来弃天帝也不是没见过更出色的人。偏偏这许许多多的因素综合起来,就形成了如今的苍,独一无二的苍,风华气度无人可及的苍,他弃天帝的苍。那一个拥抱,虽是他本心渴望在外界刺激下一个无预期的爆发,却也未尝不是一场试探,一个讯号;既然那时苍没有推开他,他便再也不会对苍放手。苍,终究会是他弃天帝的伴侣,因为他也选择了接受,不是吗?
相思最苦,寂寞难捱。再怎么信心满满,当第九日的夜晚降临,弃天帝习惯性地摆好两人用的茶具,照例出门去迎接苍,却想起那人这一晚已不会出现时,一颗心还是坠到了谷底。他呆呆地回了客房,盯了一会儿茶具,然后又起身把苍惯常坐的那把椅子擦得干干净净,接着坐了下来继续发呆。渐渐地弃天帝不再发呆了,而是开始认真地思考问题。不管苍最初以琴声吸引他的目的为何,如今苍是绝对不会害他的,以他的体质,也不会因为时常与苍的鬼体接近而受到侵蚀。倒是苍,倒不似一般鬼魂一般畏惧他的魔龙之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让他这样一直保持着魂魄之身到底不好,太过脆弱易伤了,得想办法给他弄具肉身才是。想至此节,弃天帝取出纸笔写了一封信,起身来到空旷的寺门前,自袖中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哨子,吹出一声尖锐急促的鸣响。半个时辰过后,传来大型鸟类羽翼破空的声音,一只雄健至极、全身毛色纯黑无丝毫斑驳的海东青盘旋而下,降落在弃天帝肩上。弃天帝亲昵地拿下巴蹭了蹭它的额头,将信收在小竹筒里绑在它一条腿上,声音轻柔地交代这极具灵性的猛禽:“把这信交到你白毛主人的手里,记得一定要完成。”猛禽振了振翅膀作为示意,然后猛地飞起,直击长空,最终与无边的夜色融为一体。月光依旧很好,弃天帝目睹它飞走,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将替苍寻找肉身的任务交给大哥,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发动明暗两部的力量进行搜查,好自己偷懒儿。不过这样的效率却也是极好,相信天下之大,总有办法达成目的,而且是用最短的时间。”他这样想着,转身回了客房。
第十日的白天,仍是在相思中煎熬,好不容易才到了即将日落的时候。弃天帝独坐在苍最初现身的凉亭里,看着天边褪尽最后一缕金红,夜色笼罩大地,那个缥缈的人影却没有出现。他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擦了一下,然后终于接受了现实,提灯回了客房。
妖瞳紧紧盯着腕上发圈,双耳却将自身功用发挥到最大注意着一切风吹草动,希望可以听到心上之人的推门声;以至于竟然产生了幻觉。于是,一次次希冀,又一次次落空;面前分明是天堂,迈进去却成了地狱。一个时辰过去了,苍没来;两个时辰过去了,苍还是没来……
第十一日的夜晚,苍依旧没来。
弃天帝的生命里仿佛只剩下了等待和忧心,固执地守在兰若寺门外,双眼眨都不眨地盯着腕上的发圈,外界一切一概不管不顾。
然而,第十二日的夜晚,苍仍是没有出现。
弃天帝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老去,盯着发圈,害怕看到它有任何收紧的迹象;思念着苍,盼着他来;猜测着他此时在何地,是怎样的状况,有没有想着自己。一颗心似在油锅火海中煎熬着,一息也成了万年。
终于,第十三日的日光逝尽;就在这一瞬间,发圈消弭于无形,夜风却送来了熟悉的淡雅香气。弃天帝收摄心神,看见苍略带微笑立于他身前,神色中是藏不住的疲倦,气色却还算好。
弃天帝张开双臂拥住了苍,确认着他的存在。仍然是冰冷毫无温度的身躯,却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你回来了,苍。”弃天帝这样说着,一字一顿。
回应他的,是苍回搂他的双臂。
一个炽热的吻,烙在苍白而毫无血色的额头上。
苍没有拒绝。
轻柔的吻落在眼睑上,一遍一遍。
苍的嘴角微勾起来,似乎觉得非常有趣。
弃天帝终于吻上了苍柔软的唇。深深的吻,霸道却温柔,极致的缠绵悱恻。
苍青涩地略微回应他,却在他想要索求更多时偏开了头。弃天帝很是郁闷,那神情落在苍的眼里犹如受了委屈的波斯猫,苍难得地笑出了声。
苍拉了弃天帝往寺里走,“跟我来,弃天你一定会感到惊喜。”
虽欣喜于苍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冲动之后弃天帝却也没忘了问正事:“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苍见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