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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的胃剧烈翻滚,Castiel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呕吐,他只有这么多。
“你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个人该怎么搂住他那已经破破烂烂的天使?不,一堵墙不足够阻止Dean Winchester,“你在我这里,他们不会再来,没事的,”他认真地说,“睡吧,Cas,睡……”
天使认真地听猎手断断续续的话,他把听见的每一个字都印在心里,不让它们掉出来。他想继续听,但越来越沉重的晕眩渐渐把他罩去。或许,他真的有睡着。
***
梦天堂(如果这真的是梦)玻璃海
他站在离珍珠城门很远的地方,楞在那看圣彼得怎么拥抱一个个灵魂,然后用金钥匙开门。彼得的白袍和珍珠是一样的颜色,都发出淡淡的光。但天使不敢靠近,灵魂该只有两处可去,彼得会直接撕掉他的翅膀,让他跌下去吗?
天蓝色的眼睛迟疑地看和它们一样颜色的玻璃海。天堂里有一道生命水的河,明亮如水晶,河水缓缓流进玻璃海。灵魂本不可以从这里进去,因为海里的玻璃碎片会扎进他们的骨头,让他们慢慢下沉。但地狱,Castiel闭上眼睛,他不想去那个又黑又冷的地方,锁在里面会永远见不到那些重要的人。
Castiel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进水里。他开始向河入海口的方向游,甚至用上翅膀扑腾,想赶在玻璃渣卡进他每一根骨头里之前。海水很冷,他一进去,玻璃碎片就刮开白皙的皮肤,切下雪白的羽毛,一直往里钻。
他的血在海面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划的动作越来越僵硬。人们想尽一切办法洗净自己的灵魂,为了在天堂度过永生,因为贪恋天堂的幸福喜乐,惧怕地狱的刑罚。但Castiel只想找回那朵他经常坐的云,静静地往下看,看那些他永远理解不了的事,听人们有力的心跳——就算要用血来洗净。
天使很努力了,但不足够,玻璃碎片深陷进去,每一个关节,每一条韧带。他仰头看光洁的蓝天,一点一点沉下去,水面上只剩深红一片。
翡翠色的羽翼优雅地划过,两只有力的臂膀拉起已经沉没的次级天使,又用没有玻璃碎片的河水洗掉他身上的血污,最后才放到金色落叶上。更多叶片落到Castiel脸上、身上,好像也要把他淹没。天使爬起来看倚树而立的Michael,主最伟大的武士有一双闪闪发亮的绿眼睛,很像那一个人。
然后Castiel把目光投向生命树。这棵树不高,天使不可以在上面搭树屋住进去,但是他可以靠住它,数上面的十二样果子,坐在下面看书,阳光会透过嫩绿色的叶子温柔地洒到他脸上,吻他的翅膀,久久不愿离去。然而他现在只看见一树金黄,从来不落的叶铺了一地。
“为什么它会落叶?”Castiel小心地捧住几片飘落的金叶,不解地看Michael。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Michael平静地说,“他回来了。”
次级天使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却不自觉地低头,“告诉我,哥哥,这些都是我们父亲的…”
“栽种有时,”Michael打断他,把大手放到Castiel肩膀上,“拔出所栽种的也有时。”人们成批地死去,生命树也就忧伤。寻找有时,失落有时。
“但是…”忧郁的蓝眼睛透过落叶、云看向地表国度,人们没有被温柔的树叶淹没,而是死在洪水、熔岩、闪电里,许多足够重的灵魂升向天堂的门,但更多的没入无底深渊的火坑。“太多人进不来,他们没准备好……”
“你该考虑你的名字,”天堂最高阶的武士严厉地说,他的声音在河上搅起涟漪,“如果Winchester还不…”
Castiel的羽翼折起紧贴在背上,“我不能逼他,”Dean已经给了太多,他不能要求他连最后一点点挽回的可能都放掉,“我做不到,Michael。”次级天使看着地面不停地摇头,金色的落叶无法停留在他发梢上。
“那么,这是你最后一次看见天堂。”
***
第二天Lucifer切掉了他的翅膀。不,不是切掉,是慢慢扭断,然后撕下来。晨星不该找到他的翅膀,每一个天使都能很好地藏起自己的翅膀,每一根羽毛服帖柔顺,阳光飘洒在蓝天下时才一下子伸展到最大,起飞。而他会飞到阿尔卑斯山其中一个尖尖的山顶,在白茫茫的雪里找他最喜欢的那朵云,然后跳上去。当然是在他还能飞的时候。
其实晨星逼他唱诗篇时,他就知道今天会很长,因为在那里,‘掳掠我们的要我们唱歌;抢夺我们的要我们作乐,说:给我们唱一首锡安歌吧……’
“你说上面那位珍惜你们,宝贝你们,”蛇吐着信子,非常甜腻地说,“告诉我他有多好。”Lucifer随即把天使踩在地上,摸出雪白没有一丝破损的翅膀。他非常好心地告诉Castiel,反正你用不上它们,我也不要长翅膀的猫。于是Castiel等不到自己重新会飞的那一天。
“我的心欢喜,”他对着满是灰尘的地面说,Lucifer按住左翼骨第一个关节,CRACK,不只是一声恶心的断裂,还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因为晨星扭烂的骨头比手臂还粗,撕裂肌肉和神经。“我…”Castiel的牙齿咔啦在一起,他拼命扭动,但魔鬼扯紧了锁链,“的灵快乐,”CRACK,天使在难以想象的剧痛中几乎不能呼吸,Lucifer的手指无情地捻碎羽毛和骨头,痛苦扭曲原本清澈的蓝眼睛。父亲,他的手指盲目地扭曲,指甲刮烂在地上。
“继续,”Lucifer凶狠地说,掰住已断的骨头两端,开始撕,“因为你…必…不…将…我的灵魂…”他感觉不到天父的光,在这里没有,只有遮蔽一切的痛苦迷雾,“撇…在…阴间,”天使看着原先属于自己的左翼丢在地上,从里面流出来的血慢慢散开,沾上他的脸。
“继续,”魔鬼肆无忌惮地继续撕和扯,一点一点碾碎天蓝眼睛里的最后希望,听它们碎掉的咔啦声,直到两片雪白的羽翼只剩连在背上的两小截,直到不断抽搐的天使再也发不出声音。他才把一罐猫粮丢在Castiel脸上,天使用颤抖的手指按住它。
有人曾经问:他们有翅膀,因为他们是天使,还是因为他们有一颗天使的心,才能长出翅膀?一个天使掉下来的时候,他的羽毛飞出去,化成片片雪花,小孩子会找到搓雪球的乐趣,大人会安心,厚厚的雪,明年又是丰收的一年。所以没人能捡到天使的羽毛,天使把它们都送掉了。没人听过天使哭,除了Dean Winchester。
Castiel把自己卷起来,变得尽可能地小,虽然这样会压迫到已经断掉的胸骨,但至少不让那一小截翅膀着地。然而这样无法止住从内部啃咬他的空虚感,他要怎么用这两截东西飞回去,Castiel甚至不敢扇动它们。
从墙那边传来的啜泣声又小又压抑,轻得像落叶。金色的叶子簌簌地落在Dean心上,“Cas!”猎手把吃完的盘子推回门边,“你怎么了?”这堵该死的墙让他看不见,但是他必须了解,他的天使不应该哭。
压抑的声音顿时止住,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该死别又来这个,告诉我。”Dean一拳捶墙。
“我的翅膀,”Castiel把额头贴到膝盖上,翅膀根部抖得很厉害,“没有了。”
猎手闭上眼睛,他就知道那□养的会这样。把翅膀掰下来,就跟把整个手臂硬生生扭断一样。不,不一样。人用手做各种暴虐的事,但天使的翅膀是用来飞的。他该怎么做,安慰Castiel不要伤心,说翅膀还能长回去,该死的,把手砍掉难道会长回来吗。
“我抱住你了,”过了一阵Dean才回过神来说,“很用力地抱住你。”
“不,”Castiel说,几乎是一声呜咽。
“紧紧地。”
“停下。”
“更紧…”
“停下,我是认真的,”天使的手指按进大腿,“你弄疼我了。”
Dean缩开放在墙上的手,茫然不知所措。
“我已经很痛了,”Castiel努力把眼泪吞回去,但做不到,他第一次告诉Dean自己的想法,这几乎用掉他所有的力气,“你就不能温柔一些吗?”天使难以想象自己居然会这么说,他不想把心里所有难过都翻出来。天堂武士习惯性地把脆弱的一面锁起,不然如何在与地狱仆从的征战中不动摇。天父已经转过身去,就算他真的说,除了猎人,还有谁会听。
温家长子艰难地吞咽,突然想起是谁扭断Cas的手指还吃到了派,谁让天使脖子上留下青青紫紫的瘀伤,而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把错误归咎到天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