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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忙奉承道:“老太太说的极是,若果真如此,这人未免用心歹毒。”
贾母忙叫宝玉去把前面贾赦、贾珍并贾琏叫来,另叫贾蓉陪着舅老爷。卢氏和李婶娘等一听,也忙起身找了个借口去后罩房吃茶。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岫烟将福哥儿交给母亲,自己则悄声嘱咐美樱:“叫阿喜去马公子的府邸,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美樱看了看周遭复杂的人群,迟疑道:“姑娘,为什么不等家去再说?”
“你没听那女相公的话?她是从师妹处听来的,这位师妹又讲给了多少人听,或者她又是从何人口中听来的,小宋大人浑然不知。这要是个笑话也就罢了,要真是个圈套……宋家也在劫难逃。”
美樱见姑娘脸色严肃,也知道事情闹的不小,免步出了屋子疾步往外走。
黛玉不安的走到岫烟身边,轻轻挽住家姐的臂膀:“没事吧?”
岫烟淡然一笑:“会有什么事儿,对了,老太太已经答应,今儿我们家去的时候你就跟着,初八直接从凤尾胡同往乾家去。”
黛玉脸上并未流露出半点欣喜或是难为情,浮现的却是浓浓的担忧:“可我怎么听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大太太和二太太也跟着呢?”
“这是咱**意思,事情左右瞒不住两位太太,现在遮遮掩掩,万一今后二人在乾家面前说些闲话,对你没半点好处,倒不如现在叫她们一清二白,要是还犯浑给你使绊子,不用咱们动手,老太太就能收拾了她们。”
岫烟怜爱的拍了拍黛玉:“说到底,你们家老太太为你也是下了一番苦心,今后只好好孝敬她吧!”
那边贾宝玉见她姊妹俩站在一处不理众人,赶紧过来拉人:“邢大姐姐快瞧瞧去,宝姐姐才打发了香菱给咱们送来四盏灯,上面好多个灯谜,咱们快过去猜猜!”说完就要动手拉黛玉。
黛玉一巴掌拍过去,搪开了贾宝玉的手:“说话就说话,做什么动手动脚!”讲完头也不回的去了。
贾宝玉怔住,岫烟赶紧打圆场笑道:“林妹妹也是顾忌大家的名誉,宝兄弟怎么说也十七八了,屋子里也添了袭人,男女之间更该小心谨慎些。”
宝玉有点小萎靡,耷拉着脑袋不满道:“林妹妹也太过小心了,况且我们打小一起长大,她刚来的时候,老太太怕她认生,还叫我俩共住在……”
岫烟越听这话越出格,忙冷着脸打断道:“宝兄弟今后可不能再对别人胡说八道。我实话告诉了你吧,我们太太已经商量着要给林妹妹寻亲事,宝兄弟和林妹妹虽然要好,可也不该挡着她的幸福。”
贾宝玉一听这话顿时魂飞魄散,“大姐姐别拿这话哄我!”
岫烟哑然一笑:“这有什么可哄你的?当年林家伯父当着琏二表哥的面许了我们太太权利,今后林妹妹的婚事,我们太太能做一半的主。宝姐姐也相看了人家,眼瞅着就要大婚,我们太太可不能叫人戳脊梁骨,所以早和老太太商议,也要为林妹妹找一位才貌双全的做女婿。”
贾宝玉的身子摇摇欲坠,不敢置信的喃喃不断。岫烟唯恐他又冒出傻事,忙揪住宝玉的胳膊:“宝玉,你是个好孩子,别为了自己的不高兴就耽误了别人的前程。”
“邢大姐姐,我没有……”宝玉委屈的快要掉眼泪了。
岫烟沉声道:“那就换上个笑脸,别叫几位太太看出来,这屋子里可不单单是你们家的人,还有东府大嫂子和李婶娘呢,她们若追问起来,你说是不说?说了,林妹妹今后也不用在府里做人了,不说,你难道会撒谎?”
贾宝玉被这咄咄之势弄的毫无招架之力,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对林妹妹的感情究竟是对还是错,不然为什么在邢大姐姐看来,自己竟像是林妹妹的一个累赘?
PS:屋子里太冷了,小荷的手指头不会动鸟!想要双更却频频的打错字,没办法,把双更留在明天吧,希望可乐不要追杀我 ̄ ̄
213、倍受打击宝玉茫然
对宝玉这种人,不能一味的恐吓,适当的时候得捋着这小子的毛儿说话,不然他非给你炸锅不可。岫烟见火候快到了时候,便笑道:“好兄弟,你别这个样子,叫大家非但你难为情,林妹妹更难为情。你别看她每日里和你们说说笑笑,可心思最缜密,她的心事不比任何人少。”
贾宝玉脸色有些好转,但还是不愿开口。等见邢大姐姐转身要走,他便期期艾艾的问道:“邢大姐姐……难不成,难不成舅太太已经相中了什么人家给林妹妹?”
岫烟笑道:“这倒没有。”贾宝玉才要松口气,却听的岫烟又道:“不过听老太太的意思,倒像看中了什么人似的,我也闹不清,问我们太太,她但笑不语,什么也不和我们讲,唯恐我告诉了林妹妹去。”
贾宝玉像是兜头一盆凉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边还没完全散了,宝玉已经六神无主,飘飘荡荡的回了怡红院。院子里晴雯拉着秋纹、麝月等在摸骨牌,小丫鬟们混玩的混玩,出去串门的串门,满地瓜果皮核,摇骰子的声音哗啦哗啦作响。
宝玉怎么进门的,众人竟全然不知。内室里,袭人躺在贾宝玉的床榻上闭目养神,隔着菱花雕板木门,嬉闹的声音不绝如缕,刺耳的很。
“二爷怎么回来了?前面散了?”袭人听到身后略有动静,忙扭头过来瞧。宝玉落魄的坐在花凳上,眼睛略过桌案上摆着的两个盖碗,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袭人抿嘴笑道:“是玉钏儿送来,说是二太太赏给我的,谁想我刚刚吃完,哪里还用得下?这两道菜干干净净没人动过,我想着二爷爱吃,便留着等你回来再用。”
袭人说着就动手掀开那盖碗,原来是一道蜜酿蝤蛑,一道芙蓉蟹斗,似乎送来的时间不是很长,上面还隐约散着余温。
“我这就打发春燕去小厨房要一壶酒来?我陪着你吃两盅?”袭人试探的开口询问,宝玉远要开口,可转念一想,却又木讷的点了点头。
外边屋恰好春燕输了几吊钱,专等这会儿翻本,忽然被袭人打发去小厨房,心里就多有不乐意。可这怡红院里袭人最大,春燕也是敢怒不敢言,耷拉着脑袋去了。
晴雯冷冰冰的盯着袭人关上菱花雕板木门,赌气将手里的骨牌往桌上一推:“不玩了,大过节的也不叫人消停!”
麝月和秋纹俩面面相觑,谁也没吭声,安静的收拾了桌上零散的大钱儿。
这厢袭人得了热烧酒,先给宝玉连斟了三杯,这才委身坐在他身边,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今儿一早出去的时候可是兴冲冲的,哪里不如意,又惹到了你?”
贾宝玉自己夺下酒壶,又满饮了一杯。袭人看着有些不对劲儿,忙按住贾宝玉的手:“你再这个样子,我可要去告诉太太了。”
“太太,太太!你怎么事事都依赖着太太,难道没了太太,我便不能给自己做主了?”
袭人吓得脸色骤变:“你在说什么疯话胡话!”她连连往地上啐了几口:“呸呸呸,晦气晦气,大过节的,咱们太太正是长命百岁的福气呢!”
贾宝玉也知自己有失言的地方,便讪讪的不肯再多言。
“二爷前一阵子怪我不理我,我不埋怨二爷,可看着二爷心里苦,我自己也跟着伤心。”袭人掏出袖口中的鲛帕,悲戚的抹起眼泪来。
贾宝玉见不得女孩子哭,就像林黛玉,只林黛玉一掉金豆子,他自己先软了,万事都会相依。
袭人跟着贾宝玉这些年,不但做了贴身大丫鬟,更做了枕边人,贾宝玉什么秉性,袭人会不知道?这计杀招她从来是屡试不爽。
果然,一见袭人哭,贾宝玉忙道:“你看你,怎么又提这事儿了,上次太太都嗔怪了我,也为你罚了我,难道还不满意?”
袭人被气笑了:“二爷这是什么话,太太那是帮里不帮亲。”
“罢罢罢,帮理也好,帮亲也好,总之……这次,是我犯了大难。”贾宝玉无意识的用筷子拨弄着盖碗里的蟹肉。
“宝玉!”袭人笑道:“你不与别人说,却该告诉我,咱们两个想办法,总比你自己在这儿苦恼要好。再不济,我便舍下脸面去求咱们太太!”
贾宝玉眼前一亮,赶忙道:“此话可当真?你真愿意为我去求太太?”
袭人挽着宝玉的胳膊,娇羞道:“太太知道我是你的人,怎么也会卖我这个面子的!”
贾宝玉心下狂喜,早起身冲袭人深深躬了一腰:“好姐姐,你只为我做成这件事,今后你要我干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