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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田不安地问:“石井先生,这次的事态算是——大过失吧?”
“哎,是大过失啊。”
“山下先生会受到处分吗?像是降级之类的……”
“你真是笨哪,这种情况,会先从底下开始处分啊。山下被降级的话,你就是惩戒免职,我也得申诫减俸啦。担心别人之前,先担心自己吧。现在的第一要务是解决,喏,一起去中禅寺先生的妹妹那里……啊。”
“请问……”
“你是哪位?”
是饭洼季世惠。
“又有……谁遇害了吗?”
“你是……”
饭洼看起来既不悲伤也不难过,若要形容,只能说疲倦万分。不过她在这之前就已经充满了十足的疲劳感,但是在相同的疲劳感当中,我看到了一丝下定决心般的果决。
那份果决,也可以从她的语气中听出。
“杀人事件的追诉时效是几年?”
毅然决然。
“若是没有申请时效停止,一般是十五年吧。”
“这样啊……”
“你是十三年前的松宫家事件的关系人吗?”
“是的,我想了很多……”
饭洼以极为清澈的眼神看我,我用睡眠不足而混浊的眼睛回看她。益田欲言又止地朝我使眼色。
“十三年前发生的事件,与现在发生的事件无关。所以我想若是不早点说清楚的话,不晓得又会发生什么事。”
“当然是说清楚比较好,但是……啊,敝姓石井。关于那个事件,我只大略浏览了报告书,不知道详情,如果是报告书以外的情报,我就洗耳恭听吧。”
益田说道:“饭洼小姐,你之前在明慧寺里,没有全部说出来吗?”
“那个时候,那些就是全部。”
“那现在呢?”
“我想起来了,全部……”
昨天,阴暗回忆森林深处的牢槛开启了它的门扉,解放了被囚禁的记忆。
“铃子把给仁哥的信托给我之后,我立刻开封,读了内容。我忘掉了这个事实——不,封住了这个事实。”
“而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我封藏的记忆,只有‘我读了信’这件事。但是因为抹消了这个事实,我无法认识到因为它而连带发生的事件……”饭洼开始述说。
在村中属于异类分子的松宫铃子除了饭洼以外,几乎没有其他像样的朋友,所以铃子对饭洼付出绝对的信赖。铃子会把信交给她,也是因为深信她绝对不会读信,或是把信交给别人。
然而,饭洼却没有如此明确的意识。
比起对铃子的友谊,饭洼反倒是对铃子的哥哥松宫仁怀有强烈的爱慕。
“我并不讨厌铃子,而且也把她当成朋友,但是……”饭洼陈述道。
饭洼说,铃子的父亲松宫仁一郎可能只把饭洼当成女儿上下学途中的保镖或带路人。所以她从未被招待进入宅子,甚至也没有与铃子的父亲交谈过只字片语。
松宫仁一郎对女儿铃子溺爱有加。
只要回家的时间迟了一些,他就会在玄关口大声斥责铃子,严厉地逼问她晚归的理由。绕经松宫家再回家的饭洼说完“明天见”之后,好几次都听到铃子被父亲责骂的声音。
换句话说,仁一郎几乎都待在家里。
“仁哥与他父亲对立的原因其实似乎是铃子,我依稀这么察觉,但是……”
那一天。
饭洼被松宫家的佣人叫了出去。
佣人是个肥胖的大个子英国老太婆。
饭洼第一次被带进松宫家的后门。
高雅地穿着长袖和服的铃子就站在那里。
——绝对要交给他哟。
——我没办法离开家。
——你帮我告诉他,要他快点回来。铃子交给饭洼的信封上写着“仁先生”。从收件人的称呼,饭洼预感到了什么。不是“兄长”,也不是“哥哥”。“我立刻打开铃子交给我的信,读了。内容……”“是情书吧?”
“关口老师,您真是残酷。”
不知为何,饭洼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
“真……真的吗,饭洼小姐?”
“确实就如同关口老师说的。”
益田露出极为困惑的表情。“这……但是饭洼小姐,他们两个是兄妹吧?我是不晓得那个叫仁一郎的是个什么样的父亲,但是那应该是妹妹想念哥哥的信吧?不管怎么写,字面都会很类似吧?”
“不,不是那样的信,只要是女人……”饭洼说到这里,在虚空中寻找措词,“就算是孩子——也看得出是不是情书。”
她这么断定。
那么那就是情书了吧。
“原来真有……这种事啊。”石井对着哑口无言的益田说。信上这么写着:
爸爸好奇怪,爸爸疯了。我连一天都不愿意与哥哥分离,但是我无法离开家里一步。如果因为爸爸在家,所以哥哥不能回来,我会杀了爸爸。即使要杀了爸爸,我都想和哥哥厮守在一起。只要爸爸不在,我就可以到外面了。我好想你,想见你……
想见你。
“一开始我难以置信,然后渐渐害怕起来了。哥哥与妹妹,这种关系是不被允许的吧?奇怪的是,那个时候我心想得报警才行。可能因为当时我还是个孩子,觉得那是一种罪恶吧。就在细细寻思当中,我渐渐地觉得这是污秽的、不洁的。而且那个时候——我喜欢仁哥,所以更会这么想吧。”
结果饭洼来到寺院前又折返了。
听说那个时候仁还在寺院里。但既然已经看过内容,饭洼怎么样都没办法把信交给他。
饭洼万分犹豫之后,就这么回到松宫家,按下了门铃。
“为什么我会那么做?现在想想,那只是单纯的嫉妒,对铃子的嫉妒。因为我不甘心,所以想要告密……”
——我果然赢不过铃子。
原来是这种意思啊。
饭洼说她知道铃子不会从玄关口出来。
因为父亲禁止铃子这么做,这似乎是饭洼从铃子本人口中听说的。
松宫仁一郎对于女儿的小丫头朋友突然来访,而且不是要见女儿而是找自己,显得非常困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我把信从信封里抽出来,只把信交给了他。我不知道为什么。”
仁一郎一眼就看穿那是女儿的笔迹了。
饭洼说,不知道仁一郎是熟知女儿的笔迹,或早有某种预感,但可能是前者。
读着读着,仁一郎的模样明显地出现了变化。
他的脸有如涂上朱色般变得赤红,青筋进现,眼珠充血。接着仁一郎把信揉成一团,看也不看杵在原地的饭洼,大声叫喊女儿的名字。
饭洼逃走了。
既然把信交给了铃子的父亲,饭洼的背叛很快——不,当下就会被发现了。铃子与自己的关系也铁定破裂。一旦毁坏,就再也不可能修复了吧。这是最差劲、最过分的背叛。然而不可思议地,因为饭洼对铃子本身没有半点恨意,所以只是一个劲儿地感到内疚,只是不愿意见到铃子的脸。
所以,饭洼逃走了。
“我觉得铃子会被杀掉,不,这或许是我的愿望。我真的不讨厌铃子,可是或许我嫉妒她,所以……然而我却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
虽然暂时回到了家里,但饭洼坐立难安。
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益田问道:“我记得你说过,黄昏时,你趁着家人在忙的空当溜出去,就在这当中,火灾发生了,对吧?那么接下来的证词也是一样吗?”
“不,我不是在火灾发生之后才去的,是我发现火灾的。”
“你溜出去一看,结果已经烧起来了?”
“这……”
“小姐,接下来的事要是你不说清楚就麻烦了。兄妹相爱并不触法,但杀人放火就不一样了。你因为有人可能会被问罪,所以刚开始才会询问我时效吧?我把它视为你已经有所觉悟才坦承一切的,是吗?”石井说道,用食指抬起眼镜。
饭洼闭上眼睛,睁开后说:“我并不想陷他于罪,只是……”
饭洼可能是顾虑到松宫仁如,才无法说出决定性的事实吧。但是……
既然门已经开了,就再也无可奈何了。即使它最终将毁坏珍爱的事物,已经解放的事物也……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说:“想要把它当成你一个人的问题来解决是不可能的。而且,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无论真相为何,他都为了某些事懊悔而出家了。如果这是事实,现在的松宫和尚也不会说什么吧。”
“应该是吧。”饭洼说,“主屋已经烧起来了,火舌自两处以上蹿起,后门也烧起来了。而仁哥——正在玄关放火。”
“果然!松宫就是凶手啊。”益田说。
昨晚对于次田刑警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