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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吗?”
牧村点头,他似乎真的目击到了。
“可是,那样的话,用不着说他是从建筑物里走出来的也行吧?”
“嗯,可是……”
觉证殿是背山而建的。
寝室的窗户位于觉证殿背面,那里看得到的景色,从建筑物的正面看不到。
换言之,小坂了稔的人影,只有从那里——觉证殿的寝室窗户——才看得到。那一带并不是路过能够看到的地方,但是牧村毫无进入寝室的理由,要是被问起他为什么进到那种地方去,他就百口莫辩了。所以牧村一开始打算保持沉默,但不久之后害怕起来,只说他看到了了稔。
“结果,那位刑警先生非常严厉……”
“穷追不舍地问?”
是菅原。
是菅原逼问的。
山下的脑海里历历在目地浮现出那个乡下刑警口沫横飞地对牧村逼供的场面。
——看见了?在哪里看见的?时间呢?
被这么严厉地逼问,牧村一开始只回答“觉证殿”。
时间则回答了他事实上目击到的时刻,八点四十分到九点。因为这是杀人事件,牧村觉得这部分得据实回答才行。
到这里都是真的,牧村托雄没有作任何伪证。但是……
他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菅原穷追猛打。那个菅原就像头山猪般,肯定是严厉地打破沙锅问到底吧。因为这是近乎惟一的目击证词,山下认为若换成自己,应该也会这么做。
被问到他为什么在那里,牧村词穷了。
他不能说出实情。幽会这种事,撕破了嘴巴都不能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他信口胡诌,说他去拿经本。
——听你胡扯!给我说清楚点!
据说菅原这么说。山下虽然不当一回事,但他认为菅原的确有长年经验累积出来的刑警的第六感。这当然不确实,但是一个人是否在说谎,似乎意外地可以轻易地判断出来。这是为了隐瞒情事而.当场编造的谎言,所以轻易就被看穿了吧。但是就算被命令说清楚,也惟有这件事是无法从命的。当时与事情败露的现在不同。可是菅原就是追究个没完,牧村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了。
“从觉证殿里面的房间——我才刚说到这里,刑警先生就凶狠地问:了稔从那里走出来是吧!我忍不住回答,是的……”
“不是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而是从里面的房间看到啊……”
一厢情愿——或者说是自然而然。
菅原在不合作的环境中,太躁进了。
但是,那么小坂究竟是从哪里要去哪里呢?
这么一问,牧村便回答:“我不知道了稔师父从哪里走过来的,不过他应该是要下去汤本一带吧。”
那么这也与尾岛的证词符合,证词一致性增加了。
山下抱起双臂,应该还有问题要问这名青年。
“对了,大雄宝殿旁边的药草园。”
“药草园怎么了吗……?”
“它现在怎么样了?桑田和尚说他没有动过。”
“哦,大半都已经荒废了。除了博行师父以外,其他人别说是煎法,连药草的种类都不清楚。而且很难照顾,也不知道种植法。有些已经枯萎,与杂草混在一起了。而且又下了雪,已经……只是,去年夏天前收成后干燥或制成粉末的成品还有许多。”
“还有吗?在哪里?”
“在药草园旁边有个小仓库,或说是个遮雨的棚子,药草就装在陶器罐里,放在那边……”
“里面有麻吗?”
“您……怎么会知道?”
“有吗?”
“是去年春天收成之后阴干的……”
“是你把它……”
“是的,博行师父在去年夏天发狂,遭到隔离,其中的……理由……”
“这我都知道,也明白理由,所以你不用再说明这部分的事了。你有没有把那些干燥麻交给菅野先生?”
“有的,我每天都按照处方带去给师父,怎么了吗?”
“处、处方?每天?”
“贫僧当班时,是每早送粥过去时。不是贫僧当班时,则是在之后的作务时间送过去。”
“当班?当什么班?”
“博行师父的斋饭是由负责伙食的僧侣轮流送去的。警方来了之后,就由常信师父送去,但是在那之前是轮班制,贫僧每三天就会轮到一次。博行师父直到去年年底之前还处于错乱状态,后来渐渐恢复,到了今年……对,博行师父说那是治疗神经的药,要求拿干燥麻给他。”
“向你要求吗?”
“其他人不知道东西在哪里,贫僧以前是博行师父的行者,所以……”
“这样啊,原来如此……”
牧村是毫不知情地奉命送大麻过去吧。
“所以我照着博行师父吩咐的处方,每天送少量的干燥麻过去。那是与粥一同食用的,或者是……”
“是用来抽的,像香烟一样。那是……唔,就是麻药,在日本算是麻药的一种。”
“麻药——像鸦片一样的?”
“对,在日本是违法的。”
像鸦片一样的——山下觉得这种措词让人体认到牧村的年龄。
但是这么听来,感觉上菅野并非从以前就经常服用大麻。似乎是被幽禁在洞穴后,精神发生了某些异常,结果才想到要吸食大麻。
相反,拜托以前的行者牧村这一点,实在相当狡黠。牧村会定期来访,也很清楚自己的事。如果牧村以前曾经帮忙制作药草,那么他的手艺应该也不错,同时也不会认为这是什么不道德的事。这是有计划性的,那么菅野已经恢复到接近正常的状态了吗?换言之,与其说是精神发生异常,更应该形容为心境产生变化吗?
“难、难以置信,在发生那件事之前,博行师父真的受大家的景仰……”
“但这是真的。那么你今天送麻过去了吗?”
“今天——常信师父从昨晚就不在,所以我和早上的粥一起送过去了。”
今天的早斋因为桑田不在,似乎迟了一些,不过还是在六点前就用膳了。住宿在仙石楼的刑警们是在六点半抵达,鉴识与增援人员则是在七点抵达。后来会议结束,山下才进入土牢。菅野有时间吸食大麻。后来山下也离开了几次,所以只要抓住空隙,想吸几次都行,所以他说的话才会这么毫无脉络吧。
可是,当时没有那些大麻束。
“只有这样吗?你后来有没有送整束的大麻过去?”
“整束的大麻?没有,我都有好好地处理过……”
“没有啊……”
那么陈列在尸体旁的大麻束——毫无疑问,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这么说来……”
“怎么了?什么都好,说吧。”
“哲童那家伙,他跑来问我麻是怎样的东西,这附近有没有野生的麻。我告诉他这里没有野生的麻,但是有干燥的。”
又是哲童。
“哲童吗?那你告诉他在哪里了吗?”
“是的。因为我不知道那是不好的东西,所以告诉他存放的地点,还有麻的样貌。”
“什么时候?在哪里?”
“今天下午,送饭给仁秀的时候——那家伙好像先跑去问仁秀。可是仁秀好像跟他说不知道,还是告诉他这附近没有麻,正好我又在那里,就……”
“是下午几点?”
“因为没有敲钟,我也不知道时间——对了,我离开仁秀的小屋时,正巧那位今川先生和医生过来……”
那样的话,是十四点左右吧。今川一行人在正午过后来访,在那之前应该一直都乖乖地待在知客寮,不过那时侦探好像打了佑贤,之后他们去了仁秀那里。问今川的话,应该能够得到更准确的时间。
“然后哲童怎么了?”
“不知道,或许跑去看了吧。”
“为什么他会对大麻有兴趣?”
但毋庸置疑,他不是要拿来自己用的。
是用来装饰尸体……
不,不是吧,那时菅野应该还活着。今川与久远寺医生离开仁秀的小屋后,前往关菅野的土牢,与被害人聊了三十分钟左右。
那么他是在作杀人的准备吗?
为了将原罪摆饰在尸骸旁,完成杀害菅野的动作,而在寻找材料吗?
土牢自昨晚便有人看守,看守人员离开,是在十五点前后。接着换久远寺医师与今川侵入土牢。侦探进去叫人,他们出来,是在十五点三十分左右吧。这段期间内不可能行凶。紧接着今川被绑缚,在菅原指示下,警官重新回到监视岗位,这是十五点五十分的事。当中有二十分钟的空当,就是这段时间可以行凶.
虎视眈眈地等待这个机会……
——哲童他吗?
仔细想想,无论理由为何,若是哲童的话,不管是把小坂搬到树上,还是将大西插进茅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