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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极夏彦铁鼠之槛 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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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觉得好蠢。
  这么一想,突然好寂寞。
  “益田。”我小声呼叫益田,没有回答。
  可能睡着了吧。
  明慧寺的刑警们终究没有回来。被不是上司的菅原刑警命令在原地待命,益田憨直地在这个大厅里一心一意守候着他们,终于等到睡着了。
  京极堂没有行动。
  至于復木津,似乎还遭到了通缉。
  不过那个侦探爱引人注目,一下子就会被抓到吧。
  结果他到底在这里做了些什么?
  鸟口和敦子也是,尽管上午还在一起,现在也只是去了步行一个半小时就能够到达的地方,我却甚至有种天人永隔的心情。
    再也不会有人回来了,没办法离开那座山。
    那座山,是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的——牢槛。
    所以復木津才回去了。
    所以京极堂不肯上去。
    所以我……
    我身在牢槛当中吗?
    或是置身牢槛之外?
    我。
    我呼唤饭洼。“饭洼小姐……”
  我这么一叫,饭洼便倏地抬头。
  我还没见过她的笑容。
  “没什么事……”
  我不太会说。
  “我……”但是饭洼似乎了解了什么,“我……一直忘记了。”
  “咦?”
  “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
  沙——雪落下了。
  我没办法好好地回话。
  即使如此,饭洼仍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关口老师,您知道这样的事吗?……”
    “什么?”
    房间好大。
    电灯的照明没办法照亮每一处,饭洼的影子变得更加稀薄,渺茫得有如倒映在纸门上的剪影。在清澈无比、却感觉粒子粗糙的风景中,我觉得她稀薄的模样与之完全契合。
    她的声调就像在对小孩说话。“蜈蚣……”
    “蜈蚣?”
    “嗯,蜈蚣……蜈蚣它,喏,不是有很多脚吗?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有几只……”
    “嗯。”
    “然后,有一个人对蜈蚣问道:你有这么多脚,怎么能够那么灵巧,一只一只地操纵它们呢?”
    “嗯。”

    “结果,蜈蚣沉思起来,重新思考自己是怎么动脚的,却百思不得其解,结果再也无法移动自己的脚,越想就越动不了。最后死掉了……”
    “哦……”
    “就算不用特意去想为什么,其实大家全都明白,就这样过着每一天。但是一旦去思考,化为语言说出,就变得莫名其妙,再也动弹不得了……”
    在微暗、暖色系的灯光中,一直强硬地拒绝着什么的她,不知为何变得极为饶舌。饭洼并不是在对我述说。
  她是在对虚空述说。
  她和松宫仁如……
  是这样说话的吗?
  “你和他……已经好好谈过了吗?”我问。
  之前我实在是很难开口询问饭洼和松宫那时究竟谈了些什么。与其说是难以开口,倒不如说我和她一直没有好好交谈过。但是不知为何,现在却能够坦率地问出口。在这宛如虚构的景色当中,不知为何我可以坦然面对。
  饭洼轻叹了一口气。
  接着她用鸟啭般的声音说:“我……有好多话要对他说。”
  “时间不够吗?”
  “不,结果什么都……没有传达给他。”
  “没有传达给他……?什么意思?”
  “传达给他的只有一句话,是阿铃小姐的事。”
  “哦。”
  仁如遽变的理由果然是阿铃。
    仁如在明慧寺没有见到阿铃吧。若是没见到,僧侣们也绝对不会主动告诉他阿铃的事,所以仁如无法得知她的存在。僧侣们也万万想不到来访的僧人竟会是阿铃的亲人。所以他一定是听了饭洼的话之后,才知道有阿铃这个女孩。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突然那样乱了方寸。
    “总觉得……虚脱了,我觉得,我还是赢不过铃子。”
    我不太懂她的意思。
    饭洼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好不容易见了面,好不容易真的见了面……”
    她的口气,仿佛那场会面已经是遥远的过去了。
    松宫仁如,言行举止健全得令人生厌的僧侣。
    喜怒哀乐皆一板一眼地符合模范的好青年。
    “你说……你没能把铃子小姐交给你的信送交给他,一直感到很后悔。”
    缠绕在十三年前的信上的后悔……
    “后悔?嗯,我没有后悔,但是这一部分我不太明白,怎么样都不明白。我是忘了……还是想不起来,还是一开始就不知道……”
  “那都是一样的。”
  “是吗?可是,十三年前的事,我无时无刻不记在心上。无论是入睡或是醒来,它都一直占据着我心的一部分。但是,一旦要用语言说明,又怎么样都无法说明清楚。总觉得……不对。”
  这我很明白。
  “我曾经喜欢他……喜欢仁哥。”
  “你喜欢他啊……”
  “非常地喜欢,我和铃子也很要好。虽然我知道他们的家人被村里的人排挤,但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那,你会一直找他是因为……”
    “不是的。”饭洼说。
    “不是吗?……”
    “我不太会说是怎么个不是,或许根本就是这样。但是,我在这十三年间一直寻找着仁哥,不是因为我喜欢他还是想见他,不是因为这样,而是怎么说……对,我想填补心中的失落感。与其说是失落,更像是一种无法诉诸话语的焦躁,一种……”
  “那么,它被填补了吗?”
  “填不起来啊,关口老师。他就像个人偶一样,净说些再明白也不过的事。每当我一开口说什么,他就渐渐地远去。而我为了填补其中的空缺而说话,但越说我们就离得越远。很可笑吧?”
  饭洼第一次笑了。
  这一定是自言自语。因为现在的我就像空气一般,所以才能够像这样交谈吧.
    “我拼命地说,因为再怎么样,这些话都在我心里堆积了十三年了,但是总是会溜走。人常说一旦说出口来就会溜走,但那其实不是溜走。它就像躲藏在牢槛般黑暗的地方,我们拥有许多把名为语言的牢槛钥匙,却没有一把是对的,越试越不对。当我告诉他情书的事的时候,他……”
    “情书?”
    我听起来是这两个字。
    饭洼的声音停住了。
    “情书……指的是什么?”
    “关口老师……你说什么?”
    “你刚才说情书。”
    “咦?”
    饭洼的剪影僵直了。
    沙——雪落下了。
    “饭洼小姐,你读了信吧?”
    “咦?”
    “若非如此,你怎么会知道那是情书?那是情书吧?妹妹写给哥哥的。”
    “咦……”
    那就是牢槛的钥匙。
    “啊……”
    啊,锁开了。
    这种心情——我很明白。
    记忆的大门开启,重要的事物获得解放。
    它被解放的瞬间,便凋零为语言这种庸俗之物,被拆解到体无完肤的地步,转眼间便化为云雾、化为烟尘,消失无踪。
    忆起,便是扼杀回忆。
    “啊。我……”
    “饭洼小姐,要是你说出来的话……”
    说出来的话就完了。
    说出来的话……“我读了信。”饭洼的回忆死了。
    “你……读了吗?”
    “嗯,我读了。”
    剪影女子把脸转向如空气般的我。
    “然后,我把它交给了铃子的爸爸。”
    “爸爸……松宫仁一郎吗?……”
    “嗯”,饭洼大大地动了起来,“阿铃、阿铃一定是……”
    “阿铃?你是说明慧寺的阿铃吗?”
    “啊,是我,是我杀的……”
    “你杀的?你杀的是指……”
    “让他们一家家破人亡的是我,是我杀了铃子的。铃子哭着逃进山里,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了。红色的火焰、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的火焰,好多老鼠逃走了。我把信封,把写着致仁先生的信封放进火里烧掉了!”
  “那是什么意思?”
  饭洼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我慌忙靠近,扶起饭洼。
  “我……”
  “喂,振作一点。益田,喂!”
  “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杀的……”发出惨叫的是牧村托雄。大雄宝殿正后方贯首的草堂——大日殿前,托雄浑身瘫软。
    草堂人口处,头破血流的中岛佑贤那张如同岩石般的脸侧向俯卧,漆黑的血流了一地。
    人口的门开着,那里有两名僧人,圆觉丹伫立在他们身后。
    那时鸟口极度震惊。
    震惊这种刺激要变换成人类的情感,似乎得花上相当久的时间。所以无论鸟口再怎么样注视尸骸,都涌不出悲伤或懊悔这类人性的情感。
    尸骸这种东西,只是个物体。
    物体既没有尊严也没有威严,那种东西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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