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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醒我的不是这个列车长,先生。是另外一个。”“呵!另外一个!
你以前见过他吗?”
“没有,先生。”
“啊!——你要是再见到他,你看你还会认识他吗?”“我想我认得的,
先生。”
白罗朝波克先生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起身走到餐车门口吩咐了命
令。
白罗继续以和蔼、温婉的语气问话。
“你去过美国吗,希尔格·施密德?”
“从没去过,先生。一定是个很好的国家。”“你或许已听说了这被杀
的人真正是谁了吧——他主使加害过一个小女孩。”
“是的,我听说了,先生。真可怕——险恶。上帝是不该饶恕这种事的。
在德国可没这种恶事。”
泪水盈满了这妇人的泪眶。她强烈母性的灵魂受到了震撼。
“的确是极恶毒的罪行。”白罗凄然地应着。
他自口袋中取出一块麻纱手帕,递给了她。
“这是你的手帕吗,希尔格·施密德?”
这妇人翻着手帕时,沉寂了半晌,才抬起头来。她的脸色也回复了一些。
“喔!不是的,不是我的,先生。”
“因为上头绣了名字缩写字母H,我还以为是你的呢。”
“呵!先生,这是贵夫人用的手绢。很贵的手帕呵,用手绣的,我敢说
是巴黎做的。”
“不是你的,你也不知道会是谁的吗?”
“我?喔!不,我不知道,先生。”
三人中,只有白罗察觉到她回答时语气犹豫的意味。
波克先生在白罗耳边说了一句,白罗点点头对妇人说:“卧车上的三名
服务人员就要来到,可否请你告诉我们昨晚你去送毯子给郡主时碰上的是哪
一个?”
三个人进来了。皮耶·麦寇、雅典至巴黎车厢上的高大金发列车长,还
有一名是布加勒斯特车厢中的肥硕列车长。
希尔格·施密德朝他们看了看,立刻摇了摇头。
“没有,先生,”她说:“这三个人都不是我昨晚看见的那个。”
“可是,车上就只有这么三个列车长啊。你一定没搞清楚。”
“我没弄错,先生。这三个人都是又高、又大的。我看见的是一个瘦小、
深色皮肤的,还留了一撮小胡子。他向我说‘对不起’时,声音很细,像个
女人的声音。是真的,我记得很清楚,先生。”
13 旅客证词的总结
“一个瘦小、深色皮肤、声音像女人的男人。”波克先生说。
这时,三名列车长与希尔格·施密德已经退出了餐车。
波克先生颓丧地摊了摊手说:“我不懂——简直地全然不懂!罗嘉德所
说的仇人确定是上了车的。可是他现在人在哪里?总不可能一下子无影无踪
了吧?我的头都昏了,老兄,你倒是说话呀!我求你,告诉我这不可能的事
怎么能变成可能!”
“你说的很好,”白罗说:“不可能的事是不会发生的,因此,不论表
面情形如何,这不可能的事绝对是可能的。”
“那么,请赶快说说昨天晚上这车上到底发生的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魔术师,朋友,我跟你一样,也是满头的雾水。总之,这案子
进展得愈来愈离奇了。”
“进展?进展个鬼!”
白罗摇着头说:“不,不能这么说。我们确有些进展。我们了解了某些
事情,也听过了旅客的证词。”
“可这都有什么用?一点没用!”
“不能这么说,老朋友。”
“也许,我有些夸大其词。那个美国人哈德曼,还有那名德国女仆,不
错,他们俩提供了我们某些资料。我是说,他们把这个案子搞得列莫名其妙
了”。
“不,不,没有。”白罗安慰他说。
波克先生这下子可抓住他了。“那么好,让我们听听赫邱里·白罗的智
慧与道理。”
“我不是说过,我也说不上所以然来吗?但至少我们可以面对当前的问
题。我们可以按次序、用方法把手中已有的事实好好安排组合一下。”
“洗耳恭听。”康斯丹丁医师插了一句。
白罗清了清喉咙,手里顺展着一张吸墨纸。
“我们来检查一下本案现有的情况。第一、我们有了几点不争的事实。
这个人,罗嘉德或是卡塞提。昨晚被人刺了十二刀而死。这是第一点事实。”
“就算一个吧,算一个。老兄。”波克先生带些挖苦地说。
赫邱里·白罗毫不以为忤。他继续平静地说:
“眼前,我姑且不谈我与康斯丹丁医师已经讨论过的一些相当怪异的征
状,我等一会儿再谈。我心中认为第二点重要的事实是案发的时刻。”
“这又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了。案发时间是今天凌晨一点过一刻的时候。
一切所有证据都可指出这个时间是正确的。”
“不是所有的,你又夸张了。不错,是有不少证据可以支持这个论点。”
“真高兴你至少承认这一点。”
白罗不为他的打岔所恼,继续平心静气地分析:
“我们眼前有三种可能性:
“一、正如你所说的,谋杀发生在凌晨一时一刻。此点,侯伯太太与那
名德国女仆希尔格·施密德的证词以及手表的指证可以加以支持。此外,康
斯丹丁医师也表同意。”
“二、谋杀时刻可能较晚,而那只手表,所指的时刻是被人动过手脚,
故意为我们制造错觉的。
“三、谋杀时刻较早,基于上述理由,手表时刻的证据也是经人假造的。”
“然则,如果我们接受第一种最受多数证词所支持的可能性,那么,我
们也得接受它所引起的某些事实。首先,如果死者被刺时刻确是凌晨一时一
刻,那么凶手不可能离开列车。但问题是:他在哪儿?他又是谁?”
“我们现在来仔细查看一下证词:我们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个瘦小、深色
皮肤、说话像女人声音的男人,是得自哈德曼先生的口中;然而我们无从证
实哈德曼的证词是否可靠。其次,哈德曼会不会是冒充纽约侦探服务公司的
侦探呢?”
“对于本案,我心中感触最深的是,我们没有警方所有的一切方便。我
们无法调查这些旅客的诚意,我们只能仰赖推论。这,我觉得也使事体更加
玄奥。这不是可以循惯理来解决的问题。我是要全凭头脑的。我在问自己:
可否接受哈德曼自述的真实性?我的决定是‘可以’。我认为哈德曼所作有
关他本人的申述,我们是可以接受的。”
“你依靠直觉?也就是美国人常说的‘冥冥间’,是吗?”康斯丹丁医
师问。
“不然,我注意的是或然率。哈德曼持假护照旅行——这使人立即会怀
疑上他。等到警方赶到现场来之后,首先就要拘捕他,并打电报查证他对自
己所作的陈述是否属实。其他旅客的情形,证实他们的证词是诚实的固然也
很难,但多半不至于惹上官司,因为他们似乎嫌疑不多。但是哈德曼的情况,
就简单得多了。他或者的确是个侦探,或者根本不是。因此,我说,这案子
可以证明还是有头绪的。
“那么,你免去他的可疑性了?”
“当然没有,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据我所了解,任何一名美国侦探,都
有他企图谋杀罗嘉德的个人理由。我只是说,我认为我们可以接受他对其本
人身份所作的说明。如此,他所说罗嘉德雇用他当保镖,虽不一定是真的,
却是有可能的。如果我们接受此一事实,那也得取得证实。而证据之一,却
是在最没料到的人的身上——希尔格·施密德的证词。她所说在过道上撞到
了一个穿卧车列车长制服的人,正与此吻合。还有其他证据可以支持他们两
个所指陈的事吗?有的。那就是侯伯太太在她房里所找到的那枚钮扣。此外,
还有一项与此吻合的证词,也许你们并没注意到。”
“是什么?”
“那就是阿伯斯诺上校与海洛特·麦昆两人都提到列车长会曾经走过他
们的房门。他们虽没指出这事的重要性,但是,两位朋友,皮耶·麦寇坚称
除了几次特殊情况之外,他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座位,而那几次离开座位都
绝不可能经过阿伯斯诺与麦昆所在房间,因为他到车厢那头是不会经过麦昆
的房间的。”
“因此,这个穿列车长制服而有女人声音的男人之存在,至少有四名证
人直接或间接地可以指出。”
“我有个小疑问,”康斯丹丁医师说:“如果希尔格·施密德说的是真
话,那么这位真正的卧车列车长怎么没有说他去应侯伯太太按铃时遇见她了
呢?”
“这一点,已经有了说明。他去应侯伯太太的铃时,那名女仆已正在她
主人的房中。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里时,列车长已经在侯伯太太房里了。”